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話

莫凡讚道:“很美的笛聲!”

展昭說道:“小莫, 七夕那晚,我其實後來進宮了,正好聽到了你的演奏。”

莫凡一愣, 笑着問道:“我的技藝如何?”

“用前人的詩來說, 是此曲只應天上有, 人間能得幾回聞?”

“那麼, 比之你現在聽到的如何?”

“雖然現在這個也很好, 但你的絕對是更高一籌。小莫,你的技藝,恐怕是天下無人能比。”

莫凡聽到戀人的讚賞, 臉上自是樂開了花。

他們循着聲音找去,只見一名年輕女子坐在樹叢間吹笛。

那人察覺到有人靠近, 停下吹奏, 轉過身來, 竟然就是王秀娟。

王秀娟看着他們,直接問道:“你們聽過這首曲子嗎?”

展昭看向莫凡, 莫凡搖了搖頭。

展昭卻說道:“展某聽過,很久以前。”

“還記得曲名嗎?”

“不記得了。”

王秀娟說道:“濃妝出色染芳林,春入胚胎造化深。非是玉顏凝酒暈,亦知紅粉有丹心。胭脂梅,想起來了嗎?”

“垂暮斜陽, 笛聲相伴, 難得你還有次心情?王姑娘!”

“你何不連我的名字一塊兒叫出來呢?”

莫凡一驚, 頓時看向身邊的人, 他們竟然認識?有舊交?什麼關係?

只聽展昭說道:“你比我想象中機靈得多了, 王嬌姑娘!”

“展大人果然名不虛傳,其他的事情恐怕也瞞不過你了。”

莫凡心裡着急, 這是怎麼回事?展昭,你若是不好好跟我解釋清楚,我絕對饒不了你!

那兩人自顧自地說着,莫凡覺得自己被晾在一邊了,頓時更加氣悶不已。

“前天夜裡,包大人府邸的那支暗箭,可是令弟王達的行徑?”

“我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你一定很清楚,爲什麼經過了前晚的風波,包大人卻安然無恙。”

“我很明白,包大人也很明白。”

“既然如此,我想請你代我向包大人討回這份人情。”

“這個……”展昭有些爲難。

“只求包大人能夠放他一條生路。”

“令弟現在身在何處?”

“我要是知道的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好。話我一定帶到,但其他的非我能力所及。”

“還有一句話是要跟你說的。”

“王姑娘請說。”

“爲了我弟弟,我會不顧一切,告辭!”

王嬌走後,展昭回過身來,卻發現莫凡滿臉怒氣地死死瞪着他。“小莫,怎麼了?你好像在生氣,而且還是在生我的氣?”

莫凡把臉湊到他面前,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實交代,你怎麼會認識這個叫王嬌的人?你們是什麼關係?”

展昭看着突然湊近的臉,愣愣的,聽到她這麼說,更是一愣。這才恍然大悟,笑着說道:“小莫,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莫凡一聽,連忙退後幾步,說道:“誰在吃醋啊!你不說就算了。”甩甩衣袖,竟是要就這樣走了。

展昭見狀,連忙跟上,說道:“小莫,你千萬別誤會,只是很久以前跟師傅學藝的時候來過同雲縣,就知道他們王家而已,再加上我們查到的內容,就只有這些,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纔沒有胡思亂想呢,更沒有吃醋!”莫凡聽着他的解釋,心裡暗自鬆了口氣,同時又暗暗責怪自己,在胡亂生什麼氣啊?好像真的在吃醋一樣?

“小莫,其實你會這樣我很高興,最起碼證明你心裡有我。”

莫凡不理他,繼續走路。

“你現在不生氣了吧?”展昭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生氣了!我們趕快回去向包大人稟報吧。你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煩啊?”

“我會變,那也是因爲你啊!”

雖然聲音很低,不過莫凡還是聽到了,頓時心裡甜甜的,嘴角勾起一個幸福快樂的微笑。

兩人一掃之前的陰霾,連忙趕路。

殊不知這一幕幕看在隱在林間的人眼裡,是多麼得刺眼!

等到展昭和莫凡兩人回到開封府以後,將所查之事一一稟報。

包大人想了想,說道:“本府想起來了。”

展昭問道:“大人是說王嬌、王達姐弟?”

包大人點點頭,說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本府是巡查欽差,就在同雲縣遇見了王昆夫婦。”

莫凡問道:“就是王嬌姐弟的父母嗎?”

“不錯。”包大人說道,“當時,王昆還只是同雲縣的一名捕頭,只因他的妻子被一個惡霸調戲,他失手打死惡霸,錯雖然在惡霸,可是本府以爲他身爲執法之人不該知法犯法,當有所節制,故而判他流放邊疆十二年的苦役。”

莫凡聽後,心道:還好沒殺他,包大人的法與情還真是難測,對他來說已經是很輕了,不過王家的人卻不一定會都這麼想。

公孫策說道:“這已經是法外施仁了。”

包大人說道:“只是沒想到在押送途中,他突然生病身亡。”

“所以王達一直視大人爲仇人。”展昭恍然大悟。

“這麼說來,那姐姐王嬌倒十分明理。”公孫策說道。

“不!本府倒以爲那王嬌是唯恐胞弟受到傷害才這麼做的,姐弟情深,令人感動。”

“只怕那王達執迷不悟。”展昭很擔心。

公孫策說道:“果真如此,誰也救不了他。”

包大人點點頭,說道:“想救他,得先找到他。”

翌日,包大人升堂辯白劉天鵬的真假身份,只因那黃鼎康沒有辦法識辨,那兩人皆能說出關於劉天鵬才能知道的私密之事。

當莫凡從公孫策口中得知這件事後,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在幫假的劉天鵬。會是誰呢?若是利用小孩子,不太可能每次都能逃過,難道是黃巧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原先的那個就是假的,後來他們在開封府遇到的纔是真的?而且,黃巧玉對假劉天鵬?莫凡懵了,怎麼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啊?

