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門被關上的聲音響起,楚瑤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卻是模糊不清的,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尾滑落。
手,不自覺地觸上自己的脣。
餘溫還在。
他的氣息還在。
天知道,她有多迷戀他的一切,可如今這種狀況,又算什麼?
陸靳琛到底……在幹嘛?
直到現在,楚瑤纔是一絲睏意與疲倦都沒有了,腦海裡彷彿有千軍萬馬在相互毆打,場面好不混亂。
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楚瑤猛地從牀上起來,光着腳衝入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一股腦兒就往臉上潑水。
也只有這般,才能讓自己冷靜個半分。
樓下,葉明銳正翹着二郎腿、啃着薯片地坐在沙發上,全然一副吊兒郎當的痞子形象。
聽到腳步聲後,眸中頓時多了一抹打趣的意味,妖孽的丹鳳眼直勾勾地盯着正在下樓梯的陸靳琛。
“喲,陸大總裁,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葉明銳笑了笑,好整以暇地調侃。
陸靳琛並不作聲,來到沙發這邊坐下,同樣是翹起二郎腿,動作卻是華麗從容。
“那個人摸清楚了嗎?”陸靳琛薄脣輕啓,開口便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十分好聽。
見男人直奔主題,葉明銳也收了收頑劣的表情,回答道,“唉,能有什麼可摸的?不就是一個收藏家,然後很多錢,多到你根本查不清。”
“不過我說,你是怎麼招惹他的,讓他爲了你不遠萬里從國外來到臨港,這麼聽起來好像還有點讓人感動。”
葉明銳的語氣,依舊一貫的張揚不羈。
陸靳琛聽了,陷入沉思。
“他在國外,可有什麼特別的事蹟?”半響,陸靳琛又問。
“嗯…沒有吧,挺低調的,基本上不怎麼出席公衆場合,重點是這麼有錢的人居然沒幾個人知道,你說這合理嗎?
“家人呢?”
“未婚。”
“父母。”
“你查戶口嗎?”
見陸靳琛一直問,葉明銳忍不住吐槽,可下一秒又被陸靳琛那冰冷深邃的眼神,逼得乖乖回答,“雙亡。”
“哦對了,倒是有一點我忘記說了,這個莫亦原名不叫莫亦,而是他媽再婚之後才改的這個名,最奇怪的是他媽在改嫁後一個星期不到,就自殺了。”
陸靳琛微微蹙眉。
他始終是面不改色地聽着,莫測高深的表情,叫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思索什麼。
“嗯。”
半響,男人應了一聲。
尾音聽起來,像是欲猶未盡,示意葉明銳繼續說下去。
而葉明銳只是睜着一雙大大的眼,呆呆地點了點頭。
陸靳琛挑了挑狹長的眼眸,瞥向一旁滿臉懵懂的葉明銳,冷聲吩咐,“繼續。”
“繼續什麼?”
“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陸靳琛算是知道了,楚瑤說他不靠譜是一點沒錯,讓他調查個什麼,每次都得旁敲側擊幾下才能出來,否則淨給你睜着亂七八糟有的沒的。
他倒是想讓景瑞去查,可顯然莫亦將他這邊盯得死死的,一動必然露出馬腳。
讓葉明銳調查,一是方便隱藏,二來被發現了也能欲蓋彌彰,讓他緊張緊張。
“唉,你咋就不信我呢,我都調查好久了,莫亦把自己資料都鎖死,能查到的都是他放出來的,比如這個收藏家的身份,鬼知道他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沒準是個黑 社會大佬之類的,黑白通殺?至於他媽媽的事情,我也是偶然發現的,並且這個消息似乎早就被人抹去了,看來莫亦爲了隱藏自己下了一番功夫。”
說着說着,說到這裡,葉明銳又是眸光一亮。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這個莫亦的媽媽是臨港人,家裡破產後移民國外,不久後又生下莫亦,在莫亦八歲的時候改嫁的,是國外的一個貴族,這也許大概就是莫亦如今這麼有錢的原因吧。”
葉明銳雖是說得七零八落的,但也並非毫無收穫。
至少,挖到了一個突破點。
陸靳琛沉思半響,打定主意後,開口吩咐,“接下來你把重點放到莫亦他媽媽身上查,出國前後都查清楚。”
“行。”
葉明銳也不是笨,自然知道現在唯一能往下查的東西,就是莫亦他媽媽了,就算陸靳琛不吩咐,他本來也是要查的。
莫亦是吧?
說起來,他還沒好好會會呢。
居然能把楚瑤弄得那麼慘的人,也是沒誰了,他很感興趣。
“有結果,通知我。”
陸靳琛淡淡叮囑。
“得嘞。”
說到這裡,陸靳琛已然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便理了理西裝,舉止從容地從沙發上起來。
頓時,周身壓迫的氣場強了幾分。
不得不讓葉明銳承認的是,這個男人真的太神了,全身上下就寫着兩個字:牛逼。
或者四個字也行,我最牛逼。
但也不是他故意寫的,而是別人由心地給他安上的,總之就是很牛逼。
唉,楚瑤這傢伙果然是眼光毒辣,怪不得能看上他。
“要走了嗎?”葉明銳擡頭望着陸靳琛,問。
“嗯。”
簡單的一個字落下,陸靳琛便擡起優越的大長腿,往門口那邊,大步邁去。
像是一陣風從葉明銳面前刮過,很快,陸靳琛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徹底消失在這棟房屋之中。
過了一會兒,葉明銳癟着搖了搖頭,再次恢復成吊兒郎當的肆意模樣,拿起薯片塞入自己的口中,發出清脆的卡蹦卡蹦響,好不快活。
吃着吃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放下薯片,拍了拍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隨即,纖細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在屏幕上快速輕點,最後打出長長的一串字,發送出去。
這才放下手機,再次啃起薯片來。
太陽當空照,雨文小學內,操場上佈滿了一堆又一堆,身穿着藍白校服的小朋友。
無疑都是在上體育課的班級。
跳跳小朋友坐在角落,抱住自己的小腿,仰着小臉目光望向那邊,正在玩躲避球的一羣人。
他們班的女生。
這樣說來,好像也就她一個人沒有參與其中,並非是不合羣,而是不知怎的,她最近什麼精氣神都提不起來,也就什麼事都不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