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現在所站的位置是在病房門口,距離病牀很遠。
他們之所以在這裡談話,也是怕說到今天綁架的事,讓老人擔心。
可現在孫芳察覺到,事情好像不是她想得那麼簡單,她本來以爲只是一場單純的綁架,是秦蘺外婆王翠蘭的債主綁架她,想要錢。可現在看,似乎事情遠比她想得複雜。
秦蘺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哽咽道:“媽,外婆……她……死了!”
“什麼?”孫芳臉色大變,一下子變得慘無人色,她死死地抓着女兒的手,“你外婆怎麼死的?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秦州拍了拍老婆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別爲難女兒了。”
“你知道對不對?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孫芳目光死死地盯着丈夫。
秦州嘆了口氣,“事情是這樣的,本來我們按照綁匪的要求準備了五十萬,秦蘺負責去送錢。但是送到指定地點,卻出了意外。媽受了別人的指使,幫着別人拿走了那五十萬,送到了其他地方,她身上則被人放了炸彈,最後媽……唉……”
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可孫芳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整個人一下子搖搖欲墜,幾乎要摔倒在地上,“怎麼會?媽被炸死了?到底什麼人要這麼害她?”
“媽,其實外婆是被人利用了。”秦蘺強忍着悲慼解釋道:“有人要害江洹和雨薇,所以收買了外婆,在她身上放了炸彈。”
“原來是這樣……”孫芳一下子明白了,“那些人綁架我,就是故意拿我當誘餌!故意算計你外婆!好歹毒的心思,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心狠手辣?”
他們也沒得罪什麼人,那些人爲什麼要這麼害他們?
“媽,外婆的死,你們最好瞞着外公,我怕他聽到這個消息,會……”秦蘺的聲音充滿了哀求的意味。
孫芳嘆了口氣,“唉……我們會保密的。可,可你外婆她……”
這人一下子說沒了就沒了,他們又怎麼可能會不傷心?
雖然說王翠蘭平時對家裡人一點也不好,可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血濃於水,親情的紐帶是怎麼也斬不斷的!
“滴滴……”就在幾人一臉愁容的時候,病房裡負責照看病人的護士,急忙大叫起來,“不好了不好了,病人的病情惡化了!”
“什麼?”聽到這話,孫芳等人立刻就慌了神。
護士立刻跑出去通知醫生,孫芳等人走到老人面前,就見到老人的臉色突然一下子不正常的潮紅起來,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漸漸陷入了昏迷中。
“外公!外公你怎麼樣了?”秦蘺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怎麼辦?誰來救救她外公?
“出去,無關人員都快出去!”醫生趕緊趕來,他們立刻準備手術。
孫芳等人直接被趕出了病房,病房外幾人愁容滿面,一臉擔憂。老人病情的突然惡化,讓他們的心一下子沉重無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幾人等了多久,當病房的門再次打開的時候。
醫生帶着深深的疲倦和無奈,“誰是病人家屬?”
“我們就是!”秦蘺四人立刻湊上前。
“病人怎麼樣了?”秦州急忙問道。
醫生嘆了口氣,“病人的病情突然惡化,全身癱瘓,神經系統因爲惡性高熱大幅度退化,心臟衰竭,病得實在是太嚴重了,我已經盡力了……唉,你們有什麼話想要跟他說,就儘快吧……”
幾人瞬間如墜冰窟,臉色一片慘白。
怎麼會……
“外公!”秦蘺含着淚,衝進了病房,孫芳等人也趕緊跟着衝了進去。
當秦蘺等人進入病房,看到躺在病牀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時,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秦蘺抓着老人的手,“外公,外公,你怎麼樣了?”
老人睜開眼,看着秦蘺,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丫頭,別哭了。我自己的身體心裡有數……”
秦蘺含淚搖頭,“外公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能好起來的!”
“丫頭,外公活了大半輩子了,
一直拖累你們,現在終於要解脫了,你們應該高興纔對。”老人笑容淡淡的,很和藹,“遺囑我早就已經寫好了,房子家產都會留給你們。”
“外公,別說這些了,你好好休息,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秦蘺已經泣不成聲。
“丫頭,你外婆沒有回來嗎?”老人喃喃低語問了一句,“其實我知道的,你外婆出事了。翠蘭總是那麼不小心……”
他已經這樣了,還惦記着外婆!
外公,你爲什麼這麼傻?
“翠蘭總是嫌我沒錢,我一大把年紀了總是生這個病,生那個病,她會嫌棄我我不怪他。”老人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聲音也開始變得微弱,“你外婆去了,我也……要去了……”
“別說了,別說了……”秦蘺哽咽起來,秦柔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孫芳更是抱着丈夫痛哭起來。
老人話語越來越微弱,“丫頭,記得把我……跟你外婆……葬在一塊……兒……翠蘭……她……不會嫌……嫌……”
蒼老的手無力地耷拉下來,失去了本該有得力量。
“外公!”秦蘺失聲。
整個病房裡,迴盪着幾人的哭泣聲。
醫院,生離死別每天都在上演着,生命有時候就是那麼脆弱。
活着,是一種最大的幸運。
三樓外,楊月和周倩還沒有離開,她們兩人在江洹的病房門口等了許久,卻也沒見到他醒過來,兩人心情無比沉重。
混蛋,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才能睜開眼看我們?
白雨薇的病房,不知道何時,女人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旁邊守候多時的白江洲見到女兒終於醒了,不由喜出望外,“小薇,你總算是醒了,擔心死爸了!”
白雨薇有點疑惑地看着白江洲,“我不是已經死了嗎?這裡是天堂嗎?”
她記得自己明明中了槍,而且還流了那麼多血,根本連白江洲和江洹的面貌都沒辦法看清楚,她應該死了纔對。
爲什麼自己還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