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的這話，問得很是遲疑。
同時，話問出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這種治療方案還在研究當中，既然是在研究當中，當然是因爲有效，纔是在研究當中，所以，當然不會停止，這治療的設備都是不會停下來製造。
以後，只會越來越多，是不會越來越少的。
問完這句話後，不僅是夏瑾沉默了，就是喬寒生，也是沉默了下來，什麼話都沒說。
兩個人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不會，這種治療既然有效，那麼，是不會停止的，尤其，如果在我身上的治療很見成效的話，說不定，關於這個的臨牀試驗，會比原來預定的還要早得多。”
喬寒生開口了，他一開口，那語氣，便是比起之前那不正經的玩笑的語氣來，要認真的多，“這個課題要是研究成功，臨牀試驗了的話……”
“那麼，就是完全的一命換一命，這樣的治療方案又有什麼用，救得了一個人，卻是救不了兩個人，難不成要這樣循環下去，總有人會死。”
夏瑾不等喬寒生把話說完，忍不住就是打斷了他的話。
這一次，她看得很清楚，而且，感受也是非常清晰的，要不是因爲在喬寒生另外一邊的人是白凌夜，她內心裡的感受便不會這麼深刻。
她無法想象，假如是兩個自己都在意的人都在手術檯上，然後，必須要她放棄其中一個人的時候，該是怎麼樣的場景。
她一個都捨棄不了。
無法完全救人的治療方案，甚至是浪費他人的生命的治療方案，那就不是治療方法，而是害人的方法。
“還是有用的，至少，能夠讓你最想讓他活着的人活着。”
喬寒生沉默了一會兒，隨即，便是如此出聲，他一出聲，這話語，便顯得有些冷漠了一些。
至少，他讓自己的生母活着了，既然活着，既然改變了原來的結果，那麼，這治療方案就是有效的，他纔不是什麼救世主和菩薩，考慮到每個人，他考慮到的就自己想要救得人已經活了，而他也是願意去冒險一試，這就夠了。
人的心很小，除了自己關心的人，誰還有空去管別人。
夏瑾聽了喬寒生的話，整個身體都是顫抖了一下，隨即，看向喬寒生的目光便是有些複雜。
是啊，他說得對，就算是她，最後選擇的人，不也是喬寒生，而不是白凌夜麼。
她在心底裡祈禱着白凌夜能熬過來，可更多的卻是希望喬寒生一定要醒過來。
當時，在心裡做出選擇的時候，她就已經放棄了白凌夜的生命了。
“太殘忍了。”夏瑾想着，要是剛纔白凌夜就這樣死了，永遠都醒不過來了的話，她和喬寒生之間，或許也就這樣沒有未來和結果了。
“喂，瘋夏，你心裡想什麼呢，人生不就是那樣殘忍麼，你以爲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啊！別天真了，醒醒！人本來就是自私的！”
喬寒生哈哈大笑了一聲，用聽起來有些玩笑，卻又是十分嚴肅認真的語氣對夏瑾說道。
“對啊，人本來就是自私的。”
夏瑾點了點頭，對於喬寒生這句話，十分贊同，她在喬寒生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你這一次來，是不是要救什麼人，是喬擎亦，還是，你爸媽？”
夏瑾現在纔是有機會詢問喬寒生這個問題，喬寒生的身體忽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必定不是因爲生病，而是進行過了一次血液置換，然後，他沒有像白凌夜那樣幸運，直接醒了過來。
“我媽。”
喬寒生說到這兩個字，嘴角便是朝上翹了翹，“怎麼樣，哥厲害吧？”
“你明知道可能會失敗，又爲什麼不提早做好準備？”夏瑾想到喬寒生這樣擁有醫學天賦的人，應該是最應該早作好準備的，但是他卻是那個最沒有做準備的人，還讓她來繼續做下面的事情，她就有點生氣，“萬一我沒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怎麼辦！？”
喬寒生臉上的笑意就更大了，嘴角咧開着，那嘴角都是要開到耳朵了。
“瘋夏，我是因爲相信你，所以纔在那樣緊張危急的時刻，就敢做了那樣的決定呀，要不是我相信你，我怎麼會那樣做呢你說是吧？”
喬寒生哈哈一笑，看向夏瑾的目光滿是笑意，除了笑意之外，還有一絲柔軟，但這種柔軟，又是這傢伙極力隱藏着，一點都不想夏瑾發現的東西。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那照你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你對我的相信了？”
“可不是麼！你應該感謝我對你的信任，當然，我也應該感謝你真的那麼機智聰明，所以，我們兩個扯平了，感謝什麼的話，就不需要說了，我們兩個，誰跟誰啊你說是不是？”
喬寒生要不是現在躺在牀上，看起來還有點虛弱，此時此刻，夏瑾真想將他拎起來，然後左右開弓，將他狠狠揍一邊，這種男人，就是要狠揍一遍，才能改掉這種自以爲是的想法！
“好了，說正經的，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可不想住在這裡！”
“馬上就能走。”
夏瑾白了喬寒生這一眼，只要在這傢伙面前，自己真是完全沒心思去想那些曖昧的事情。
那就好。
夏瑾聽了喬寒生這沒心沒肺的話，也不知怎麼的，心裡堵着一口氣，她心裡想着他的事情，不安了好幾天，他倒是好，一切看得雲淡風輕的，真是白瞎了自己那麼擔心了！
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剛纔自己可是在外面做過很大的糾結，下了很大的決心，纔是選擇了喬寒生，放棄了自己的初戀情人的！
現在，他就這反應！？
老天爺，她剛纔真應該在外面選了白凌夜，然後就讓這傢伙自食惡果算了！
夏瑾的心裡任性地這樣想着。
傅城在外面與喬擎亦交談。
當然，兩方都是強硬的態度，這種硬碰硬的時候，就拼誰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