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你猜呢?”西門隱秋一把扶住柳凝雪即將倒下的身子,俊美無比的臉上露出一抹邪魅而迷人的微笑:“柳姑娘,或者換你來猜猜,我想幹什麼?”

柳凝雪全身穴道受制,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獨孤無心。

“你看他也沒有用,”西門隱秋笑得說不出的得意,說不出的張狂:“你看看我們偉大的教主現在還能動麼?”

“怎麼會這樣?”獨孤無心只覺全身真氣完全無法凝聚,竟連擡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不禁皺起漆黑的劍眉,腦海中卻忽然靈光一閃,眼光瞥向了受傷的右肩,失聲道:“這藥……這上面下了酥骨軟筋膏?”

“不愧是教主,果然英明,”西門隱秋笑道:“以你的警覺性,在酒中下毒的老法子肯定是行不通的。在金創藥上下毒,自然是最隱蔽的法子。”

金創藥是冰兒拿來的,也就是說只有她纔有機會……

“你收買了冰兒?”獨孤無心感到心口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沒想到他最信任的兩個人竟然同時背叛了他。

“不錯,”西門隱秋淡淡道:“只因你絕對不會想到她會對你不利。”

“爲什麼?”獨孤無心墨玉般漆黑的眸中緩緩現出一抹深邃的痛楚之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練功,我把你當成了最親的人,最好的兄弟。我甚至已讓你做了下任的教主繼承人,可你……你難道就這麼急着做這個教主之位麼?竟然連我死了都等不及?”

“獨孤無心,你錯了,”西門隱秋冷笑道:“你以爲我就那麼希罕這個教主的位置麼?我要的,根本不是這個,而是比這更珍貴的東西……雖然她現在還不屬於我,但總有一天我會得到的。”他的笑容中忽然帶了一抹說不出的憂鬱和無奈,眼睛卻深深地凝視着懷中的柳凝雪,狹長的鳳目中盛滿了無盡的溫柔與癡迷,口氣更是無比的堅決。

獨孤無心從來沒有見過他露出這樣的神情,他忽然間明白了什麼。

“你是爲了凝雪,對麼?”獨孤無心如夢初醒:“原來你也喜歡她。”

“不錯,我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已愛上了她,而且比你愛得更深,”西門隱秋一字字道:“你看看你都給她帶來了什麼?除了數不清傷心與痛苦,你還能給她什麼?只有我,才能給她幸福,只有我!”

“西門隱秋,你錯了,”獨孤無心凝視着西門隱秋的眸子,一字字道:“凝雪是否幸福,只能由她自己來判斷,你和我都不能下定論。如果你三年前說這句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把她讓給你,但現在,我不會。我會尊重她自己的意願,而不是一錯再錯下去。我絕不會再做令她傷心的事。”他深深地凝視着柳凝雪美麗的眸子,道:“如果凝雪選擇了你,我可以立刻退出,但如果她依舊選擇的是我,那麼,你縱然殺了我,也休想讓我放棄她。”

柳凝雪清亮的眼中已泛起淚花,她一瞬不瞬地看着獨孤無心,彷彿生怕一眨眼他便會憑空消失。

雖然她沒有說一句話,可是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選擇。

“可惜,現在所有的選擇權都在我手上,”西門隱秋的臉上又露出了那抹得意而張狂的笑容:“獨孤無心,你不想知道我給了冰兒什麼好處,才使得她不惜背叛你的麼?我保證你絕對想不到的。”

獨孤無心的確很疑惑,只因他知道冰兒絕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收買的人。

但他卻沒有說話。

因爲他知道,若是西門隱秋想說,他自然會說出來,否則他問了也沒有用。

西門隱秋果然自己接着說了下去:“以她對你的忠心,當然只有給她最想要的東西,纔會令她動心。——還是你自己來告訴他吧。”他這句話是向門外說的。

冰兒已自門外一步步走了進來。

雖然她一直低着頭,一雙靈動的眸子卻不住地偷偷瞄向獨孤無心。

“冰兒,教主現在已經是你的了,你可以隨便帶他到任何地方,我保證絕沒有人敢攔你。”西門隱秋說完這句話,抱着柳凝雪大步向門外走去。

柳凝雪一雙美麗的眸子癡癡望着獨孤無心,眼中盛滿無數的深情,無數的依戀,以及,無數的憂傷。

她與獨孤無心經歷了這麼多的誤會,這麼多的波折,好容易才能相聚,如今卻又要被人活生生的拆散。

她的目中忽然就涌出了無數的淚水,因爲她忽然想起了當初她和獨孤無心在一起的日子,是多麼地溫馨,多麼地幸福……

她本來又恢復了希望,以爲自己能重新擁有這樣的幸福,可是……沒想到分離竟然來得如此之快,她所憧憬的這一切就要煙消雲散了麼?

