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洲又呆了一晚,次日才用過早餐,白風興沖沖的來了:“皇后娘娘,找到秦如意了。 如您所料,他們父女躲在城裡。”
“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雲暮雪由衷的佩服秦家父女的勇氣。
這種計策,鍾離沐已經用過了,他們還用?
真當別人是傻子?
“皇后娘娘,是現在去抓嗎?”
雲暮雪沉吟了一下,道:“秦如意還有瘋嗎?”
“有,她……”
“怎麼了?”
“被幾個乞丐給強了……”
“……”雲暮雪脣角一抽,“秦知府不是在嗎?”
“秦知府也很狼狽……”
雲暮雪愕然。
她偏頭看看外面,陽光很好,天晴氣郎。這樣的日子,是秦如意的死期?
好像有哪裡變得不一樣啊!
“走,帶鍾離沐一起。”雲暮雪道。
“是!”
鍾離沐身還穿着昨日的衣服,血跡、泥水結成了塊,把他的華衣染得顏色盡失。
憔悴的容顏,絕望透頂的眼睛。
他其實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不要同情他。”徐然非常有先見之明的吼雲暮雪。
雲暮雪笑笑,目光淡漠:“農夫與蛇的故事,不會發生第二次的。”
“那好!”徐然鬆了口氣,生怕她一時心軟,又姑息了鍾離沐。
毒蛇與狼,都是不能養滴!
“你要帶我去哪裡?”鍾離沐問,聲音嘶啞。
“去找你的秦如意。”
聽到“秦如意”三個字,鍾離沐眼前一亮。隨即又歸於灰暗:“你把她怎樣了?”
“我倒沒把她怎樣,至於別人,我不知道了。”雲暮雪聳聳肩。
“……”鍾離沐心裡浮起不好的預感,“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說了我不知道!我這不正要去看嘛!”雲暮雪沒好氣的吼了回去。
“……”
鍾離沐不說話了,默默的跟着走。
……
秦洲城窮,窮鄉僻壤多流匪,尤其是在時局不穩的情況下。
城西邊境的城隍廟裡,秦知府被人捆在柱子苟延殘喘,滿頭滿臉都是血。
秦如意衣裳盡碎,死屍一樣的躺在稻草牀,身痕跡斑斑。
她睜着眼睛,卻沒有任何神采。
昨夜糟塌她的人,早不知所蹤。
“如意,如意你起來,我們離開這裡……”秦知府啞聲呼喚着,眼底佈滿紅血絲。
“爹,是你害了我……”
秦如意終於回答了一句。
她的耳邊一直迴盪着那些人興奮的嘶吼。
“要怪怪你爹,他貪了民脂民膏,讓我們沒活路!”
“你爹偷工減料,壞了堤壩,我的老婆孩子全都被洪水沖走了……”
“……”
秦知府流下兩滴悔恨的老淚。
那些人說的都是事實,他頂着清廉的頭銜,其實幹盡壞事。
“如意,是爹錯了,是爹錯了……”
“爹,我沒臉再活下去了……”
“如意啊,你起來,幫爹解了繩索,爹帶你逃!”
“不了。”
秦如意閉眼睛,眼角不斷的有淚涌出來。
報應,報應啊!
……
雲暮雪早知事情不太妙,但進去後看到這慘烈的一幕,還是被震驚到了。
“這……”
鍾離沐看到現場的狼藉,瞬間明白了。他睜大眼睛看着秦如意:“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