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握住她的手腕,洛子陽緩緩地將她的手推開,雖然他寵她至極,卻也不會在莊儒生的事情上馬虎。讀蕶蕶尐說網
歸根究底,到底是他對不起莊儒生了,他不能給她什麼承諾,如今唯獨能做的,就是維護她的秘密和未來的生活。
“子陽,你答應過我,我的任何要求你都會無條件滿足的,難道這話只是說說而已嗎?”
柳輕蝶滿眼悲慼的望着洛子陽,事已至此,使用任何手段她都會在所不惜。
洛子陽心底微動,對柳輕蝶的憐愛繞着他的心臟,硬是讓他無法再說出令她傷心的話來。
“輕蝶,我對你說過的任何一句都是真的,就像當年一樣,沒有半句欺瞞。”
心虛的避開洛子陽深邃的目光,柳輕蝶心裡的愧疚感更深了些。
“那你就讓我進去看看莊儒生。”
“她醒了,我一定讓你見。”洛子陽腳步微移,完完全全的擋住了去路。
“可……”
“我聽說從昨天到現在你都沒有閉過眼,聽話,快去休息。”洛子陽摟住柳輕蝶的肩膀將她帶到屋檐邊,“緹勞,把柳姑娘送回去休息,你好生照顧着。”
“柳姑娘,請吧。”
緹勞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撐着傘。
柳輕蝶不甘心的向屋內看了看,無可奈何,“他若醒了,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
洛子陽爽快的答應,深邃的目光一直目送着柳輕蝶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洛子陽大步向寢殿內走去。
映着明明暗暗的燭光,洛子陽目光溫柔的看着莊儒生熟睡的俊顏,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他的心,已經有很久沒有像此刻這般平靜了。
一直以來,他收集天下美人,就是爲了夕陽下那個小乞丐的一句話,只爲等到她來。
如今,昔年的小乞丐,如今的柳輕蝶,就在他的身邊,可除了最開始的那份欣喜,他更多的卻是滿心的糾結。
每每看到莊儒生,他就會管不住自己的心,想要把她拷到自己的身邊來,可另一邊,他不能辜負柳輕蝶。
只有她昏迷不醒躺在這裡的時候,他才能守着她看着她。
“傾少……”
莊儒生低低的呢喃,伸手向半空抓去,撲了空卻又不死心。
“別丟下我……”
汗水佈滿了她的額頭,她的眉頭痛苦的皺着一起,看起來那麼的無助。
洛子陽目光越發陰沉,手指緩緩地握在一起,發出咔咔的響聲。
這女人……
大搖大擺的跑來搶親,口口聲聲說喜歡上了他,這一躺下,就在喊別的男人的名字了!
傾少,傾少……那殺手就那麼令她着迷嘛?這才幾天啊,稱呼都親暱成這樣了!
“莊儒生,你給我醒過來!”
洛子陽抓住莊儒生亂揮的手,扭曲的衝她吼着。
“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
莊儒生反手抓住洛子陽的手,死死地生怕他離開般。
洛子陽身體一僵,怒氣立即就冰消雪融了,心底有個地方在疼。
他不是故意不要她的。
“爲什麼……是你把我從孤兒院帶出來,是你說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是你……”
淚水從緊閉的眼眸中滑落,莊儒生的聲音哽咽而嘶啞。
眉頭微皺,洛子毅目光暗沉的看着莊儒生。
遲疑了片刻,他的聲音很低很低。
“我是誰?”
“傾少…你是傾少……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
“碰——”
牀頭的花瓶摔在了地上,瞬間便支離破碎。
洛子陽陡然站起身來,怒氣衝衝的對着莊儒生吼,“莊儒生!”
她不是喜歡他嗎?做夢也不許想着別的男人!
“莊儒生!你給我起來!”
“你再不醒過來,我殺了凝煙!”
