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歡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繼續趴在戰祁衍的懷裡，啞聲道：“戰叔，我們走吧。”
“嗯。”
戰祁衍面容冷峻的抱着黎歡徑直坐進了越野車，隨後示意司機開車揚長而去。
鬱臨修則是繼續剛剛的站立的姿勢沒有變。
良久良久。
任由大雨磅礴打在身上，也好不閃躲。
……
回別墅的路上。
黎歡一夜未睡，本該疲憊到不行，此時此刻卻毫無睡意。
甚至於，自己的意識越發的清楚。
過往的畫面一幕一幕在腦海之中迅速的閃過。
全數都是和唐櫻有關的。
有和唐櫻初次相識的時候，算是有眼緣，可能都是被這個世界某種程度拋棄的吧。
還有唐櫻認真教自己做題的模樣。
還有唐櫻彈自己腦門的模樣。
更有唐櫻提及戰傑時候的無奈。
唐櫻……
黎歡單單是想想，已經是熱淚盈眶了。
戰祁衍陪在黎歡的身側，給秦首長打了電話，將情況做了基本陳述。
畢竟，在運城，發生了這樣的槍擊，必須得調查清楚的。
……
戰祁衍掛斷電話之後，就看到黎歡已經趴在窗戶上睡着了，黎歡的眼角還掛着淚痕。
戰祁衍迅速的拿起一旁的乾衣服蓋在了黎歡的身上。
“甜心……”
黎歡下意識的低喃出聲，見是戰祁衍，隨即紅了眸子。
“戰叔，剛剛想得甜心睡不着……我逼着自己睡了，可是夢裡都是她，怎麼辦？”
戰祁衍：“……”
黎歡的眼眶幾乎是哭腫了。
戰祁衍再度將黎歡撈入懷中，喉結滾動着，安撫着黎歡的情緒。
“只是夢，如果有最新的打撈消息，張青和秦易會通知我的。”
“嗯嗯。”
黎歡悶悶的點了點頭，本來想繼續依靠着車窗，沒想到卻被戰祁衍攬入懷中。
依靠在男人寬厚的胸膛上，黎歡嗅着鼻子，抿了抿脣，心底在一定程度上被安撫了些。
……
一路上，大雨磅礴，郊區的路況不是很好，十分泥濘。
車子好不容易開到別墅，已經是早上7點了。
林媽見黎歡和戰祁衍一夜沒回來，也是着急的一夜沒睡，見黎歡和戰祁衍終於回來了，欣喜不已。
“小姐，先生，給您們準備了早餐，快吃吧。”
林媽見黎歡整個人髒兮兮的，眼眶都哭紅了，隨即關切道：“小姐，怎麼了？”
黎歡：“……”
千言萬語變成了欲言又止。
戰祁衍眼神示意林媽不要多問，林媽隨即緘默，嘴角揚起笑意。
“小姐，您快上去洗洗吧，馬上就要去考場了，別耽誤時間啊，昨天晚上，夫人託夢給我了，說您啊，今天一定高中。”
黎歡美眸顫動幾分。
唐慕晚……
對，爲了媽媽，自己也要考試。
黎歡紅着眸子點了點頭，簡單的沖洗了一番，換上了乾淨衣服之後下了樓。
林媽主動將熱騰騰的早餐端到了黎歡的面前。
林媽在黎家服侍多年，看着黎歡長大的，此時此刻，看着黎歡的眼神充滿了寵愛和期待。
“小姐，我在家等着您……”
黎歡：“……”
“好。”
黎歡點了點頭，主動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吃着早餐。
戰祁衍也同樣簡單的沖洗了番，大致吃了下，倒是接了好幾個電話。
戰祁衍不說，黎歡都知道肯定是給戰祁衍彙報工作的。
戰祁衍很忙，忙得超乎想象。
……
戰祁衍見黎歡吃得差不多了，隨即開口道：“我開車送你去考場吧。”
黎歡點頭，看着戰祁衍餐盤裡的食物幾乎是沒動多少，忍不住開口道：“戰叔，你還沒吃完。”
見黎歡終於有了那麼一點心思關心自己，戰祁衍淡淡的勾脣，主動伸手揉了揉黎歡的長髮。
“嗯，我不餓，先送你去考場，你進考場之後，我會在外面等你，到時候，我有的是時間可以吃東西。”
黎歡：“……”
昨天晚上，自己和戰祁衍一塊兒做的晚餐。
樸素的四菜一湯，自己還想發朋友圈秀恩愛的。
結果……
黎歡嗅了嗅鼻子，回來的時候飯菜都涼了，應該是放冰箱了吧。
一想到這兒，黎歡主動開口道：“林媽，昨天晚上的四菜一湯，別倒了，晚上的時候，我和戰叔回來吃。”
林媽沒想到黎歡會突然跟自己說這個，倒是有些詫異，連忙點了點頭，柔聲道：“好啊。”
“戰叔，可以嘛？”
黎歡期許的眼神看向戰祁衍，戰祁衍淡淡的勾脣，墨眸裡盡是笑意。
“嗯，可以。”
“好。”
其實不需要什麼山珍海味。
樸素的四菜一湯，對於黎歡而言，就是最美味的東西。
……
去考場的路上，黎歡的思緒倒是越來越清楚了。
嗯……心情也平靜下來。
天色依舊是灰濛濛的……
還在下雨，由一開始的磅礴大雨，變成了中雨。
黎歡等着雨停的那一天。
黎歡抿脣，心裡惆悵的看向窗外。
“戰叔，我今天只考一門吧。”
“嗯。”
“那中午的時候，我想去看蘇暖和許涵歌。”
戰祁衍聞言若有所思，卻並未駁了黎歡。
“好。”
