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54 五行缺德。
“阿堅，你真帥。”
早上的第一縷陽光把天然二叫醒時，她發現他的小阿堅正坐在他的身邊擺弄着筆記本電腦，陽光讓他的側臉變成了剪影，本不是超級帥哥的王堅一下子呈現出了一種工藝品般的質感，完美的四分之三側臉讓他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帥氣都性感。
而天然二凌亂的頭髮和慵懶的眼神搭配在一起，儼然就是一副天上墜落人間的天使，雖已嫁爲人婦，但純潔的感覺絲毫未減，一點兒都不像二十七歲的剩女。
王堅聽到她的聲音之後，然後伸手在她光溜溜的脊樑上滑了幾下，弄得她渾身一哆嗦，汗毛都豎了起來。
“阿堅……”水做的天然二的眼睛裡一下子就春光盪漾了起來，薄薄的一層水霧籠罩在她的眼眸之外，眼角的粉紅在盪漾，眼看就得發春了。
可王堅卻無奈的一笑，一直門外：“還有三十秒。”
這句話聽上去沒頭沒尾，但天然二何其聰明，雖然正值發春期，但光是靠基本智商不用超頻就能知道王堅的話裡頭的含義。
她瞬間蹦了起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赤條條的。接着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戴整齊，然後居然鬼使神差的又鑽回了牀上，用被子緊緊蓋在脖子之下，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頭，鬼鬼祟祟的盯着門口。
當三秒鐘之後，睡房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撞了開來，接着外頭的人一窩蜂的涌了進來，樑歡歡不由分說的拽住了被角用力一掀：“走光咯！”
可掀開之後，樑歡歡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而她的小夥伴包括七個姑娘外加一隻大狗和一隻粘人的大貓……
而讓她們驚呆的不是別的。正是天然二那一身整齊的衣裳和王堅那西裝褲外帶襯衫的搭配。他們倆人坐在牀上，如此穿戴，看上去哪裡像新婚第一天的清晨，這分明就是倆準備火化的屍體，整整齊齊的躺在那準備被送往火葬場……
“我操……”樑歡歡罵了一聲：“這啥情況。你倆到底幹了啥？”
“你猜。”王堅仰起頭，笑眯眯的看着樑歡歡：“很意外麼？”
當然意外，因爲這幫傢伙本來計劃在早晨時來個突然襲擊，最好是能看見王堅驚慌失措的捂着大屌，而天然二則一臉羞愧欲死麪前遮住自己的敏感部位。爲了這個設想中開心到極點的事，這幫傢伙可是籌劃了一整天。甚至簫逸雯、楊月以及阿玲手上都捏着照相機，楊月的甚至還是軍用級的高端貨……
可事實……她們掀開被子之後卻發現倆跟屍體似的穿戴整齊的傢伙，這得多蛋疼纔會在新婚的第一個早晨穿成這樣之後還繼續縮在被窩裡。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你們還挺關心我啊。”王堅從婚牀上坐了起來，然後穿好一雙拖鞋走了下來：“這麼早有事？”
他說這話的時候得意極了，從聽到她們的嘈雜的腳步聲到穿好衣服再到把天然二弄醒，整個過程動作銜接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時間點卡的死死的，一點都沒讓這幫蛋疼到碎掉的傢伙佔便宜。
“你怎麼回事兒啊，哪有你這樣的啊。”樑歡歡撅着嘴，一副抱怨的表情：“真無趣。”
而小金看着王堅和天然二，看着看着她突然雙手捧心，一臉嬌弱的呻吟道：“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我的心……我的心碎掉了……”
