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遊仙身怕劉武周改變主意,從馬邑飛奔而出,一直離馬邑城很遠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先對着馬邑方向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唾沫,其後在馬上邊走邊罵:
“劉武周你這個大混蛋、大土匪,做了定陽王卻還是像個草寇一樣,你踏馬的穿起龍袍也不像皇帝,簡直就是一個江湖草莽,一個地痞流氓而已。”輔公拓派來的使臣一直看着左遊仙,左遊仙罵完後,覺得氣也出盡了。轉身對着輔公拓派來的使臣問道:
“吳六藝,你怎麼來了?”吳六藝回答道:
“啓稟相國大人!吳王爺聽聞劉武周那狗賊將您軟禁起來,二話不說,命小人馬上帶一百萬斤食鹽前來贖回相國,並下嚴令讓小人用盡一切辦法救回相國,即便是付出再多代價也在所不惜!”左遊仙聽了後,馬上從馬上跳了下來,對着東南方向跪拜祈禱到:
“臣左遊仙多謝主公救援之恩!”又向吳六藝問道:
“吳六藝!本相聽說你還去了突厥王庭,是突厥的頡利可汗派出使者才讓劉武周將本相放了出來,這回你去突厥王庭有什麼收穫?頡利可汗可有什麼交代?”吳六藝是輔公拓的親信貼身侍衛,也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只要是輔公拓吩咐吳六藝辦的事情,一般都能辦成。所以左遊仙不疑有他,誰知道吳六一臉的難爲情:
“左相國!卑職沒有辦成?卑職跑到了突厥境內,並沒有見到頡利可汗。”左遊仙吃了一驚。
“那你身後那十幾個突厥使臣是怎麼回事?”聽到左遊仙的發問,吳六藝顯得非常緊張,吞吞吐吐的說道:
“卑職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在突厥境內找來了十幾個突厥人,讓他們裝成了頡利可汗的侍衛,又請人在一張羊皮上假作了突厥可汗的公文聖旨,請左大人不要認爲小的恣意妄爲,小的也是沒有辦法了?”吳六藝低眉順眼的看着左遊仙,左遊仙卻沒有責備吳六藝的意思,左遊仙輕輕拍了一下吳六藝的肩膀:
“吳六藝老弟!你這樣足智多謀,在下佩服!其實做事有的時候耍些小聰明小手段是應該的,好了,既然你沒有辦成,那本相就親自去突厥一趟,會一會這個頡利可汗!看看有什麼收穫!架!”其實左遊仙心裡想的是:‘他良的,如果被你真的辦成了,勞資還有什麼混的嗎?’左遊仙興奮的揮舞着馬鞭,快速的向北方奔去,吳六藝心裡不疑心有其他,趕快跟了上去。
突厥王庭安義可敦的營帳,安義可敦對着鏡子梳着自己的頭髮,突然,安義可敦停了下來,接着,將梳子放了下來,用手撥弄着自己的頭髮。
“來人啊!人都死哪裡去了!快來人啊!”帳篷外的侍女聽到安義可敦的叫聲,馬上衝了進來:
“可敦,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我的藥呢!我的神藥呢?你們看見沒有,你們看見沒有。”安義可敦抓住一個侍女的手拼命的問着:
“可敦!您的藥已經吃完了。”
“吃完了,那就給本可敦去配,本可敦要吃那種仙藥,本可敦要青春永駐,要永遠永遠的保持着自己少女的模樣。”安義可敦抓住一個侍女的雙手不放,拼命的搖晃這,爲了保住自己的美貌,一直在吃一種從以中原秘方配置的一種特殊的藥,這種特殊的藥吃下去以後,可以使女人的皮膚保持白皙柔嫩,使女人的頭髮烏黑修長,但是民間有句俗語說的好——是藥三分毒,安義可敦吃了這種藥之後,脾氣變得越來越壞,身體時常感到疲勞虛弱,可是沒有辦法,安義可敦必須用自己的美貌來迷惑她身邊的男人,在突厥,突厥的汗位傳承永遠都是血與火的爭奪,沒有一絲平靜的氣氛,而安義可敦,作爲突厥擁有至高無上地位的女人,每次都是突厥汗位爭奪戰中最爲重要的一個籌碼,爲了在草原上生存,安義可敦周旋於每一個爭奪汗位的男人身邊,安義可敦知道,那些與他周旋的男人只是看重她可敦的地位,對於她除了肉體上的慾望,沒有一絲的感情。如果沒有美貌來拉攏男人的心,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悽慘無比的死亡。當年自己被選爲和親公主的時候,安義可敦就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的道路,如果有一招不慎,前朝千金公主的悲劇就會在自己身上重演,自己犧牲了那麼多,也失去了那麼多,可是路已經走了上來,自己已經無法後退,一想到這裡,安義可敦的心中涌起了無盡的悲涼。被安義可敦抓住手的侍女不忍心看到安義可敦的憂愁,向另外一個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明白,馬上跑了出去,不一會,侍女帶着一個年邁的老媽媽走了進來:
“公主,你怎麼了,快放手,有什麼委屈就跟我說!”安義可敦看到那個老婦人,馬上安靜了下來,她撲進那個老婦人懷中痛苦的哭泣道:
“媽媽!我的命好苦啊!求你,求你讓侍女們給我去找能夠配置那種神藥的藥材來,我要吃!”老婦人是安義可敦從小的奶孃,從小就照顧安義可敦,比安義可敦的親媽還親,安義可敦被封爲和親公主遠嫁突厥的時候,奶孃不顧自己年老體弱,執意要與安義可敦隨行,因而安義可敦便從此改口稱奶孃爲媽媽。奶孃撫摸着安義可敦的頭髮,像是一個母親一般輕輕的撫慰這安義可敦:
“孩子,媽媽知道你心中的苦,可是那是毒藥啊!你的身體已經開始吃不消了,媽媽怕你再吃下去就會丟了性命的。”安義可敦把頭擡了起來:
“媽媽!不是女兒不知道那是毒藥,可是媽媽看看女兒的頭髮,原先烏黑亮麗,現在已經開始發黃,媽媽再看看女兒的眼角,已經開始長出皺紋了。媽媽,女兒求媽媽了。媽媽就派人在去纔買一些原料,再配製出一些來,讓女兒吃下,女兒答應媽媽。就支持這一次,吃完這一次之後,女兒就再也不吃了。”奶孃痛苦的看着安義可敦,還是搖了搖頭安義可敦突然發怒起來,將奶孃向旁邊一推:
“媽媽!你也不關心愛護女兒了,好!媽媽不派人去採買,女兒自己去,來人啊!備馬!”說着,突然口吐一口鮮血,搖搖晃晃的就要倒了下去,奶孃馬上上前扶住:
“公主!我苦命的女兒啊!”奶孃抱着安義可敦大哭起來。左遊仙在突厥境內人生地不熟,一直在突厥王庭一帶徘徊,由於突厥部落一直只是與北方割據勢力有來往,對於南方的割據勢力一無所知,所以左遊仙他們在王庭一帶處處碰壁,不要說頡利可汗,就是突厥部落的阿史那氏貴族都沒有一個人接見他們,左遊仙按照中原的方式向他們送禮,,一個個倒是把禮物都收了,卻還是不見,吳六藝氣不過,在他們帳篷前大喊大叫,差點被突厥人當成奸細給砍了,如今從江南一帶帶過來的財物物資已經都用完了,左遊仙他們混的像叫花子一樣,龜縮在客棧中(自從西漢和親開始時,草原民族雖然與漢人一直對立,但是草原民族的漢化程度也一直在進行着,到了隋唐時期,突厥人也開始建造簡陋的城寨作爲與異族商人交易的場所,而貴族卻還是喜歡居住在帳篷中,這是因爲草原上沒有足夠的樹木和磚瓦爲他們建造華麗的宮殿,高大的城池,再就是每一個突厥貴族都有一個夢想——有朝一日,我也要重新塑造當年五胡亂華的盛事,去坐一坐那漢人宮殿中的那把椅子。)
“幾位客官,你們已經拖欠了好幾日的店錢和房錢了。你們什麼時候交齊呀!”店主是個西域的波斯胡商。臉上一大把絡腮鬍子,身體有些微胖矮小,剛來的時候看到左遊仙他們人多貨多,賞錢不少,一個勁的恭維着,如今看到他們一個個開始落魄起來,自然言語中少了些恭維,多了些諷刺。
“我說店主,求你再寬限幾天,我們是江南吳王派遣朝見頡利可汗的特使,正在這裡等待召見。”
“行了!還什麼朝見特使,依我看,你們現在都已經快成叫花子了。就少擺什麼特是的官架子,依我看,你們就是些瘋子、騙子,被人識破了才混成這樣的是吧!”店主諷刺的話停在左右先他們耳朵裡,都恨不得把這個西域店主給拔刀批了。那個西域店主看他們不說話,繼續挑釁到:
“呃!我看你們的那幾匹馬還算值幾個錢,不如就送給我抵店錢房錢算了。”
“什麼?你要動我的馬匹,這可不行!”吳六藝一聽要動他的馬匹,馬上急躁了起來:
“不行!你要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要我的馬,真的不行!”吳六藝的馬是輔公拓親自送給他的,有小馬駒養成了大馬,感情深厚。說着,就要上去跟店主理論。
“怎麼!你們這幫子叫花子還想打人,來呀!你們打呀!”西域店主的喊聲很大,客棧裡的突厥夥計和西域客商都跑了過來,一個個都對左遊仙他們指手畫腳,指指點點的。西域店主趁機會大聲嚷嚷道:
“喝!你們都快來看看啊!世上還有這種人啊!住店不給錢!還要打我。”西域店主的老婆也跑了過來。抱住西域店主大哭。周圍的人也指責左遊仙等人:
“哎!這些漢人真是不知羞恥,世上哪有住店不給錢的道理。”
“呃!別說話,這些漢人看着就不好惹!”