包大人說道:“公堂之上可比不得黃府大廳,爾等所言皆視爲呈堂證供。若有虛假不實,本府定當依律問罪。”

包大人指着先在黃府的劉天鵬問道:“你!你姓甚名誰?何方人士?”

“回包大人,草民姓劉,小名天鵬,同雲縣人,隨先父久居昌山,此番由昌山入京。”

莫凡很敏感地聽到了“同雲縣”這三個字,若有所思。

“你……”

“回包大人,草民也姓劉……”

“本府尚未問話,你無須急躁回答。”

“草民知錯。”

“本府問你,你何年何月生於何處?”

“回包大人,草民生於丙申年三月二十三日,生在同雲縣自家府中。”

包大人又指着另一個問道:“你是屬什麼的?”

“回包大人,草民屬猴。”

包大人看向公孫策,公孫策掐指一算,對包大人點點頭。

“黃知縣!”

“在。”

“就你所知,那劉天鵬的生辰屬相可正確?”

“據下官所知,那劉府的公子的確是猴年所生。”

包大人指着最先被問的問道:“你!你父親是何年所生?”

“回包大人,先父生於乙亥年,屬豬。”

“你,你怎麼知道?”旁邊的後來者驚訝異常。

“大膽!本府沒有允許你說話,不得放肆。”

“包大人息怒,草民知錯。”

此時,莫凡已在心中有了個大概的猜測。在現代,看了那麼多的電視和小說之類,什麼樣的狗血橋段故事差不多都聽說過,只是沒有親眼在身邊見識過而已。

包大人對黃巧玉說道:“巧玉,那劉天鵬是你兒時的玩伴,兒時記憶最難抹煞,你真的分不出來他們二人誰真誰假嗎?”

“回包大人,巧玉實在分不出來。”

“那小時的兒戲你總該記得吧?”

“回包大人,還記得一些?”

“那你就提一道問題問問他們二人,答案只有你最清楚。你自己仔細評斷,他們二人誰真誰假。”

“是。”

“就由他先開始。”包大人一指那個後來在開封府遇到的。

“小時候,有一次我們正在玩着遊戲,你不小心掉進了池塘裡。”

“對對對!”

“那會兒,我們正玩着什麼遊戲,你記不記得?”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我記得一清二楚啊,當時我們正在玩躲貓貓,你往我身邊一跑,我往你身上一扶,沒扶着,就掉到旁邊池塘裡去了。”

“對嗎?”

“回包大人,對的。”

那個後來的劉天鵬問道:“那麼後來是誰把我拉上來的,你可記得?”

“我……”

“慢着。”包大人說道,“你!你可記得有這麼一件往事嗎?”包大人指着那個先到黃府的。

“回包大人,其實草民記憶猶新,是瞿大伯和張小民把我拉起來的,就是在塘子裡打漁的瞿大伯,回到屋子裡還讓黃大人訓誡了一頓,草民和小姐還在廳上跪了半炷香的時間。”

“沒錯。”黃巧玉的臉上明顯喜形於色,“包大人,他說的沒錯。”

“包大人容稟。”後來的說道。

“說。”

“若說兒時情景,不該讓其他人得知其細節,但若有心探查,並不無知曉的可能。唯有對唱兒歌,若非當事者必難成曲,包大人明察。”

“巧玉,你可還記得小時候所唱的那些兒歌?”

“回包大人,巧玉不記得了。”

“有啊!”那後來的急了,甚至開始唱了幾句。

“放肆!”

“草民知錯。”

“黃大人,你可記得你女兒孩提時所唱的兒歌?”

“回包大人,這……”

“爹,女兒小時候不唱兒歌的。”

“巧玉!”包大人有些不悅。莫凡心想,自己能猜到,包大人說不定也已經猜到七八分了。

包大人對黃鼎康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是。回包大人,兒歌下官確實是不記得了。不過,我倒常聽他們在後院裡吹洞簫。”

那後來的說道:“包大人,草民願意當庭吹奏洞簫,讓黃大人裁奪。”

“來人,取洞簫。”

“包大人,是笛子。”黃巧玉連忙說道。

“是洞簫。”

兩人爭論了起來,莫凡在一旁實在是聽得耳朵都疼了。

“噤聲!”包大人拍着驚堂木,“各取簫笛上堂備用。”

“是。”

“黃大人,你可得弄清楚了,這是分辨真假的關鍵。”

“是,下官盡力而爲。”

“你,上前來,吹奏你兒時最熟悉的曲子。”包大人指着那個先到黃府的說道。

“草民遵命。”那人拿起了笛子吹了起來。

莫凡一驚,和展昭面面相覷,這是王嬌吹奏的胭脂梅。只是這首曲子並非是獨特的,也算是名曲,只是自己以前並未聽過而已,會吹也不能證明什麼。這時,莫凡看見展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