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咬金的話,對面的這位少年差點沒氣過背去。他從生下來到現在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罵過。現在竟然被一個粗漢當着這麼多人說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
手指着程咬金有些說不出話來,身子氣的直哆嗦。
後面跟着的一羣少年,看到前面的馬匹被人擋住了,還有幾位的馬被打翻在地,趕忙一拉繮繩,將馬停下來。免得傷了自己人。
在聽到前面那位少年怒罵的時候,都一個個從馬上下來,圍成一圈將秦瓊等人圍了起來。現在聽到程咬金竟然罵人,直接都將腰間的短刀抽出,圍了上來。
周圍的百姓見這些少年一個個都抽出兵器來了,忙不迭的閃避。
當頭的那位少年指着程咬金說道:“你這粗坯,竟然敢辱罵少爺我,今天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不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程咬金看着圍過來的這一羣少年,嘴角一撇,說道:“把你們手上的鐵片子都收起來,老子屍山血海都過來了,還怕你這點陣仗?”
“後面的一衆少年聽到程咬金的話,都感覺到自己受到了蔑視,心中極爲的不忿。吵嚷道:”今天少爺不在這鐵片子上見點血,還不行了!”
程咬金、李達、秦用三人聽到對面那一羣少年所說的話,發出一陣大笑,說道:“好!今天就見識見識你們怎麼讓我們出血。”
說着身上的殺氣慢慢的顯漏了出來,那一羣少年雖然都強橫,也殺過不少人。可是與秦用、程咬金等人比起來,他們身上那一點氣勢連一個老兵都不如,更不要說和程咬金這幾位相比了。
感覺到程咬金等人身上的殺氣。那一羣少年大多數都是面色發白,慢慢的向後退去。少數幾個雖然在原地強撐着,卻也是頭上冷汗直流。
當先地那位少年作爲這一羣人的領頭人,自然不能示弱,強撐着站在最前面,忍受着程咬金三人沖天的殺氣。
秦瓊好像沒事人一樣站在一邊,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這一羣少年。
當頭的那位少年看到秦瓊的樣子,就知道秦瓊是這幾個的領頭人。便對秦瓊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麼?你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本公子可以既往不咎,放過你們。”
程咬金三人也不是羅士信那種什麼都不知道地人。知道這些個少年既然敢在大興城中如此囂張,就一定是有背景的,萬一自己惹上了麻煩。對秦瓊也不好。所以都轉頭向秦瓊看去,想知道秦瓊是什麼想法。
秦瓊見程咬金三人向自己看來,知道程咬金三人是想看自己地意思。輕輕一點頭說道:“不要弄死了,出了事自有愚兄擔着。今日我們就替他們的父母管教一下他們。免得他們再闖出禍端來!”
聽到秦瓊的話,爲首地那位少年是又急又氣。急的是對面的這幾人身上地殺氣這麼重,一定是從軍中出來的。出手地時候沒有個輕重,萬一傷着了自己,卻是不好。氣的是自己長怎麼大,還沒有人敢說教訓自己。
眼看着程咬金三人就要過來了,爲首的少年忙大喝道:“且慢。”隨後轉向秦瓊說道:“這位將軍。你是新到大興時間不久吧?”
秦瓊點頭說道:“不錯。我等確實來到大興時間不久。”
爲首的少年微微一笑,說道:“我猜你等也是到大興時間不久。不然不可能不認識我等。家父乃是上柱國彭公劉昶,在下劉居士。身後的這些兄弟也都是朝中各位大人的公子。你要想清楚了,你要是今天動了我們,日後你在大興城將是寸步難行。
你的前途也就斷送在這裡了。爲了一個賤民,斷送了你地前途,你認爲值得麼?”
程咬金聞言一陣大笑,說道:“小子,就算是你老子上柱國彭公劉昶站在這裡,也不敢對我二哥口出此等狂言,你一個紈絝子弟竟然敢這麼說?!哈哈哈哈哈!”
劉居士聽到程咬金地話,知道是碰上鐵板了。一定是遇上新到大興城的權貴人家了。可是新到大興城地權貴除了那被封爲齊州侯的左武衛大將軍秦瓊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想到這裡,劉居士又仔細看了秦瓊一眼,身高九尺、面似淡金、眉分八彩,越看劉居士就越是心驚,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自己面前的就是新任的左武衛大將軍秦瓊了。
秦瓊的底細,他也是很清楚的。雖然自己的父親與當今陛下的關係極好,可是秦瓊的身後卻是兩位王爺,更何況秦瓊自己也是當今陛下的寵臣,自己和秦瓊起了衝突絕對佔不了什麼便宜,自己就算是被秦瓊打了也只能自認倒黴。
想到這裡劉居士開口說道:“秦大將軍,您與家父同朝爲官,小侄就算是叫您一聲叔父也說得過去。您身爲長輩,和我們這些晚輩爭執,也掉價不是。
不如您老人家就放我一馬如何?”
