幾人索性都來到欄杆邊,吹着涼爽的微風,扶攔欣賞下面的燈景。整座開元城,已經成了燈的海洋,在燦若星辰的燈海中,那十幾盞元氣燈格外耀眼。
也只有從他們的角度,才能看清那些元氣燈的佈置有着陣法的意味,似乎連成了一座大陣,秦絲絲率先看出,陳飛沒有否認,確實是一座燈陣。
“絲絲真聰明,這也能被你看出來,看來你在陣法上天賦不凡呢。”陳飛忍不住讚道。
“平時沒事,我喜歡看些陣法方面的書,只可惜推演之道太難,總也沒什麼進展。”秦絲絲笑道。
陣法師很罕見,主要是因爲推演陣法太難太難,需要花費無數的時間和精力,除非是從骨子裡面愛好,否則沒多少人能耐受得住那種枯燥乏味。呃,可能對陣法師來說,推演是世上最有趣的事情。
“嗯,有機會找高明的陣法師指導你一下,我身邊需要一個得力的陣法師,絲絲你可要加油啊!”陳飛道。
“嗯,絲絲會努力的。”秦絲絲的俏臉微微一紅,正好一陣微風吹來,她順勢轉過臉去撩耳邊碎髮。
陳飛沒注意到她的表情,採寧兒卻是看得清楚,一把摟過秦絲絲的纖腰,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就見秦絲絲臉更紅,頭也更低。
元氣燈陣是陳飛設計的,具有攻防兼備的威能,但陳飛還是不太滿意,因爲威能達不到他的要求,可惜身邊沒有厲害的陣法師,也沒有高明的陣圖,光靠他從現有陣法中摸索出來的一些邊角料,實在是不夠看的。
所以當陳飛看到秦絲絲在陣法上有驚人的天賦,心中的驚喜可想而知。
“絲絲,這些都是元氣燈陣的構思和陣圖,你有時間多琢磨一下,看有沒有要改進的。”陳飛釋出一道神念,不由分說打進秦絲絲識海。
換成旁人,這種魯莽舉動簡直就等於耍流氓,但秦絲絲卻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只是臉再次微微一紅,然後用慣常的清淡語氣道:“陳大哥放心,絲絲一定會盡力而爲。”
陳飛也沒多想,看着下方的燈海,嘆道:“開元城是我們共同的家,一定要把它經營好,不容有失,我要的是一個固若金湯的大後方。”
兩女都是他信任的人,所以說話沒有太大顧忌,流露了不少心聲出來。
採寧兒和秦絲絲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都是冰雪聰明,都清楚地看出彼此的疑惑。
“飛哥,你在擔心什麼?”採寧兒依偎到陳飛身邊,其實她心裡能猜到大半,但還是想證實一下,
“呵呵,騰龍商會和戰劍一直在快速擴張發展,其實我不說你們也能猜到,它們就是爲了戰爭而準備的,爲了我要保護的人,我不惜和任何人一戰!”陳飛眯起眼睛,表情從未有過的凝重。
採寧兒當然明白,他所說的要保護的人,除了她和秦絲絲等人外,還包括地球上的那些女人,還有他的女兒,他一直都在拼命提升實力,爲的是給她們一個安穩的家,讓她們不會受到欺負。
“飛哥,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和你並肩作戰。”採寧兒主動握住他的手。
“嗯,我很開心!”陳飛溺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後話鋒一轉,“但是,別人我管不了,對我來說保護好你們是我最大的責任,而且這個責任必須由我來扛!”
“好啦,知道啦,大男子主義!”採寧兒吐吐小香舌。
秦絲絲在一邊閉上眼睛,雪白的下頦向上揚起,似乎在傾聽風聲,對身邊的兩人毫不理會。她在思索,她思索的時候經常會入神,物我兩忘。
陳飛呵呵一笑,給她打上一道隔音結界,同時給了她一道護念神光,緩解她思索時的神念消耗。
採寧兒溫柔地看着,眼中沒有絲毫妒色,反而是極爲欣賞陳飛的細緻體貼。她出身豪門世家,早就見慣了男妾成羣的生活,對此並沒有太多牴觸,更何況秦絲絲是那種乖巧討喜的性子。
反而是在她周圍,從沒見過像陳飛這麼善待女人的,這種善待不是花言巧語甜言蜜語,不是嘴上的客氣,而是真心流露出來的那種關懷,自然不造作,看着都賞心悅目,令她發自內心喜歡。
在本界,在採寧兒的視野中,女人即使再出色,再得男人的恩寵,也只是玩物罷了,根本沒有平等可言!但這些到了陳飛那邊就不一樣了,他從骨子裡平等待她,她時刻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採寧兒忽然想到,自己對他一往情深死心塌地,恐怕正是緣自於他待她的那種平等態度。讓她感受到什麼叫真正的尊重,什麼是真正的愛。
“在想什麼呢?”陳飛回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腰,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採寧兒羞澀地看了眼不遠處的秦絲絲,笑罵道:“絲絲還在呢,你也不收斂一點。”
“她陷入沉思的時候纔不會注意到呢,呵呵,要不要來個激烈一點的?”陳飛故意逗她。
“討厭,你就會欺負我!”採寧兒一下推開他,咯咯笑着逃到一邊。
陳飛看着她巧笑倩兮,心裡忽然說不出的滿足,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只可惜他的愛不可能只給她一個,他肩頭的責任太重、太重!
