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夢主臉色大變。
雲琉軒眼睛猛然一睜,他幾步過去:“師父,他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夢主很快恢復了鎮定。
天下異能者,都將慢慢歸零!
如此,也好!
“師父……”雲琉軒心頭猛跳,強烈的不安幾乎要把他淹沒。
倘若世間不再有異能,那他怎麼辦?
寄居在雲琉焰的身體裡,他終歸只是一個死靈!
靈川島的人助他活命,現在那些人死了,誰幫他續命?
可是……現在沒有人關注這個重點!
“喊什麼喊?”夢主沒好氣的吼。
“師父,你得救徒兒性命啊……”
雲琉軒跪了下去,面色蒼白。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一點一點的消失。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你……”夢主對這個徒弟也是無語了,“你還不如雲琉焰呢!”
蕭媛媛和月塵面色一變,交換了一個目光:這個人,不是雲琉焰?
雲琉軒被夢主說得尷尬,低下了頭:“師父,你一定要幫我……”
“再說吧!”夢主不耐煩的擺擺手,問尹伯,“老人家,是雲暮雪殺了楚天嗎?”
“確切說來,是君憐蕊殺了楚天。”
“弒夫啊?”夢主再次被震驚了。
月塵的瞳孔一陣猛縮:君憐蕊?那不是雲暮雪的娘!她不是早死掉了嗎?
“她一直在靈川島,爲了使命而存在。”尹伯看穿月塵的疑惑,輕聲道。
既像解釋,更像感慨。
所謂使命,不過負累罷了。以少數人的犧牲,換取多數人的安寧。
多麼高尚?其艱辛又有幾人知?
“我明白了。”月塵深吸一口氣,“天下異術者,皆源於靈川。是君家承下誅殺楚天的使命,對吧?”
“沒錯。”
“那現在呢?使命既然已經完成,爲何還要說異術者都將歸零?”
“因爲神已經不在。”
夢主回身,眯眼,看向遠方的無心山。
重重殿宇擋住了好的視線,什麼也看不到。
曾經的神柱,是靈川島的至高點。很多人都說神柱是連接着天空的,現在卻看不到了。
“這裡已經和外面的世界沒什麼分別了,貴客們要失望了。”尹伯說。
“是啊,最失望的是我了。積攢了五十年的勇氣,結果連仇人的面都沒看到。”夢主鬱悶極了。
雲琉軒和蕭媛媛卻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師父,既然仇人已死,我們回去吧!”
回西臨,遠離月塵!
“不行。”夢主嚴詞拒絕。
“師父還有事?”蕭媛媛問。
夢主抿了抿脣,沒有回答:“老人家,我想知道君憐蕊是怎麼殺了楚天的。以她的能力不大可能。”
“如果你們願意聽故事,便進來坐一坐。”
“好。”
尹伯引着月塵等人進入風雲殿,黑矅石和漢白玉鑲嵌而塵的宮殿,已經蒙了塵埃,再不復往日光彩。
尹伯隨手清掃了一張桌,供衆人坐下。
沏了茶,燃了香,纔開始慢慢講述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故事……
靈川之外,北狄官道。幾輛馬車在往東奔走。馬車的雲暮雪忽然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低聲嘟囔:“是誰在念叨我,耳朵燒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