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在做夢了,不過這次的夢也真夠長的,從八到十四歲,多幸福的小清河,愛她的父母,寵她的哥哥,溫和的親戚,細心照看她的侍人,沒有一人因爲她的殘疾而怠慢她歧視她,大夥都滿心的期盼着那個她十五歲恢復正常的契機。
哥哥娶親了,大紅色的樑府喜氣洋洋的,紅衣的哥哥溫柔的對她說道:“清河有新嫂嫂了,日後又會多一個疼愛你的人了。”新嫂嫂很漂亮,但卻常常在無人之時用嫉恨的眼神凌遲着她。有一日,新嫂嫂偷偷牽着她出了樑府,將她帶到一條髒亂的小黑巷子裡,轉眼便不見了蹤影,呆呆的小清河抱着哥哥給她的布娃娃,瑟抖着蜷縮在骯髒的角落裡。
畫面緊接着又是一變,沒有了小巷子,只有黑黑的小房間,光線昏暗的室內,唯一的光亮來自於小几上的一對紅燭,照映出被桃紅色的紗質牀幔層疊包圍的牀塌。
寂靜中,小清河縮在牀塌角落的哭泣聲顯得異常的清晰,突然,緊閉的房門猛地被人推開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之後,牀塌上多出來一個人影,而後房間中除了她的哭聲,又夾雜了一種男性壓抑的呻吟聲。
那個人影動了,先是翻來覆去的掙扎,一會捲曲成一團,一會又拉伸着身體,他的喘息聲越來越大,當他的手無意間的搭在了小清河光着的腳丫上時,他渾身一震,接着顫抖地雙手開始順着腳踝往上輕輕摩挲起來……
“嗤”的一聲,清脆衣帛裂聲過後、哭叫聲、掙扎聲、喘氣聲、呻吟聲交織在一起。紅燭汩汩的流着蠟淚,半開的小窗被風吹得嘎吱作響,微微的燭光搖曳着腰肢,緩緩爬上了那條人影的側臉——
“—啊——”
一聲驚叫聲劃過夜空,假中的小白猛的一擡頭,踉蹌着撲到牀前,按住她懸在半空亂揮的雙手,他焦急地喚道:“孃親,你怎麼了?醒醒,快醒醒呀。”
用盡了全力,萌羽掙扎着睜開雙眼,目光呆滯地盯着上方層層疊疊的青色帳幔,好半晌,眸子才逐漸恢復了焦距,輕輕的轉動了一下眼珠,她怔怔的望着頭上小白焦急的面容,突然嘴巴一癟,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瞳眸裡鑽了出來。
小白見狀臉_一變,厲聲問道:“是誰欺負你了?是不是曲家地哪個……”
聽到曲家兩個字。程萌十指一緊。被子下地手死扭着牀單。面上卻沒露出什麼異樣。只是哽咽着搖了搖頭道:“只是頭很痛。”
小白這才:微放下心來。道:“曾姑婆說了。應該是戴合魂鈴地正常反應。沒有大礙地。”
說罷他便將程=羽扶了起來。抽出枕頭墊在她地腰下。然後體貼地將薄被拉到她胸口。“餓不餓?我去喚人弄點熱粥來。”
聽他這麼一問。程萌羽這才感覺自己腹中空蕩蕩地。早已經餓極了。這一覺到底睡了多久?擦了擦眼淚。她轉頭望向窗外。紅霞映日。難道已經是第二日地傍晚了?“我睡了多久了?”
“快一天了。孃親……你和曲悠旃他到底?”小白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那曲悠旃在府裡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傷成那樣。而孃親也在同時昏倒了。難道是她把他打成那樣地?
程萌羽不明白小白爲何會突然問她和悠旃。心虛地垂下眼簾。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啊?什麼我和他怎麼了?”
小白有些欲言又止的道:“我想一定是他的錯,他做了什麼……”
程萌羽聞言臉色劇變,心臟砰砰的狂跳,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她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對了,我餓了,很餓,快去快去,不是說要喚人給我煮粥嗎?”
“……好吧,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想你那樣做也是有理由的。”小白一臉你做的都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末了,來了一句:“我覺得你該再用力一點,把他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揍得跟他地臉一樣。”
“什麼?”越聽越不對勁,當聽完最後一句,程萌羽猛地擡起頭來,“什麼用力一點?什麼揍得跟他臉一樣?”還以爲是小白現了什麼呢,結果他們根本不是說的一個事吧?
不待小白開口,剛走到門外的大姑婆已經幫他回答了,“悠旃受傷了,皮開肉綻的,加上舊疾復,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程萌羽先是一驚:“什麼?受傷了?”語氣中很是擔憂,緊接着,那張燭光中的側臉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她倏地像泄了氣地皮球一樣,無力地癱軟在牀頭,微啞的聲音裡透出一絲虛弱,“怎麼會受傷地,嚴重嗎?”
“要去看看他嗎?”大姑婆突然出聲問道。
“呃,他不是還沒醒嗎,我……”心裡一慌,她渾身輕顫,接着便下意識的開始推~來。
大姑婆皺了皺眉,不贊同地道:“昨日你昏倒還是四郎強提妖力將你送到我這來的,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生了何事,但他都已經病成那樣了,你……”
後面地話說不下去了,因爲傻丫頭此刻已經是一臉的泫然欲淚了,眼看江河就要決堤了,大姑婆暗歎了一聲,這些小兒女真是……
小白看了看姑婆,再看了看程萌羽,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哪裡出了問題。
“小白,你去給你孃親找點吃的。”大姑婆將他支了出去,然後一邊給程萌羽把脈,一邊輕聲問道:“丫頭,你和四郎他是不是有了私情?還被大郎現了?”
張大嘴,程萌羽呆望着大姑婆,囁嚅道:“姑婆,你是話本看多了吧。”人界有很多類似於言情小說的話本,很受女子的歡迎,大姑婆就是此道的忠實愛好者。
大姑婆,吆道:“難道不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了……”哭笑不得的望着大姑婆,程萌羽一想到這裡面複雜的關係,只覺得愁腸百轉,臉色又暗淡了下來,不敢看,不敢想,不敢碰,心好亂。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呢?那個夢,那張臉……
猛地捂住臉,她嗚咽了一聲,怎麼辦?她該怎麼去面對他。
養個神仙當愛寵?實在有夠拉風!一人穿越不成器,附送筆仙一臺戲!可惜美男雖有玉樹臨風貌,卻是繡花枕頭一包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