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包子是知道的。
他們母子早就心有靈犀了,不過是因爲最近這件事鬧心的事情,所以纔不說出來。
現在也是時候了。
小包子已經在開始幻想着太爺爺知道消息後的表情了。
當他們回家,外公見到了齊修橫抱着安雅站在門口時,外公並沒有表現出多麼大的驚喜,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小齊來了啊,快快快,進來!”
他們一家站定後,想鄭重地和外公宣佈這個好消息:“外公,我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你們等會兒說,我剛在熬了雞湯,現在火候差不多了,我去給你端來,你趁熱喝了。”
“外公?”
“你都是孕婦了,當然得好好補補身子啊。”外公樂呵呵地說。
他們一家子相互對視了一眼,那眼神都是同一個意思———我們之間,誰是叛徒,把消息提前泄漏給了外公?
結果他們都搖搖頭。
外公見着他們神秘兮兮的,問:“怎麼了?”
安雅笑着問:“外公,你什麼時候知道了?”
“不然你怎麼好端端地回來了?還有,你和安安有時候神神秘秘的,以爲我不知道嗎?”外公一副‘你們休想瞞過我‘的驕傲表情。
安雅搖頭笑了。
原來外公是誤打誤撞了啊。
不過既然這樣,那就順水推舟吧。至於那件事情,就不需要讓外公知道煩心了。
“是啊。我已經懷孕一個月了。”安雅說。
外公點點頭,微微有些嚴肅,說起來還頭頭是道:“對的,這個時候啊最容易忽視營養了,要好好補補才行。想當初,要不是我給你好好補了補,你以爲安安能有這麼健健康康嗎?”
安雅連連點頭:“是,那時候多虧了外公。”
“所以啊,現在你趕緊把這碗雞湯喝了。”
面對着一大碗油膩膩的雞湯,安雅嘴角微微抽搐,有些下不了口啊。
外公以爲安雅是捨不得,忙說:“你放心喝吧,明天我還有呢。”
她麪皮一抖。
小包子捂嘴偷笑了。
齊修也是面露笑意。
外公轉身時,正好見到了這對父子在偷笑,忙說:“你們不要笑得太早,小雅有了孩子,可就是一家人的事情了。你們要努力配合孕婦。”
“嗯。”
某父子齊齊點頭,那模樣,活脫脫就像聆聽老師教誨的小學生一樣,關鍵是兩人還是神同步,安雅立刻被萌住了。
“安安是個好孩子,我就不囑咐了。主要是你,外甥女婿啊。上回小雅懷着安安的時候,你整個過程都沒有參與,現在有這個機會了,你一定要陪伴在小雅身邊。一個女人懷着孩子的時候是很辛苦的,你要多多體諒。”外公語重心長地說。
齊修鄭重其事道:“外公,我會好好照顧小雅的!”
那樣子,簡直就像小包子加入少年先鋒隊一樣,一板一眼的,看得他們母子都笑抽過去了。
外公滿意地點點頭:“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快點洗澡睡覺吧。”
“現在?”安雅不自覺地看了一下時間,“才九點啊。”
外公瞪眼了,現在他心目中,沒有什麼比安雅肚子裡的那個小外曾孫重要了。他說:“你覺得早,我的小外曾孫可是想睡了!你們都忙了一天了,快點休息吧。”
既然外公都開了金口了,他們也只能照做。
齊修攙扶着安雅起來。
原本正要往自己房間回去的外公突然停住了腳步,也不知道哪來的速度,一下子飛奔了過來,啪的一下就打掉了齊修的手。
“不對!”
他們都懵了。
“什麼不對?”齊修問。
“你的手勢!”
齊修不明所以,低頭,只見自己的手很完美地攙扶着笨女人啊。
外公嘖嘖了幾聲,搖頭:“不對!手的位置沒有放對!”
他挪下了幾公分。
“不對!”
他繼續挪下了幾公分。
安雅出聲來:“那是我的胯骨了!”