“少來了你。昨晚上還寫了兩萬字的金慧明覆仇計劃。”樑歡歡撇撇嘴：“你睡着之後我都看了，十八歲之後你要……”
小金飛撲上去就要去捂樑歡歡的嘴，可樑歡歡豈是一般女子能比的，那顆“爺要贏”的心怎可能被小金這區區的小朋友給打敗，一時間一個經過長期訓練的女爺們和一個把自己給強化了一點的小變態扭打成一團，激動得抱抱上躥下跳嗷嗷直叫，開心的在旁邊加油助威……
“哦……”王堅一巴掌罩在自己的面門上：“你們是有多無聊……”
而這時簫逸雯神秘兮兮的湊到天然二旁邊，鬼頭鬼腦的小聲跟天然二說起了話，沒聊兩句，天然二的臉就紅透了。而簫逸雯的表情則變得驚奇無比，然後繼續小聲的跟天然二一問一答了起來。但見簫逸雯一臉憧憬探究，而天然二欲拒還迎的在炫耀，倆人倒也是好配合。
“你們啊……”王堅搖搖頭：“我去大偉那洗漱，這裡的時間交給你們了。”
沒想到他剛走出門。楊月也跟着一起追了出去並拽住了王堅的衣角：“你昨天去找他了？”
“他？”王堅轉過頭，笑着說：“王德海。”
“是啊。”楊月略帶尷尬的笑了一笑：“因爲我在那棟酒店裡都裝了監視器來監視他們分別都見過什麼人，然後發現你出現了。”
王堅哦了一聲，轉過頭徑直往前走着：“看來你還是挺喜歡他。”
楊月快步跟上了王堅的步子，然後跟着他一起來到了安全通道的連接處，然後王堅點上了一根菸：“用不着拐彎抹角了，你想知道點什麼呢。”
“我……”楊月頓了頓，然後笑着說：“你知道，我是負責國家安全的，我……”
“你直說你在關心他好了。”王堅呵呵一笑，點上了一根菸：“我其實也沒跟他說什麼，只是讓他自己小心一點。你倒是能給我說說你怎麼就對他念念不忘的呢？我挺好奇，據說你們倆是一見鍾情？可他明明結婚了啊。”
楊月伏在窗口，看着外頭：“我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我欠他的。我也說不清楚是爲什麼，感覺是很奇怪的東西。”
王堅長長的嗯了一聲：“可能你沒法理解，但從違心的角度來說，人真的可能有前世今生一說。不過即使是這樣，我想你們這輩子也差不多緣盡了。他不要你還他的債了，你也就犯不着這麼爲難了。”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楊月低着頭微微一笑，然後轉移了話題：“天堂之門開始改變政策方針了。”
王堅嗯了一聲。然後噗嗤一樂：“你倒好，不談你的心結開始討論我的坎了。”
“你的私生活，我可不管。”楊月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壞壞的小狐狸：“我們只說天堂之門，他們不是你現階段最大的敵人麼？”
王堅聳聳肩：“是的啊，但是我覺得麼，他們暫時不會有動作。而改變政策也絕對是開始讓自己的勢力範圍縮水。”
“嗯？你知道？這個情報我是在三十分鐘前纔得到的。”楊月有些驚奇的看着王堅：“這也是你那個大佬‘女朋友’告訴你的？不能啊，沙諾娃可是出了名的陰險毒辣。”
“其實……”王堅不無感慨的說：“其實她挺可愛的。”
ωwш＿ T Tκan＿ co “喂！你不要因爲個人喜惡而判定一個人的實際人格。她乾的事你知道的還少嗎？”楊月用一把用貝殼編制的扇子瞧着王堅的後背提醒着他：“你這樣會很危險的。”
“放心，我有分寸。”王堅的表情其實並不輕鬆：“你繼續說。”
“他們決定撤出亞洲，僅在遠東的符拉迪沃斯託克、哈巴羅夫斯克、共青城、彼得羅巴甫浴夫斯克這四座城市還保留原有配置，放棄了原來的環太平洋包圍圈。取而代之的是牛頭鎖戰術，用在俄羅斯的勢力左右遏制。他們把歐洲留給了王德海，把亞洲留給了你。但卻不讓你們直接接壤。”楊月掏出小本子畫出了一個大概的勢力範圍圖：“王德海的勢力範圍在這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裡，就像黑死病一樣蔓延到了整個歐洲，除了一些老牌的土著幫派還在苦苦支撐之外，就連黑手黨都被擠回了西西里島。而亞洲的情況更是讓人覺得哭笑不得，中國和北韓不用說，那裡是所有勢力的真空區。而韓國、日本、馬來西亞、新加坡和越南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混亂。天堂之門的突然撤出，讓他們進入了地下世界的戰國時代，原來一度被打壓的組織兔起鶻落，非常熱鬧。”