訂婚之後的採寧兒一下子放開了很多,兩人私下相處的時候有過不少親密之舉,差不多除了最後那道關卡,其它能做的差不多都做了。
嗯,就差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啊,陳飛遐想聯翩地捏起下巴。
魔界。
白骨城,一家簡陋的店鋪後院,一名瘦骨嶙峋的年輕男子正在有氣無力地砍柴,他面前的柴禾堆得有小山高。魔界早晚溫差極大,真是白晝如夏夜如寒冬,晚上魔人們喜歡點火取暖,省得用魔力禦寒。
這年輕男子正是被扣下幹活還債的高鵬,一年多的折磨已經讓他完全變了個人,瘦成了麻桿,目光呆滯,身上的靈氣精血幾乎被榨乾。
“你,過來!”
一名高大魔人跑到院子裡,像拎小雞似的一把將高鵬拎到屋裡去,魔人舒服地躺在張藤椅上面,蹺起臭腳,伸到高鵬的鼻子面前。
“快,老子腳癢死了!”魔人惡狠狠地道。
“哦!”高鵬麻木地應了一聲,然後麻木地低下頭,真的捧住魔人的臭腳起來,動作機械但是熟練無比,大概這一年多來幹得不少。
魔人身上都有股濃烈的腥騷味,而且幾乎都沒有講衛生的習慣,終年累月不洗澡,那味兒就更重了,高鵬開始的時候還會噁心嘔吐,現在已經徹底麻木了。
“嗯,趾甲縫裡面,乾淨點!”魔人舒服地哼了哼。
高鵬頭埋得更低,從他的眼瞳深處流露出悲哀,但隨即被他掩藏了,很聽話地伸長舌頭,仔仔細細把魔人的每個腳趾縫都得乾乾淨淨。
“嗯,不錯,你這倒是蠻會的,來,給老子一下褲檔。”
高鵬呆滯的眼神閃動了一下,但迅速恢復呆滯,機械地把嘴伸向那個噁心無比的地方,那裡的氣味奇重,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乾嘔了一下。
“媽的,老子有那麼臭麼,你居然敢幹嘔,你特麼的是想死麼?”魔人頓時大怒,擡起一腳將他踹倒,“起來,趕緊給老子起來!快!”
高鵬的嘴角溢出鮮血,但他渾然無覺,掙扎着爬起來跪到魔人面前,強忍着無比的噁心,再次伸出嘴,這次他還真的忍住了,只是幹抽了幾下,沒形成乾嘔。
好不容易把這個魔人伺候完,高鵬被趕回小院繼續劈柴。
入夜後,還有更可怕的折磨等着他。
那個放蕩的魔女回來後,迫不及待把他叫進屋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放他出去。高鵬是走着進去的,但第二天早上是爬着出來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每進去一次,他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神情也萎靡一分。
不過誰也不知道,在這種非人的折磨羞辱下,他的靈魂意志都極度扭曲,他不是沒有憤怒,只是深深地隱藏着,以至於怒火都發生了扭曲。
在他的識海深處,一點火苗燃燒起來,黑色的火苗,顯然無比詭異,火苗開始時很是微弱,似乎隨時能熄滅,但是隨着扭曲怒火進入識海,種種負面情緒進入識海,那道黑色火苗反而像吞噬到最美好的養料,不斷壯大。
每當高鵬被羞辱得越厲害,心中壓抑的怒火越盛,那道黑色火苗就越是旺盛。
上古黑巫術!
高鵬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識海現這本書,他不知道它是怎麼出現的,也不想去琢磨,他只知道照着修煉,只要一有時間就瘋狂修煉。
隨着修煉,識海中的黑火越來越旺盛,濃郁的黑光漸漸將整個識海都染透,變成了黑色的識海,這非常詭異,但高鵬卻激動萬分,他變強了!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不斷變強,這個發現讓他在絕望的深淵中重新燃起希望,他開始相信總有一天,他能夠打敗這些羞辱他的魔人,把他們施加給的恥辱百倍還回去,揚眉吐氣地離開這裡。
也不知道是因爲功法,還是習慣成自然,高鵬變得越來越有受虐傾向,魔人折磨他越厲害,他反而越興奮,不再像之前的麻木,是興奮,一種狂熱的興奮。
魔人對他的表現當然很滿意,尤其那位女魔人,簡直是喜出望外,以前只是晚上召他,現在大白天也不放過,一空就回來把他拖進屋晨,在裡面瘋狂地折騰。
那個喜歡讓高鵬趾甲和褲檔的魔人怕女魔人,每次都是等她結束,纔敢把高鵬叫過去,就這樣,高鵬幾乎沒有時間再砍柴,完全淪爲兩個魔人的玩物。
偶爾在空閒的時間,高鵬似乎閒不下來,居然主動恬不知恥地勾引其它魔人,讓他們羞辱他,由此獲得源源不斷的扭曲怒火,壯大識海的黑焰。
那朵小小的黑火苗,已經成長爲不滅的黑焰,也真正變得強大起來,將擁有可怕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