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和宮恆揉着撞疼的額頭，蹲在地上四目相對，府兵們在慶王的擡手阻止下，遠遠地圍着沒有上前，不打擾那二位說話。
“顧昀，白蔻這可算是毆打親王了啊。”
“她把我二嬸都踢出內傷，您這不叫事兒。”
“這麼彪悍的性子，你也要？”
“做我世子夫人有什麼不好？”
“她答應嫁你了嗎？”
顧昀又被戳了一記，閉口不語，宮恆瞭然地笑笑。
“既然你倆沒有羈絆，那我就不客氣了，公平競爭。”
“殿下，您到底想幹什麼？”
“邀請白蔻啊。”
“邀請她幹什麼？”
“你問得太多了，顧昀。”
“殿下不說我也猜得到，大成府的走私源頭，好多東西不是北邊海域來的，是從南邊沿海岸線一路北上，在大成府的海邊換船上岸進入京城，而南邊海域並不在朝廷手中，朝廷想要個鎮南王。”
“你消息也蠻靈通的。”
“殿下想去？”
“我母妃本來就來自南方，但是想去的人不止我一個，競爭激烈。”
“能與白蔻合作的話，您的勝算就大了。”
“沒錯，白蔻是最優質的合作伙伴，我甚至不需要她陪我衝鋒陷陣，她呆在安全的大後方出謀劃策就夠了，事成之後，給她一塊土地做女王只需我一句話而已。”
“哼，一個女土司而已，算什麼女王。”
“在她的地盤裡，她就是女王。”
“南方條件那麼惡劣，哪有京城更適合她。”
“我承認，那邊潮溼多雨氣候炎熱疾病橫生，但是，白蔻喜歡陽光、沙灘、藍天、碧水，她願意爲了敞着肚皮在沙灘上打滾被曬成個黑猴子，她喜歡南方，京城太溼冷了，男子爲陽，女子爲陰，她嚮往暖和炎熱的地方，這是本能。”
“白蔻喜歡的是在沙灘上喝着冰飲曬太陽，夏天她更喜歡呆在有冰盤的屋子裡，她其實怕熱又怕冷，絕對不會跟你去南方受罪。”
“唔，聽上去你爲了阻止她跟我走，什麼話都敢說嘛。”
“白蔻喜歡的是身材高大長相英俊肉體完美的男人，南方炎熱地區的男女都是身材矮小的黑猴子，她喜歡的大海又不在朝廷手中，她去那邊幹什麼呢？既沒美食，又沒美人，了無生趣，不過等您成了鎮南王，把海岸線連成一片，她應該會很高興地坐着船南下去玩一趟。”
“不要胡亂恭維我，朝廷還沒決定讓誰去呢，不過我和白蔻合作的話，勝算就能大一些了。”
“有東宮支持您，還要白蔻做什麼？”顧昀立刻給個大承諾。
“哦？我聽說東宮是不表態的。”宮恆沒急着上鉤。
“只要殿下別纏着白蔻，我保證東宮會支持您。”
“唔，說得挺好聽，我憑什麼相信你？”
“給我幾天時間，您會聽到風聲，但您要保證在這幾天裡不許找白蔻。”
“爲什麼？白蔻又沒答應嫁你，她是自由的，我找她喝喝茶還要經過你的允許？你管得太多了吧？”
“殿下，我會試上榜了，我又是曄國世子，我未來的仕途必定前途無量，說不定將來您在南邊站穩了腳跟，我還有求到您跟前的時候呢，人生幾十年，交個朋友嘛。”
“你臉皮真厚。”
“做生意練出來的。”
“我纔不相信你會做生意呢，誰不知道錢都是白蔻掙的，你們這些股東都要聽她指揮。”
“您看，殿下，您都知道白蔻這麼能幹，我們這些股東聯合起來，怎麼會同意她跟您走呢，是不是？”
“哦，這一瞬間我就處於劣勢了？”
“我只是陳述已有事實罷了，殿下。”
“你少得意，就算我放棄白蔻，她也不見得嫁給你。”
“這是我和白蔻的事，就不勞煩殿下操心了，殿下還是好好想一想，怎樣做個計劃來說服聖人吧，我保證東宮會替您說話，但最終您的願望能否實現，還是要看您自己的。”
宮恆莞爾一笑，手臂交疊在膝蓋上。
“好，我就先信你一次，這幾天我等着朝廷的風聲，要是沒動靜，我可就真的要撬走白蔻了。”
“白蔻不想走的話，誰都帶不走她，她現在是平民，想要她做什麼事，必須她自己願意。”
“你倒是挺照顧她的意願。”
“她是我要娶回家當少奶奶的人，哄着還來不及呢，祝殿下早日也能遇到這樣的女人甘之如飴地娶回家去。”
顧昀雙手撐着膝蓋站了起來，踢了踢發酸的腿。
宮恆慢條斯理地起身站好，看着顧昀抖腿的樣子一陣發笑。
“難怪白蔻把你從京城第一公子的位置上踢下去換我來做第一男神，原本以爲你只是發胖，沒想到連體力都變得這麼差，不行啊，可能用不上幾次就沒用了。”
“嗯，希望殿下以後也多保重自己，能多戰鬥幾年。”
顧昀笑眯眯地拱拱手。
“殿下，告辭，我先走一步。”
說完，顧昀沒再看宮恆的臉色，腳步輕快地下了樓，先去跟掌櫃結賬，卻得知白蔻已經把她和慶王的茶錢都付清了，而掌櫃還很熱情地向顧昀道賀。
顧昀應酬了幾句，出門去追白蔻，好在先前約好了地方，知道白蔻會去哪裡。
街上人太多，形形色色，各種身份，白蔻身邊只有兩個侍衛，三個人都走不快，顧昀身邊人多，圍成突擊陣形，擋路的都推開，連奔帶走，總算追上了人。
“白蔻，等等我。”顧昀追到白蔻身後，伸手就先牽住她。
“還想捱揍？”白蔻面色不善地瞪他一眼。
“剛纔是我錯了，是我着急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顧昀低頭道歉，他的侍衛們紛紛轉頭，沒聽見，沒看見。
“你錯哪了？”
“我不該使勁拽你，弄疼你了？”
“你覺得是這個？”
“難道還有別的？”
白蔻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看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嘛。”
顧昀感到一陣心虛。
“這地方不適合說話，要不我們回去好好說？”
白蔻眯起眼睛一臉不情願，顧昀就怕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這是她表示拒絕的意思。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我們回去再說，回去再說，我今天陪你說一天，走走走。”
這要不是大街上，顧昀真想抱起白蔻就走，可現在他只能忍耐着，拉着白蔻的手回他們與馬車約好的地方，兩人坐着四輪馬車直接回天水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