王堅聽完，直接擺擺手，緩緩吐出兩個字：“假象。”
楊月一愣：“假象？”
“是啊，我已經看了這段時間的一些數據，雖然我是個菜鳥，可我旁邊可是有高手的嘛。”王堅依舊笑眯眯的說道：“海外洪門，不存在了。”
“什麼意思？爲什麼不存在？”
“因爲它除了一個殼子還頂着洪門之外。裡頭的填充物早就換了。”王堅嘆了口氣：“王德海太過急功近利了，極速擴張需要什麼？人手、資金和人脈，這些東西他哪來？”
“你是說，有勢力在背後扶持他？”楊月眼睛豁然一亮：“我雖然是個超警，不過我接手這方面的事時間也不長。你就別賣關子了。”
王堅轉過身。扔掉菸頭：“我的情報系統還沒完整的組建起來，但我身邊有兩個超級智囊，我的團隊裡還有不少社會關係學的大手子。王德海的快速擴充從表面上看來其實沒有問題，但實際上當他這種飛速擴張的時候，他只是衝在前頭的人，根本來不及精心佈置。那麼總有人要幫他填充他打下來的地盤和疆域，這些人是誰？誰又有這樣的能力？”
“天堂會？可是他視天堂會爲死敵啊！”楊月皺着眉頭：“我有點搞不懂了。”
王堅沉默了一陣，然後突然笑了出來：“你以爲天堂會是鐵板一塊？王德海當然是知道的，只是他跟天堂會那個跟他街頭的人達成了某種協議。而這個協議我想……沙諾娃是知道的。”
“你越說我越糊塗，她既然知道爲什麼還這麼容忍放縱自己的人在籌劃反咬她一口？這不合邏輯。”
“當然，但如果她有心要製造一頭巨獸來跟我的青幫互相遏制呢？王建你認識的對吧，他玩這個特別擅長，如果細分的話，這就是帝王要術裡的權衡之道。老外不都是蠢貨的，傻丫頭。”王堅揉了揉楊月的頭髮：“我們能看出來。但是王德海不行，他是當局者。可以說，他在被利用。”
“你爲什麼不跟他說？”
“有用？”
是的。就像王堅所說的那樣，阿狗現在正處在一個火箭上升期，這個時候任何人說的任何話其實都沒太大的作用。更別說王堅這個讓他十分看不順眼的傢伙了。與其說出來讓阿狗反咬一口，倒不如靜觀其變，保持雙方的實力在一個可控的範圍內。
“這都是王建告訴你的？”
“是的啊，我這個師兄不差的，只是有點時運不濟。”王堅呵呵一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沙諾娃其實也是在賭博。她跟我一樣不清楚她這一步棋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不過麼，有一點是能肯定的，我現在不會去跟他們任何一方正面衝突。”
“因爲你現在外強中乾？”
“聰明的丫頭。”王堅坦然的聳聳肩：“我得過好長一段平穩日子了，也好……以不變應萬變，我也可以放鬆放鬆咯。”
王堅說完就慢慢的離開了。而楊月看着王堅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認的乾哥哥似乎是有些變了。當初那個土裡土氣的鄉下小子已經再也無法跟現在這個大氣瀟灑的王子相互重合了。
或許這就是他說的“在什麼位置就是什麼人”，而當他是一個決策者的時候，他需要的不僅是爲自己負責，他現在需要爲更多人去負責，進或退都是戰術的一種，像王德海那樣激進。最後恐怕真的會有大麻煩。
“喂喂，那你下一步準備幹什麼？”楊月追了上去：“你可沒太多時間。”
“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下一步當然是回家。”王堅轉過頭：“我答應你陪你找家人，答應了和金胖胖她們去遊樂園，答應了回學校看看我那幫兔崽子。男人能遲到，但絕對不能食言的。”