“呃!店主要不要報官啊!我們突厥律法森嚴,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的。”吳六藝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的雙目通紅,其他人也是氣的要死,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也不敢公然行兇。緊接着,有人大喊道:
“太好了,官兵來了!”西域店主一聽,馬上來了精神:
“哼!官兵來了,你們給我等着。”一堆突厥官兵在領頭的帶領下來到西域店主的客棧中:
“怎麼回事?本將軍聽說有漢人再次鬧事,這裡可是我大突厥的領地。”西域店主看到領頭的軍官後,趕快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
“啊!是烏爾勒將軍啊!就是這幾個混賬漢人,他們住我的店,還不給我錢,還要打我的人,請將軍大人爲小人做主啊!”說着,暗地裡遞給了那個突厥軍官一個袋子,突厥軍官掂了掂分量,馬上對着西域店主笑着點了點頭。左遊仙攔住吳六藝,又示意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
“店主!請店主寬限一下,我們只是一時落難!只求店主再寬限些時日,我們再想想辦法!?”西域店主什麼話也不聽,仗着突厥軍官在場,哪裡肯通融:
“沒錢就別住店,趁早走人,對了,把那馬匹給我留下,你們白吃白住這麼長時間,我留下你們幾匹馬來頂店錢也是應該的。”左遊仙他們沒有辦法,一個個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客棧,臨了,吳六藝還被西域店主踹了一腳:
“你先管好自己再說吧!現在馬匹已經是我的了,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就是殺了吃了,你也管不着。”吳六藝聽到自己馬匹的叫聲,還想看看自己的馬匹,說幾句話,西域店主就是不讓,左遊仙叫住吳六藝:
“六藝!算了!馬匹已經是人家的了。”吳六藝還想說些什麼被左遊仙嚴厲的眼神制止住了。
“大人,小的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左遊仙嘆氣道:
“世上走到哪裡都是這樣,住店交錢,天經地義,更何況這裡是別人的地盤,我們身負使命,不能再生枝節!”正說着,左遊仙突然看到一大羣人正在圍着什麼東西看,左遊仙他們一羣人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只是看到一個突厥裝扮的老婦人帶着兩個士兵守着一個告示,左遊仙拍了一下吳六藝的肩膀:
“六藝,去找個人問問,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吳六藝找了幾個人打聽了一下,其後向左遊仙回答道:
“回稟相國大人!這上面說:大突厥最高貴的女人,偉大的安義可敦得了疾病,如果有誰能夠醫治好安義可敦的病,可敦陛下將會有重賞!”一聽這話,左遊仙興奮的向吳六藝說道:
“六藝呀!你的馬匹馬上就要回來了。”說着,大步上前就要撕下榜文,突厥士兵將左遊仙攔住:
“你想幹什麼?”
“在下左遊仙!中原人士!”那個突厥老婦人盯了一下左遊仙:
“這位先生,你可知道你即將撕下的是何物?”左遊仙聽出這個老婦人又江南口音,而且身上還有些隱疾。馬上用自己特有的吳儂軟語對老婦人回答道:
“阿拉是江南來的生意人,略懂些岐黃之術,今天看到榜文,所以小試一下身手,不知道是否可以?”突厥老婦人仔細觀察了左遊仙,看到左遊仙衣衫襤褸的樣子搖了搖頭:‘應該是做生意虧了本。算了,作爲老鄉我幫幫他吧!’
“先生!你必須知道得病的是我們大突厥最爲尊貴的女人,如果一不小心就會人頭落地,我看先生必定是手頭拮据,就先送先生一些盤纏,先生還是早點回鄉吧!”左遊仙知道如果不露出些真本事,恐怕難以見到安義可敦。左遊仙故意的向老婦人望了一眼。
“這位大人的病情恐怕又好些年了吧!並且深夜時經常伴有腹痛,時常還有一股氣淤於胸之感!這種症狀應該已經持續了大概有十年之久了吧!不知道在下說的可對?”老婦人一聽,臉色變了一下,左遊仙趁熱打鐵的說道:
“其實此病不難,就是因爲水土不服所致,再加上長時間沒有很好調理,而積累加深,如若不是大人身體自小康健,但再不加以調理恐有性命之危!”老婦人聽後,對突厥士兵命令道:
“此乃神醫,你們好生侍候,不可懈怠!”老婦人吩咐完後又向左遊仙說道:
“先生請跟我來!可敦的病就有勞先生了,不過請先生記住,老夫還是那句話,若是醫治好了可敦的病患,就由重賞,若是沒有治好,小心自己人頭落地。老婦我也救不了你!”左遊仙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