聽到劉居士的話,程咬金等人都有些錯愕,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劉居士的年齡和他們都是相差無幾,可是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讓他們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秦瓊也是有些不可思議,看着劉居士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只好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你們走吧。”
劉居士頓時滿面的笑容,說道:“多謝秦大將軍,哦……不,多謝秦叔父。”說完轉身上馬就帶着他的一票兄弟離開了。
可是秦瓊等人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劉居士轉身的那一剎那,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的陰狠。不過由於劉居士是低着頭地,所以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
等劉居士離開之後,剛纔那個小孩的母親才帶着自己的小孩出來給秦瓊等人顆頭謝恩。秦瓊也不怪這位母親剛纔躲得遠遠的。畢竟普通的百姓遇上劉居士這種紈絝惡少的時候,只有躲避一條路可走。
這位母親雖然從剛纔劉居士的言語動作可以看出,這幾位救了自己兒子的人都是貴人,並不懼怕劉居士,但是這位母親還是將自己知道地一些東西告知了秦瓊等人。
原來這劉居士的父親上柱國彭公劉昶,與隋文帝有舊交,在隋文帝還沒有發跡地時候,就和隋文帝關係極好。人老了總是會念舊情,尤其是小時候、以及自己不得意的時候的朋友。到了晚年就會更加地珍惜。
楊堅雖然是一位帝王,但是他也是一個老人。還是有着普通人的情感的。對劉昶這位故交是相當地可以。
劉居士仗着自己的父親和當今皇上地關係,變得極爲的囂張跋扈。動不動就致人於死命。楊堅看在劉昶的面子上也多次放過。
被楊堅多次放過的劉居士,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得更加的驕橫。取公卿子弟雄健者。輒將至家,以車輪括其頸而棒之。殆死能不屈者,稱爲壯士,釋而與交。黨與三百人,毆擊路人,多所侵奪,至於公卿妃主,莫敢與校。
秦瓊越聽心中怒氣就越大。程咬金直接轉身就走。秦瓊一把將程咬金拉住。問道:“一郎,你幹什麼去?”
程咬金說道:“二哥。你不要拉我。雖然看出來那小子不是東西,可是沒想到那小子竟然這麼的不是東西。剛纔就不應該將他放走,而應該直接打死了事。我現在就追上去,把他打死再說。”
那位母親聽到程咬金的話卻是吃了一驚,在知道劉居士地出身之後,竟然還敢說要將劉居士打死,這位地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人家既然有打死劉居士地膽子,就不怕劉居士的父親上柱國彭公劉昶的報復。
人家不怕,自己一個平頭百姓卻是招惹不起。萬一劉居士的父親見奈何不了打死自己兒子的人,把怒氣發到自己身上卻是不好,轉身就跑掉了。
秦瓊對這位母親的心思也很清楚,見這位母親跑掉了,僅僅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怪罪她的意思。
秦瓊一手拉着程咬金,一邊低聲說道:“一郎,你若是剛纔就在當場將那劉居士打死。那劉居士犯錯在線,我們也不怕什麼,就算是鬧到陛下那裡,我們也是佔理,頂多說是一句收不住手誤傷罷了。
可是現在劉居士已經離開了,你卻是找上前去將劉居士打死。這樣可就是故意毆人致命了。和前面的興致完全不一樣。”
程咬金看着秦瓊說道:“那二哥的意思是就這樣算了麼?”
秦瓊笑着說道:“若是那劉居士從此以後改過自新,自然就沒有什麼事了,我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若是劉居士依舊如此的囂張跋扈,他還會撞到我們手中!”
程咬金聞言朝着劉居士離去的方向吐了一口痰,說道:“也罷,這次就便宜那小子了。”
劉居士騎馬離開之後,臉上的神色漸漸的變了,變得扭曲之極,不似人臉。
旁邊那個被秦用拉下馬的來的少年這時候血也已經止住了,本來秦用把他從馬上拉下來不過是擦破了一點,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一會功夫血也就止住了。
不過這時候他的頭上,臉上都有血跡,看起來是比較的悽慘。
見已經離秦瓊四人比較遠了,便湊到劉居士身邊,說道:“大哥,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我們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啊!”
劉居士轉頭看着身邊少年滿臉的血跡,心中是更加的憤怒。這些年來仗着楊堅對自己父親的情分,在大興城中可以說是無往不利,沒有人敢招惹自己。今天在秦瓊這裡卻是吃憋了。連小弟都被人弄傷了。
自己更是灰頭土臉,放低了姿態。愣是讓自己低了一輩,才從秦瓊手底下逃脫。這讓劉居士心中極爲的不平衡。
咬牙切齒的說道:“就這麼算了?怎麼可能!我們橫行大興城這麼長時間,今天他秦瓊讓我們丟了這麼大的面子,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說着恨恨的抽了坐下的駿馬一鞭揚長而去。
受傷的那位少年擡手摸了一下臉上的傷痕,一陣呲牙咧嘴,轉頭看了一下秦瓊等人所在方向,一臉怨恨的跟了上去。
秦瓊四人出來本來是來散心的,可是遇上了這樣的事,心裡也就不會怎麼舒服。也沒有了興趣,離開利人市回家去了。
四人都沒有將劉居士這種紈絝子弟放在心上,不認爲他能夠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脅。若是一般人或許還害怕劉居士的報復,可是秦瓊的後臺太強了,沒有人會冒着得罪兩位手握實權的王爺的危險去動秦瓊,時間一長,秦瓊也就有些大意了。
回到家中的秦瓊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家裡人,隨後的幾天也依然是在家裡和大興宮只見做着兩點一線的工作。
秦瓊不知道的是,劉居士的報復很快就要到來了。而秦瓊也遇上了他這一生來的第一次危急。雖然秦瓊在一生之中遇到的危險無數,但是隻有這一次讓秦瓊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不僅僅是因爲這是秦瓊第一次真正遇上危險。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的危險威脅到了他家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