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溫想了想,傅城的反應,的確該是這樣,鬆了一口氣的。
隨即,傅城像是想到什麼,眸色又是深邃了一分,他的手忽然抓住了欄杆,他盯着顧溫溫看,喉結動了一下。
顧溫溫一下看懂了傅城的意思,知道他現在想的是什麼,知道他現在不好意思開口。
“我……”
“傅城……”
傅城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扭扭捏捏的人,該做的事,他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他不會做,任由別人怎麼說,他都會鬆口的固執,可這一刻,他卻是猶豫了,聲音也有些乾澀,他開口的時候見顧溫溫也同時開口,便是頓了頓,隨後纔是說道,“你都是知道下面藏着什麼了?”
假如不是溫溫看過那下面的東西,她不會像是現在這樣,轉變了原來的想法,與他一起堅持守候着祖祠祠堂下面的東西。
顧溫溫點頭,臉色有些蒼白,她想說什麼,又是咬了咬脣,話在此時都彷彿有些難以啓齒了。
可又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呢?
“我都知道了。”顧溫溫的聲音故意輕鬆了一些,“假如我還不知道的話,我現在肯定是要勸你將東西交出來,保你平安,保你不受牢獄之災的。”
即便她故意隱忍着,可聲音聽起來卻依然是有些顫抖的,有些難過的。
但是,她決定與傅城站在一起,守護他所守護的東西。
傅城的喉結又是一動,從來如古井般平靜的眼波里升起一抹情愫與感動,“溫溫……”
他望着她,心情忽然有些激動,可又說不清道不明這激動到底是來源於什麼。
“我們是夫妻。”
顧溫溫的聲音也是有些哽咽,她的兩隻手也抓着鐵欄門,與裡面的傅城凝望着,她咬着脣,下面的話在葆貝面前有些羞於啓齒。
葆貝在一邊卻是無所謂的樣子,只不過是用手捂住了眼睛,一副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可是,他還偷偷張開了五指縫,分明是悄悄地往外看着自家老爹和媽咪。
傅城的眼中卻全是顧溫溫,哪裡會看一眼葆貝,尤其,葆貝還小小的,傅城的目光不會往下偏移一分,他看的就只是顧溫溫。
可顧溫溫卻是往葆貝看了一眼,看到這小傢伙明明是在偷看,還裝出一副我什麼都沒看到,我遮住了眼睛的樣子,忍不住就想笑。
“葆貝,你先去和你傅叔叔玩一會兒,老爹和你媽咪有話要說。”
傅城看着顧溫溫這樣子,心中一動,這纔是轉了視線看向葆貝,可這一看葆貝,卻是讓他出去找傅燎,葆貝一下就是不高興了,嘟着小嘴。
“哎呀,老爹,你和媽咪有什麼話非要讓我走了才能說嘛,我都知道的,不就是那些肉麻兮兮的話嘛,我都知道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你們儘管說吧!”
顧溫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你不是三歲小孩子,是五歲小孩子,你先出去,一會兒媽咪再出來。”
她颳了一下葆貝的鼻樑,葆貝還是有些不情願地咕噥了一下,隨後,纔是邁着小短腿,一步三回頭地朝門外走去。
看到葆貝終於走了,聽到那關門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兩人的視線纔是重新匯聚上。
只不過,這一次,傅城很快移開,然後看向不遠處的辦公桌上那一串特地留下來的鑰匙,“鑰匙。”
顧溫溫回頭,抿了抿嘴笑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明明是不該開心的,可她的心情卻是止不住地飛揚着。
她腳步飛揚地幾步走到桌子旁邊,拿起鑰匙又是快速地走到傅城前面,快速找出鑰匙,將牢門開了。
牢門一開,傅城一下打開門從裡面出來,一下抱住了顧溫溫。
他的樣子,與平常有些不太一樣,顧溫溫擔心他是不是抑鬱症發作了,剛想開口問,就聽他的話喋喋不休地傳來,
“溫溫,這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訴你的,可是我捨不得告訴你,我不想你也揹負上這些東西,我只想要你快快樂樂地生活着,有我有葆貝還有你肚子裡的第二個寶寶陪伴着快樂地生活着,可是,生活總是那麼討厭,給了我們重新在一起的機會,卻又是砸下來沉重的包袱,同時讓你讓我揹負着,果然,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溫溫,我愛你。”
傅城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堆的話,顧溫溫都是不知道他想要說的到底是什麼了,只聽到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以前不會說的話,聽着他鬆了一口氣的氣息。
顧溫溫乖乖在他懷裡,被他緊緊抱着,聽着他語無倫次卻是高興的話。
一直等到他說完了,臉色卻是紅了,隨後,她埋在他懷裡,聲音輕輕地,“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什麼事情你瞞着我麼?這次索性都告訴我吧,老公,我會永遠站在你的身邊陪伴你,相信你的,有什麼,我們一起承擔,不要總是想着你自己一個人去承擔,好麼?”
傅城的內心,百味雜陳,英俊的臉上,是複雜的情愫,他將顧溫溫抱得更緊了,真是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
“沒有了,這次真的沒有了。”
他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只是喃喃地說道,心裡面歡喜着。
顧溫溫笑着,“要是我以後發現你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你就完蛋了。”
她俏皮的聲音,讓傅城喉結又是一動,這一刻,真是想要將她揉在自己身體裡面,“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說完後,傅城自己都是笑了一下,然後,纔是將顧溫溫鬆開了一些,低頭凝視着懷裡的顧溫溫。
顧溫溫也擡頭看着傅城,她的眼睛泛着瀲灩的水光,看着他的時候亮晶晶的,裡面都是她對他的愛意。
而傅城看着她的目光又何嘗不是這樣,亮晶晶的,彷彿裡面滿是璀璨的星光,彷彿他眼中看到的人就只有她一個而已。
恍惚之間,顧溫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初二那一年的事情,時間有些久遠了,可此時她卻一下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