獨孤無心看着她那深情而又哀傷絕望的眸子,只覺得胸口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痛,竟使得他無法呼吸。

他拼盡全力想起身,可是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柳凝雪的眼睛在自己面前消失。

任是他再心急如焚,卻是完全無能爲力,無可奈何。

平生第一次,他感覺到那麼深切濃烈的悲哀緊緊地纂住了他的心。

冰兒挪到了他的面前道,教主,別白費力氣了,酥骨軟筋膏的藥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麼?

“冰兒,”獨孤無心絕望地望着冰兒道:“爲什麼,爲什麼連你也背叛我?”

“我不得不這麼做,”冰兒忽然大聲道:“只有這樣,你纔會永遠留在我身邊。這三年來,你總是不斷地疏遠我,有幾次甚至還想將我許配他人……若非我拼死抗拒,只怕……現在,柳凝雪又回到了你的身邊,你更加不會要我了。可是,我卻不能沒有你啊!所以我只能這麼做,只因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

“冰兒,你死心吧。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的心裡永遠只有凝雪一個人,而且我的性命不會長久,你又何苦……”

“這些我都不管!”冰兒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我只要你!雖然你現在心裡只有那個女人,但我會有辦法讓你愛上我的!”

她凝視着獨孤無心,雙目中有着強烈的火焰:“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無心,我會用一生的時間來讓你愛上我。”

“沒有用的,冰兒。任何事都可以勉強,唯獨感情不可以。”獨孤無心看着冰兒的雙眼露出同情之色:“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可是,我卻不會愛上你,永遠都不會。”

“西門隱秋,你真卑鄙!”柳凝雪的啞穴一被解開便立刻叫了起來:“你究竟要把無心怎麼樣?”

——她的心裡到底只有獨孤無心。西門隱秋的心裡立刻狠狠地疼了起來,面上卻依舊是那抹邪氣而迷人的微笑:“放心,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我只不過是履行了當初對冰兒的承諾,把他當成禮物送給了她而已。”

“你……”柳凝雪氣得渾身發抖,半天才罵出一句:“卑鄙!”

“這句剛纔已經罵過了。”西門隱秋悠然道:“凝雪,我曾經說過,你今生註定是我的女人。”

柳凝雪警惕地看着西門隱秋,厲聲道:“如果你敢碰我,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

西門隱秋沒有說話,卻抱起她的身子放在牀上。

柳凝雪一驚,然後便張口狠狠一咬,竟欲咬舌自盡,西門隱秋卻用手捏住了她的下頷,然後將一條錦被蓋到她身上,道:“放心,我不會現在就要你,雖然我真的很想。”他深深凝視柳凝雪的眸子,道:“我不但要你的身子,也要你的心。我絕不會強迫於你,我會等你自己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獻給我。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出去辦點事。”說完,他低頭在柳凝雪粉面上一吻,大笑着離去了。

冰兒不顧獨孤無心的反對,找了輛馬車將他硬塞入車內。

她竟是要強行帶獨孤無心離開。

正當她跳上駕駛座,準備絕塵而去的時候,一條人影卻不知從哪裡飄了過來,剛好擋在她的馬車前。

疾風將那人的藍衫吹得如旗幟般飄揚起來,竟是說不出的瀟灑。

冰兒立刻認出了這個人。

這個人當然就是西門隱秋。

“西門隱秋,你又回來做什麼?”她立刻警覺地看着西門隱秋道。

“我回來自然是有事。”西門隱秋微微一笑,忽然閃電般出手朝冰兒襲去。

冰兒早在防備他,連忙飄身後退。

她的動作隨快,西門隱秋卻不知比她更快了多少倍。

冰兒只覺眼前一花,身上的幾處大穴已被制住。

她不禁又驚又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已經答應把他交給我了麼?”

“我是答應了把他交給你,”西門隱秋笑道:“但是我卻沒有答應不把他再從你手上搶走。不過,你好像應該先擔心你自己纔對,因爲我聽說黑衣十二騎士中的乾天,巽風兩位兄弟對你很有興趣呢!”

冰兒聞言一震,她知道這兩人是西門隱秋的心腹,而且對她的美貌垂涎已久,只是礙於她是獨孤無心的侍婢纔不敢妄動。

冰兒聽他的口氣,竟似要將自己送給他們二人,不禁氣得渾身發抖,厲聲道:“西門隱秋,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西門隱秋冷笑:“像你這麼□□的女子,也好意思裝出一副貞節烈女的樣子來,豈不讓人活活笑死。”

“你……”冰兒張口結舌:“你胡說些什麼?”

“三年前的某個深夜,你從丹藥房拿走了什麼東西,別人不知道,我西門隱秋可是清楚的很。”西門隱秋繼續冷笑:“一個女人,竟然會偷偷地給男人下□□,好達到與其交歡的目的,這麼不要臉,哦,不,應該說是光榮的壯舉,大概也只有我們的冰兒姑娘能做得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