“那天堂會和洪門那邊，你怎麼打算？”
“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形，看着誰先忍不住。”
一個是外強中乾、一個忙悶頭擴張、一個在養虎爲患，每一方都有自己的顧慮，而每一方也都有自己的優勢。雖然天堂會一家獨大。但它們要是真的開始死磕王堅或者阿狗的話，那麼就準備被人捅菊花，爆菊可不是一般的疼……說不定還可能受傷感染，然後慢慢死掉。
真正的黑幫之間的博弈，就跟大國之間的博弈類似。打打殺殺已經弱爆了，利益和勢力的平衡纔是王道。除非能找到弱點，否則都是幾百年的積累，誰瘋起來不能變瘋狗呢？
沙諾娃和王堅都找到了各自的平衡點，而在過完這一段時間之後，阿狗也即將找到平衡點，雖然一場硬仗無可避免，但是嘛……這之前，誰都會選擇繼續爆兵屯田、修築工事。三國演義都看過，大概也就是這樣了，現階段就是看誰能儘可能多的吃掉那些小魚小蝦，有了足夠的脂肪積累才能度過嚴冬。
“你變了。”楊月笑着說：“你原來肯定是甩開膀子看誰不順眼就過去一腳踹翻。”
王堅聞言，停住了腳步，緩緩回頭：“我死過一次，我知道要死的時候有多絕望。我不想我身邊的人感受到這種痛苦，所以……有的時候我不得不去思考。”
“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呀。”大偉的聲音從走廊的陰暗處傳來，接着就看到了他叼着一根菸走到了明亮處：“剛纔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很明智，不過你的時間還是不多，拿去。”
說完，他遞給王堅一份文件：“小天，你還記得嗎？她給我的。”
王堅低頭看了那幾頁滿是英文的文件，眨巴着眼睛：“這是啥？”
“天堂之門內部決策方案，預定案之一，這也是小天能接觸到的最高級別文件了。”大偉呵呵一笑：“三個月後，他們會同時對青幫洪門進行圍剿，而……這之前，他們會盡全力的挑撥你們之間發生衝突。”
王堅喔了一聲，搖搖頭：“我的頭……好疼啊。”
“哈哈哈，頭疼的還在後頭呢。你以爲當掌櫃那麼好當的啊。”大偉攬住了王堅的肩膀：“不過三個月還早呢，咱們先度假，看着那幫傢伙胡鬧，其實挺開心的。對了，小月月，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覺得怎麼樣？保證不虧待你哦。”
“別叫的這麼噁心……”楊月撇撇嘴：“我對比我漂亮的男人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大偉一愣，腦袋上青筋暴起：“請用帥來形容我！”
楊月回手一指王堅：“男人這樣纔是帥，娘炮的都是同性戀。”
“我第二十七次告訴你，我不是Gay！”大偉當即暴躁了：“真是……氣死我了。”
王堅一愣：“他讓你幹啥了？”
楊月沒好氣的說：“他讓我給他生孩子，這個變態。”
王堅朝大偉豎起大拇指：“你可以去試試歡歡，她想結婚都想瘋了。”
“那條好漢……”大偉臉色一邊：“歡歡純爺們，鐵血真漢子。”
王堅頓了頓，然後繼續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
大偉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那……”
話還沒說完，他頓時覺得氣氛不對，轉身一看，發現樑歡歡正鐵青着臉抱着胳膊站在離大偉不到三米的樓梯轉角，身上的殺氣宛若實質。
“王堅，你出賣我！你個畜生……我日你！”大偉拔腿就跑，邊跑邊罵。
而王堅聳聳肩，朝大偉喊着：“你祈禱今天歡歡身體不舒服跑不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