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碧瑩鎖好長一段距離,莊儒生才把她堵在了懸崖邊。讀蕶蕶尐說網
幾根銀針在手中閃閃發光,莊儒生神色猙獰的看着她,“惡女人,不想死就把解藥交出來。”
碧瑩鎖脣角一揚,“誰死還不一定呢。”
冰冷硬物從身後穿過,莊儒生僵硬的低頭便看見那從自己肚腹穿透的劍尖。
那人何時在她身後,她一點也沒有察覺。
利劍從她體內抽出,破碎的疼痛遍及她全身每一處細胞,她跌跌撞撞向前搖了幾步,艱難的轉過頭來,震驚的看着那絕美無雙的男人。
身上的痛,哪能及得上此刻心上的感覺。
一抹墨黑,絕冷無情,染血的利劍被他握在手中,一滴滴的鮮血滴落。
“你……”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傷口,莊儒生臉色慘白而顫抖不止,她想自我安慰眼前那人不是伊少傾,可他的冷冽神色世間無人能夠複製,“爲什麼?”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伊少傾眼中的厭惡不屑昭然若揭。
“因爲從始至終,他都在利用你。”涼涼的聲音從樹林後傳來,一襲華貴長裙的上官傾華蓮步移來,美眸冰冷,“若是洛子陽愛你,你還能活到我嫁入鄴王府的那一刻,可那個女人,明顯比你重要的多。”
“你們……”莊儒生顫抖的目光看着那些冰冷無情的人,她竟發現,上官傾華走到伊少傾身邊時,竟是那麼和諧。
“讓我去勾引她,真是件浪費時間的事情。”伊少傾不耐煩的皺眉。
“至少洛子陽還是被刺激的答應娶我了,算她還有點用,你就獎勵她死的爽快點吧。”上官傾華風輕雲淡的說着,轉身便向着林中走去,“解決的乾淨點。”
伊少傾眸中的厭惡,徹底碎了莊儒生的心,死亡哪有什麼恐怖的?!
“你欠了她什麼?甘願爲她改變任務,出賣色相。”
她恨,恨上官傾華設計的一切,她怨,怨伊少傾那顆沒有一絲感情的石頭心。
“擋她路者,殺無赦。”薄脣輕啓,冰冷如霜。
這纔是伊少傾。
嘴角一扯,莊儒生張狂的笑了,胸口起伏,卻咳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整雙手,她卻不在乎,“其實我早應該料到會是這樣,想我死,你說一聲。”
她不知道,上輩子,她死在傾少面前時,他是難受還是解脫,這輩子,她卻明瞭,他是歡快的解脫。
踩着死亡的腳步,伊少傾一步步走進莊儒生,一抹修長的身軀被冰霜凍結,“那一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的身體,讓我噁心。”
“應該是這樣。”莊儒生的臉色卻變得一片輕鬆,黑溜溜的雙眸澄澈的看着伊少傾,這一眼,最後一眼。
伊少傾的身軀卻猛然一震。
“把這人交給我吧,我保證會讓他永遠從世人面前消失。”碧瑩鎖突然開口,目光貪婪的看着莊儒生。
如此難得一見的尤物,殺了實在可惜。
伊少傾冷冷的瞥了碧瑩鎖一眼,毫不猶豫的揚手一劍刺入莊儒生的胸膛。
鮮血四溢。
猩紅的顏色將天空渲染。
逃竄到此的侍衛躲在樹後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立即捂住嘴巴不敢發聲。
“我終於解脫了。”鮮血從嘴角噴涌而出,莊儒生目光透徹的凝視着伊少傾,淒厲狂笑。
她在這段情中困了兩世,迷惘的無法看清,他的一劍,慣穿了濃霧,方知不過是她放不下的執着罷了。
利劍抽回,莊儒生的身體便如破蝶般向後倒去,萬丈懸崖,深不見底。
“美人兒……”
碧瑩鎖追上去想要拉住莊儒生,卻還是晚了一步,站在崖邊惋惜的看着他的身體急速下墜。
冷然轉身,伊少傾朝着有水的地方走去。
血,髒了他的劍。
“喂!”碧瑩鎖看見伊少傾要走,快步的走了過去,嘴裡嚷嚷着,“你和你妹妹怎都那樣不講人情,我把整個毒谷都送給她了,你還捨不得給我留下個玩物啊!”
