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夕熹宮的通道在這裡。”元寶往左側移了移,在石壁上摸索了一下,又一道暗門緩緩開啓。
慕容靜嘴脣微微一抿,“除了這兩處的暗門,還有其它什麼發現沒有?”
元寶搖頭道:“奴才不敢在這裡滯留太久,並無其它發現。”
慕容靜將視線重新放在了金漆大門上,門上扣着一把沉重的大鎖。她走上前,拿在手裡掂了掂,暗自估摸着能不能燒燬。
“有人來了。”蒼焰突然示警。
慕容靜飛快撒手,撲向通往夕熹宮的通道,“元寶,快走!”
元寶正驚疑着她怎麼這種反應,暗門已經緩緩開啓。慕容靜率先奔進去,元寶迷惑不解,但還是快速閃身鑽了進去。
“陛下?”
“噓,有人來了,快把夜明珠藏起來。”
慕容靜的話音剛落下,便聽到一聲細微的“咔嚓”聲。
是機關啓動的聲音。
元寶顯然是聽到了,不解地問:“陛下怎麼知道有人來了?”
慕容靜神秘地笑了笑,“猜的。”
元寶:“……”
猜的?
兩人再無交談,都豎起耳來凝神聽外面的動靜。只是隔着厚重石門,那邊的聲音太輕,聽的不是很真切。
慕容靜想了想,“先躲躲,伺機而動。”
元寶憂心忡忡道:“陛下來此,到底想找什麼?”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黑暗之中,慕容靜垂下眼瞼,沉沉道:“元寶,朕的母親可能還活着。”
“什麼?”元寶大吃一驚,“可是奴才親眼看到先帝被葬入皇陵的啊。”
“不,不是。朕說的是朕的生母,霽月公主。”
“這……消息準確嗎?”元寶瞪大眼。
慕容靜搖搖頭。
意識到他看不到,才輕聲道:“不知是真是假,所以要去確認一下。”
元寶這才明白,她不顧危險執意要闖進東夷王宮,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
“可是陛下,這皇宮裡守衛森嚴,單憑我們兩人,就算……就算消息是真的,也無法把人順利帶走啊。”況且,靈宮聖女居然藏在宮中,他們的行跡已經暴露了,自身都難以保全。
慕容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幽幽嘆了口氣,“若消息是真的,朕一定會將母親帶走。”說着,她從懷中取出一枚信號彈,塞過去。
吩咐道:“稍後,你伺機將放到半空中,自會有人來接應。”
元寶緊緊地握着那枚信號彈,“陛下,不如讓奴才……”
“不行!”他的話未說完,慕容靜卻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單憑你一人之力,是無法全身而退的。”
元寶默默的將信號彈收入懷中。
兩人一陣沉默。
就在這時,兩人面前的石門突然顫動了一下。
元寶反應十分迅速,立即將慕容靜護在了身後。
“別硬來。”慕容靜小聲道,“先撤!”
說着,她便扯了元寶一把。兩人摸着黑,轉身走得飛快。慕容靜甚至已經小跑了起來。
身後的石門,緩緩開啓。一股微弱的光線瞬間灑了進來。
元寶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石門前立着一個人,背對着光,讓人看不真切。可那身形纖細,隱約能看出是個女子。
這個時候,會追到這裡來的女子,除了齊晴柔還有誰?元寶無比的幸慶,他這一身打扮,就算與齊晴柔照了面,她也沒能將他識破。她就算懷疑,也不可能懷疑到他的陛下身上來。
長長的通路,一眼看進去,漆黑一片。
齊晴柔沉着臉,緊緊盯着裡面,若有所思起來。
她的身後,東夷王站在金漆大門前,一再確認鎖在門上的鎖,並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看來是聖女多慮了,朕的寢宮裡守衛森嚴,要是有人闖進來,不可能不驚動侍衛。”
“本座懷疑……”
“聖女懷疑什麼?”東夷王轉身看過來。
齊晴柔腦海裡浮現出,小宮女在自己面前,突然自燃,還有一股被她隱約捕捉到的靈氣,她的心裡隱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本座勸陛下不要大意,夕熹宮的大火來的蹊蹺,陛下還是派人嚴密的盤查一下比較好。”
東夷王見她神色凝重,不由點頭道:“聖女說的有道理……”
暗門再次合上,阻礙了一切聲音。
察覺到身後的人當真沒有追來,元寶頓時鬆了口氣,“陛下,前面的出口已經被堵死了,想要出去,只能按原路返回。”
慕容靜扶着內壁微微喘息,今夜她幾度與危險擦肩而過,不得不說實在萬分幸運,但願這份幸運,能夠讓她支撐到底。
“暫時休息一下,容朕想想。”
慕容靜乾脆靠着內壁坐了下來。
元寶守在她身邊,警惕地盯着身後,危機雖然暫時解除了,但他仍舊不敢大意。
“陛下,不如讓奴才出去,捉了東夷王,讓他乖乖打開地宮,一切都好辦了!”
“你說的不錯!”慕容靜突然笑了,“朕正有此意。”
“既然如此,那……”
“再等等。”
她潛入東夷王的寢宮,其實也正打着這個主意。只是齊晴柔突然出現,打斷了她的計劃,差點將她逼入死境。
眼下危機解除,齊晴柔總不可能整夜都守在東夷王身邊,她有的是機會下手。
兩人在這漆黑的通道里,又待了許久。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這才又折返回去。
王宮裡,侍衛一下子加重了,夕熹宮的大火已經被撲滅,太子來凜,整個夕熹宮盡數被燒燬,甚至連旁邊的宮殿也受了不小的波及。
東夷王的臉一下子拉的老長,心煩意亂地揮揮手,將他打發了下去。
齊晴柔還在內殿之中,她盯着太子離去的背影,突然問:“太子是何時進宮的?”
東夷王一愣,“是朕召他進宮的,難道太子有不妥之處?”
“太子可帶了親衛?”
“按照祖制,太子進宮,親衛是要留在中門的。聖女爲何這樣問?”
齊晴柔臉色微變,眼裡迸射出一股冷寒之光,“是太子!是他!在夕熹宮將本座引出去的人,一定就是他身邊的人!”
“不可能。”東夷王不信。
“即便不是太子,他也有嫌疑!”齊晴柔唰地站起來,“本座親自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