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速微快的說道，“天之心是天道之心，雷霆之力是天道之劍！我雖凡人，可你若是敢傷她，我便祭煉天之心爲己用，化身僞天，持雷霆之力，與你同歸於盡！”
他這裡的“你”，並不止是聞人書，還包含了帝尊！
聞人書沒想到，夜沉淵居然真的發現了雷霆之力的使用方式！
他臉色陰沉下來，一時間，空氣中都是刺骨的寒意！
“你以爲，你以凡人之軀，祭煉天之心後，能承受天之心多久？”
他冷聲道，“你還想和我同歸於盡？呵，只是祭煉天之心爲己用，就足夠讓你爆體而亡了！就算你挺過去，晉升爲僞天，也最多隻能堅持三息的時間！”
“三息夠了。”夜沉淵眼中血氣消散，氣息重回冷清銳利，就好像一柄出鞘的寒劍，哪怕還是凡人，也有撼動天地的力量！
他沉聲道，“三息，足夠我以雷霆爲劍，揮出一劍！這一劍對你本體來說，或許並不危及生命，但它卻能在你本體上破出巨大的缺口！
而你用絕大部分力量遮蔽天道，一旦出現缺口，你還遮得住嗎？”
他愴然一笑，眼神深處卻跳躍着劇烈的火光！
“我或許殺不了你，但我能用我的死，喚醒天道來殺你，這算不算同歸於盡？大不了，我在黃泉路上等你一步？”
“你！！”
驟然被人捏住七寸，聞人書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他不能否認夜沉淵的推斷是可能發生的，當然，以夜沉淵現在的狀況，他或許剛剛祭煉天之心，就會被天之心撐爆！
可他賭得起嗎？他賭不起！因爲，他絕對絕對不能輸！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張跋扈，使得周圍一切都陷入死寂！
夜沉淵一直表現得非常沉靜，他不會輸，但凡是賭，他從來沒有輸過！
他也不能輸……
想及此處，他突然看了元初一眼，嘴角微勾，似乎想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
而口不能言的元初，卻在看到他笑容的一瞬間落下淚來……
她知道夜沉淵是在爲她爭取生機，可若是犧牲他才能爭取到活命的機會，這種機會不要也罷！
終於，聞人書開口了。
“不可否認，你說的那種情況，確實會讓我有點擔心……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他陰惻惻的看了元初一眼，“你手裡有威脅我的東西，但我這裡，也有你的軟肋不是麼？”
夜沉淵握緊天珠，一字一句道，“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你立下天道誓言，絕對不會傷害她半點！”
“天道誓言？”聞人書以爲他在說笑，卻在看到他神情的一瞬間，明白他不是在說笑。
夜沉淵是真的要他這個遮蔽天道，偷天換日的人，立下天道誓言！
這意味着如果他違背，天道就會覺醒，那他這麼多年的努力豈不都成了泡影？
他冷笑道，“你可真是好算計，如果我立下這樣的誓言，而她要來殺我，我也要任由她殺？”
夜沉淵雙眼如電，“你知道她不是你的對手。”
“萬一呢？”聞人書分毫不讓，他眼神一瞟，最後斜睥着元初低聲說道。
“想要我立下天道誓言也不是不行……我可以立誓，只要她不來找死，我絕對不會主動殺她，這樣便公平了。”
夜沉淵補充道，“還有她身邊的人，你都不許傷害。”
夜沉淵的話讓元初忍不住閉上眼睛，同時竭力想要掙脫！
她不要他給她安排退路！不要！
這一次聞人書很爽快就答應了，只是他問，“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那你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誠意了？”
“你要什麼？”夜沉淵問。
“很簡單。”聞人書笑了，但在他的笑容之下，是憤怒到扭曲的心！
只見他指着不遠處不死樹留下的空洞，冷笑說道。
“這不死樹，是我當年親手移來，用來鎮壓神皇的神樹，這麼多年，我那個死對頭應該早就消亡了，但他的身體對我來說卻有大用！
所以我在他的心口，刻下了奪靈大陣！不死樹就是陣眼！可現在……不死樹被你毀了，如果你願意代替不死樹被我永世封印在這，我也不是不能滿足你的要求。”
永世……封印？
元初瞪大眼睛看着夜沉淵，不停的用眼神告訴他，不要答應，千萬不要答應！
而夜沉淵卻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答應。”
“很好！”聞人書笑眯眯的看着夜沉淵，心裡卻對他恨到極點！
依他本意，就應該將夜沉淵直接殺死！但他現在已經發現天之心和雷霆之力的秘密，如果就這麼要他自殺，逼到急處，他或許會反彈。
畢竟他要的只是元初活命，那麼他和他同歸於盡，對她來說不是更大的保護？
爲了防止夜沉淵產生這種念頭，所以他提出了一個看似寬容的條件。
但其實只要夜沉淵跳下去，就會立馬被陣法封鎖！而那裡，是陰陽兩界的交匯點，時間一久，他就會被死氣腐蝕。
一旦他被死氣完全侵佔，就再也沒有辦法祭煉天之心了！到時候殺他，也將變得輕而易舉，沒有後顧之憂。
最重要的……他不能奪走天之心，不然也不用這麼麻煩。
不過沒關係，死氣入體的感覺可不好受，夜沉淵在死前日日受此折磨，也算消了他一些心頭之恨！
想到此，他看着夜沉淵，笑着立下了天道誓言。
一道屬於天道的神光在他身上一閃而過，這對他來說非常不舒服，因爲天道誓言如果違背，就會被天道清算，一旦清算，那他做過的事情，將無所遁形。
見聞人書立誓，夜沉淵背脊微微一鬆，他其實已經看不清也聽不太清了，但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他不能露一點點疲態！
一旦聞人書知道他已經不堪一擊，那麼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聞人書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請吧，永世封印又不會死，我對你已經很仁慈了。”
元初聽罷，脖子上青筋暴起！但這一次聞人書學乖了，死死壓着她，讓她根本破不開禁錮。
夜沉淵看了元初一眼，最後什麼都沒說，縱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