伊少傾猛然停了下來,轉眸,冰冷的雙眸中盛着殺意,“毒谷本該是傾華的,你之所以活着,是因爲伊連傾。”
碧瑩連被伊少傾冰冷的眼神嚇得僵在原地,心知這人如何歹毒,也不敢繼續跟過去了。
“爺,不好了……”
滿身是血的侍衛跌跌撞撞的闖進洛子陽的寢殿,還沒跪下便被一腳給踹到了門邊,劇烈的撞擊讓他又噴了一口鮮血。
洛子陽的目光不捨的從牀榻上還在搶救的柳輕蝶身上移過來,桃花眼冷冽的看向侍衛,“吵着她,本王滅你九族,滾!”
“可……”侍衛掙扎着爬起來,遲疑了片刻還是低低的開口,“莊公子他……”
“她死了也不關本王的事情。”洛子陽不耐的揚了揚手,冷冽的眼神已嚇得侍衛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莊公子……”牀上昏睡的柳輕蝶猛然睜開雙眸,一把推開面前的大夫,含水雙眸直勾勾的看向那名侍衛,“莊公子他怎麼了?”
昏昏沉沉之間,她一直在做夢,夢中全是莊儒生滿身鮮血的模樣。
洛子陽眉頭緊皺,大步走過來就要把柳輕蝶給按回到牀上去,“你快躺……”
“莊公子被伊少傾殺了,一劍穿心,墜入懸崖。”侍衛一口氣說完,臉龐趴在地上不敢去看自家爺的臉。
牙齒下壓,瞬間咬的舌頭破裂,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濃烈的讓人噁心。
洛子陽僵硬的回頭,“當真?”
柳輕蝶顫抖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侍衛,心裡總還有着那麼一絲希望不願放棄。
“卑職親眼所見。”
眼前一黑,柳輕蝶昏倒在了牀上。
洛子陽僵硬的坐在牀邊,脊樑骨似被凍結了,動也動不了。
“她死不了的。”輕聲的呢喃,洛子陽神色一冷,猛然站起來,走到侍衛面前便把他提起來,“帶本王去出事的地方。”
洛子陽剛走出去,一個堅硬的拳頭便向他砸來,避無可避,他硬生生的被擊退兩步,脣角鮮血緩流。
冷眼看過去,只見暴怒的洛子毅又是一拳向他砸來,夾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兩拳重重的撞在一起。
近處的房門窗戶,四分五裂。
“你們都冷靜點!當務之急,是找到儒生!”急忙跑來的凝煙憤怒的大吼,絕美的臉頰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洛子陽,儒生若真死了,我定要你償命!”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洛子毅轉身就走。
洛子陽妖孽的臉龐除了冰冷看不出一絲情緒,胡亂的擦掉嘴角的血跡,他把速度施展到極致向着那座山峰飛去。
可除了那乾涸的血跡,他什麼也找不到。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搜尋,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即使莊儒生落入寒江沒死,她體內潛藏的毒也會在明日發作,沒有解藥,非死不可。
一切,已快塵埃落定。
柳輕蝶目光沉沉的看着手中的血玉,一下一下的撫摸着,滿心的傷痕,全在滴血。
她寧願一直困在毒谷爲那男人治病,也不願莊儒生來救她喪命。
“卡茲……”
房門被人推開,洛子陽的長腿邁了進來,一眼看見的便是失魂落魄的柳輕蝶。
血玉被她如珍寶般捧在手中。
心底掠過一絲愧疚,這些天他一門心思都在找莊儒生上,完全忽視了重傷的柳輕蝶。
動了動脣,洛子陽卻說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話來,此刻,整顆心,全掛懷着莊儒生。
她若死了,這顆心似乎也隨着沒了生氣。
擡眸看了僵硬的站在那裡的洛子陽一眼,柳輕蝶又低下頭癡癡的看着手中的血玉,如今,她還能做些什麼?
把本就屬於他們的愛情,還給他們。
“有一件事情,我想該告訴你了。”緩緩地站起身來,柳輕蝶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氣,“這塊血玉其實是……”
“爺,找到莊公子了!”侍衛猛地衝了進來,臉色因快速奔跑而脹紅。
兩人的目光同時朝着侍衛看去。
“你說的找到是……”洛子陽沉沉的看着侍衛,低低的聲音微弱的顫抖。
柳輕蝶摒住了呼吸。
“她還活着!”侍衛快速的道出了兩人擔心的事情,“卑職已經派了人過去保護着了,在寒江下游的一家農舍。”
洛子陽激動的擡步就要走,卻在衝到門口時又折了回來,一把把柳輕蝶按到了椅子上,強勢的命令,“呆在這裡,等我回來。”
柳輕蝶看着洛子陽急切離開的背影,緊繃的心絃才鬆了些,洛子陽去,至少會全心全意的保護莊儒生。
“少主,請跟我們回谷。”
一名白衣女子走進來單膝跪地,目光虔誠的看着柳輕蝶。
終究她是躲不過的,柳輕蝶輕嘆了一口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