“莊儒生……”
洛子陽暴怒的嚎,莊儒生看起來卻沒有半點要清醒的樣子,口裡仍舊念念叨叨的,卻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些什麼了。
“好!你不醒是不是,我這就把凝煙的腦袋給你提過來,然後再把阮府那一大家子人都給活埋了。”
洛子陽狠狠地丟下一句話,便凶神惡煞的要去殺人了。
隨着“砰”的一聲,房門被緊緊的關上了,那一剎那,莊儒生的睫毛顫了顫。
猛然睜開雙眸,洛子陽的話還回蕩在她的腦海中,她立即翻身起來,卻扯動傷口引得自己咳嗽不止。
迷迷糊糊的,她聽着洛子陽激動的吼聲,聽着他說要殺凝煙,她嚇慘了,嚇得驚醒了過來。
“咳咳……”
捂着胸口,莊儒生赤腳走下牀,洛子陽那混球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她不能讓凝煙死在他的刀下。
“莊姑娘,你醒了啊?別亂動,快,快回牀上躺着。”
住在偏殿的大夫過來診脈正好見着艱難挪動腳步的莊儒生,頓時嚇得不輕,三步並作兩步奔過來扶住這位姑奶奶。
“放開我,我要去找洛子陽。”
莊儒生心急的要推開大夫,力道太大卻讓自己腳步不穩連連退了好幾步。
“小心啊。”
急急忙忙的扶住莊儒生,大夫嚇得滿頭大汗。
莊儒生幾乎是靠在大夫身上才站穩,也不敢輕易把他推開了,心下思量,立刻板着一張冷臉看着大夫。
“帶我去見洛子陽,否則……我殺了你……”
莊儒生話不說完,卻讓大夫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這幾日,洛子陽對莊儒生的在乎他是有目共睹的,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都是個死,洛子陽可是半點也不會留情的。
“好好好,姑娘別急,我這就帶你去找王爺。”
莊儒生在大夫的攙扶下艱難的移動着腳步向外走去,不過才走到門口,就已經累的她滿頭大汗。
也不知道是誰放的黑箭,若是讓她逮着了,絕對會虐的他死去又活來,活來再死去。
“莊姑娘,小心些。”
大夫伸手去開房門,還沒碰到門板房門卻自己打開了。
煙雨朦朧的背景下,洛子陽直挺挺的站在門口。
大夫冷汗直流。
“王爺,莊姑娘執意要見你,草民才……”
後面的話在一記冰冷的刀眼下吞了了肚子裡。
洛子陽直勾勾的看着莊儒生,臉色越來越扭曲。
一般來說,他這表情絕對沒有好事,不過事關凝煙生死,莊儒生還是不怕死的瞪着他。
“洛子陽,你把凝煙怎麼了?”
一醒來,惦記的就是別的女人,把他這個堂堂王爺放在哪裡了?還有,那老男人竟然還好死不死的摟着她!
洛子陽氣的扭曲了,嘴角竟向上拉扯,大步一邁,伸臂前伸,霸道的將她摟在了懷中,提腳一踢,幾米外的地上便多了一個蜷縮着的肉體在哼哼。
“你覺得我該把她怎麼樣?”
危險!
莊儒生警惕的想向後退,腰卻被他摟着,動彈不得。
“你要是傷害凝煙一根毫髮,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就算是刀俎上的魚,話還是要說的硬氣些的。
“哦?”
低首湊近她,洛子陽扭曲的看着莊儒生。
“你要怎麼不放過我?”
“你怎麼不稱自己本王了?”
莊儒生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洛子陽的臉更扭曲了。
洛子陽離開到回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他鐵定還沒有找到凝煙就半路疊回來了,莊儒生一想到這點,心裡就順暢多了。
“莊!儒!生!”
洛子陽一字一句從牙縫裡逼出來,他真想再用些力捏斷她的腰,省的看着她心煩。
他似乎從她受傷的那一刻起便不自覺的以‘我’相稱,她於他不是草民,他於她不是王爺。
“我頭暈。”
“你別給我裝!”
“我真的頭暈……”
莊儒生伸手摸着腦袋,半眯着眼睛,眼看着就要昏過去了。
“大夫,快過來看看她怎麼了?”洛子陽憤怒的大吼,抱起莊儒生便大步的走到牀邊讓她躺下。
“嗯……哼……我……”
大夫在地上蠕了半天硬是沒有爬起來,最後氣喘吁吁的縮在那裡,像是一隻被主人虐待了的小狗。
“媽的,你找死!”
洛子陽氣憤的看向縮着的大夫,長腿一邁便準備過去提他過來。
“別……”莊儒生趕緊拉住洛子陽,心裡對那大夫同情的很啊,“他都那樣了,別再折騰他了,我沒事,躺着就好了。”
其實她根本就沒頭暈,也實在不好意思讓那可憐的大夫再爲了她挨一頓毒打了。
洛子陽狐疑的看着莊儒生半晌,然後坐下來,仔細的爲她把脈。
莊儒生看着他專注的側臉,心裡就似住着一頭小鹿,正找不到北的亂撞,這樣的感覺讓她慌亂極了,趕緊移開了視線。
她的脈象平穩,洛子陽這才放心了些,眉頭卻還是沒有舒展。
“剛從閻王殿裡把命拉回來,就急着送回去?”
“我那不是擔心……擔心你嘛。”
莊儒生狗腿的咧開嘴笑,她沒記錯她現在是在追洛子陽,雖然別人已經殘忍的拒絕了她,而這一點又讓她十分的不舒服,但伊少傾那尊大佛的話還是不能違背的。
洛子陽眉梢微挑,目光犀利的盯着她,“你那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殺了你的凝煙?”
這廝睡了兩天兩夜不見醒,刺激一下立馬就醒了,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和他做對。
“當然是…擔心你。”
莊儒生深情款款的看着洛子陽,心裡唸叨着我好愛你啊我真的好愛你啊。
演戲一點都不專業,漏洞百出!洛子陽嫌棄的看着莊儒生,心頭的怒氣卻不知不覺的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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