齊修嘴角一抽,決定轉移方向,來到了左邊。
外公還是搖頭:“不對不對!孕婦以後肚子大起來了,走路根本就不是靠腰部力量了,你要做的事要幫着託着後腰!”
他飛快地轉移了陣地,做了一個托住後腰的動作,這才讓外公關閉了吐槽的大門。
“記住了哦,要這樣做。”
“嗯。”
一邊觀看着的小包子笑得直不起腰身來。他無比同情地搖搖頭:“可憐的爹地啊。”
某爹聽到了,毫不客氣地毒舌反擊:“你還是可憐可憐你自己吧。至少你爹地我已經把老婆孩子問題都搞定了,你呢?什麼都沒有!”
某寶:“...”爹地,你是不是忘了,我才六歲?
某爹無比得意地關上了房門。
她輕捶了他一下:“幹什麼毒舌安安?”
他纔不管這些,現在他滿腦子都是笨女人懷了孩子的喜悅。
他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不過經過外公的遵遵教導,這個爆的過程中,他還不忘記托住安雅的後腰。
“笨女人,你懷了我的孩子了。”他眼神溫柔。
安雅眼底散發着母性的光芒,摸着自己如今還平坦的小腹,說:“是啊。我也沒有想到,老天居然這樣眷顧我們。”
他的手也覆上了:“快說,是兒子還是女兒?”
她好笑地戳他的額頭:“剛纔我怎麼記得,某人大放厥詞,說自己知道嗎?”
齊修輕輕地吻着她:“笨蛋,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歡。當然我更希望是一個女兒,一個長得像你的女兒。”
“兒子就不好嗎?”
他哼道:“我都有一個臭小子了,再來一個一模一樣的品種,不是很無聊?”
她也哼哼幾聲:“哪有這樣說自己孩子的?”
齊修掀開被子,抱着她一起睡了。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她的肚子,嘴角不自覺地抿起微笑,很幸福地說:“小雅,謝謝你又讓我當爸爸了。就如外公說的,我可以親眼見證我孩子的成長,這感覺,是世界上任何東西都給不來了的。”
他說得很感人。
可是安雅有些承受不住。試想一個平日裡不毒舌會死的人突然走煽情路線了,換做誰,誰都會覺得很奇怪的。
她忍不住雞皮疙瘩了。
“你怎麼了?”他支起半身,特別關切地問。
安雅更加手錶了了:“我覺得吧,你還是恢復到你以前的模式吧。”
“以前的模式?”他皺眉。
“就是毒舌啊。”
他臉色一下子黑了:“你這個沒有情趣的女人!”虧他還覺得自己這樣感性貼心,簡直能堪比完美男人了,這個笨女人居然不識貨!
“睡覺!”他粗暴地說。
安雅笑眯眯的:“好。”這纔是他嘛。
某人更加鬱悶了。
在躺到之後,大概是剛纔經歷了那一幕,安雅實在無心睡眠,翻來翻去的,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小聲問:“修,你睡了嗎?”
齊修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誰,不過迴應還是有的。
“嗯。”
她伸出手指,描繪着他嘴脣的紋路,說:“修,今天紀敘生來給我作證,你有沒有吃醋啊?”
沒有響應。
安雅想着這傢伙可能睡着了吧,就翻身準備睡去了。
突然,腰間伸來一隻手,恰到好處地圈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笨女人,你都懷了我的孩子了,我嫉妒那人幹什麼?”
“這麼說,你還是挺有自信的了?”安雅調笑道。
某人半閉着眼,神情好似睡着了,不過那張嘴還是不饒人:“那是當然的啦,你已經見過我這樣完美的男人,那傢伙還能入得了你的眼?”
然後頭一沉,擱在她肩頭睡着了。
安雅暖暖一笑:“真是個自戀狂。”
邊說邊抖開被子,蓋住了他們。
很快他們就要迎接一個新生命了,她的眼神充滿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