黎歡嘴角再度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攥緊小拳頭，鳳眸清麗而冷漠。
自己非得要看看這兩個女人要怎麼死的。
……
進考場之前，戰祁衍替黎歡仔細檢查了准考證等等一系列的文具。
戰傑已經撐着傘在學校大門口等着了。
雖然考場不一樣，但是考的地點是一樣的。
“黎三兒，你來了啊。”
戰傑還是神采奕奕的，畢竟高考之後，人生又將迎來新的轉折點。
黎歡：“……”
戰傑還不知道唐櫻出事了。
黎歡臉色發白，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早啊。”
“小叔，早。”
戰傑主動跟戰祁衍打招呼，看着戰祁衍俊臉難掩疲憊和冷峻，有些困惑。
黎歡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昨天晚上是怎麼了啊。
複習太晚了啊。
“嗯。”
戰祁衍淡淡的應了聲，隨後看了一眼手錶時間。
“你們先進考場吧，我在外面等你們。”
聽到戰祁衍這麼說，戰傑隨即開口道：“小叔，不行，甜心還沒到，我和黎三兒再等一會兒她。”
戰祁衍：“……”
黎歡：“……”
黎歡的臉色除了蒼白再無其他。
戰祁衍也同樣臉色微變，不知道該怎麼和戰傑開口解釋。
最後，還是黎歡主動開口道：“戰傑，不必等甜心了，甜心她發消息給我，說她這幾天單獨行動，鬱家人這麼要求的，你知道的，鬱家那邊一直都比較怪胎。”
說這番話的時候，黎歡的表情十分平靜，讓人看不出什麼異樣。
黎歡一直在隱忍着自己的情緒，千言萬語，並不想在戰傑面前曝露太多。
畢竟，戰傑的高考，自己不想毀了。
黎歡說的話，戰傑從未有任何的懷疑，見黎歡這麼說，點了點頭。
“那行，到時候我們在羣裡，問她考得怎麼樣啊。”
“這還用問，我們的甜心那麼優秀，肯定是重點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黎歡的眸子再度忍不住紅了紅，黎歡意識到自己情緒的不對，連忙強忍着。
戰傑更是沒有看出黎歡的異樣，勾脣靦腆的笑了笑。
“是啊，我都懷疑甜心這一次是不是全市第一呢，之前可是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啊。”
“嗯，對啊。”
戰祁衍蹙着眉，雖然黎歡在笑，但是卻比哭還要難看。
戰祁衍知道，這麼下去，黎歡的情緒會繃不住的。
“既然唐櫻不來，你們倆就先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們。”
“嗯嗯，小叔，我們會加油的。”
“嗯。”
戰祁衍點了點頭，目送戰傑和黎歡進去。
黎歡則是艱難的在戰傑的傘下移動腳步，走了幾步，還是遲疑的轉過身子看了一眼戰祁衍。
戰祁衍目光篤定而深邃，安撫了黎歡的心。
黎歡勾了勾脣，這次沉下心來跟着戰傑向着考場走去。
戰傑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其實就是想給黎歡放鬆心情。
事實上，黎歡卻一直繃着情緒，生怕被戰傑給看了去，兩個人這是各懷心事。
戰祁衍則是一直目送着黎歡和戰傑離開的背影，薄脣抿起，神色嚴肅而緊繃，緊蹙着眉頭更是透着對黎歡的關心。
……
戰傑先是陪着黎歡去了黎歡的考試樓下。
“我……我先上去了。”
黎歡淡淡的開口，卻也鬆了口氣。
其實一路上，自己都不敢看戰傑臉上的笑意。
怕是看着看着，自己就會忍不住哭了。
因爲……很難受。
戰傑還堅持給黎歡撐傘，見黎歡要上去，忍不住開口道：“黎三兒……我……我……”
“怎麼了？”
黎歡聽着戰傑欲言又止的話，神色一緊。
“沒事……我……我只是想問，我可以抱抱你嘛？其實我有點緊張。”
“那個，你別誤會，如果甜心在，我也想抱抱她。”
“加油鼓勁，沒有別的意思啊。”
戰傑靦腆的笑了笑，像個孩子。
黎歡被戰傑逗樂，嗅着鼻子，主動伸手抱了抱戰傑。
“戰傑，好好考試，知道嘛？”
“嗯嗯，黎三兒，你也是……”
禮貌紳士的擁抱，戰傑則是心裡大大的滿足。
黎歡緩緩地鬆開戰傑，向着教室方向走去，不敢再繼續面對戰傑了。
隱忍着情緒，這對於自己而言實在是一件難受得事兒。
戰傑的嗓音還在自己身後響起。
“黎三兒，你和甜心一定要比我考得好。”
“我們三劍客，我是你們倆最的後盾。”
“考完試，我們一塊兒擼串。”
黎歡：“……”
一塊兒？
還會有一塊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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