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高塔牢籠
入夜，塔斯城亮起萬家燈火，大街上燈紅酒綠繁華絲毫不輸白日；小巷裡則夜色濃稠，潮溼的空氣中摻雜着某種詭密的氣流，迷宮一般的街道更易使人迷路。
“那個啊……”寶石商人聽見千城的提問，漫不經心擡起視線望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撥弄着櫃檯上的原石，心不在焉地說，“我也是黑‘道里得的消息，「天使」前不久被帶上了塔斯最高最年老的塔，估計只需要幾天時間就會成爲世界的信仰了要找到她是困難且危險的事。”
“謝謝您的提醒。不過我今晚必須找到「天使」。”
最高的塔樓不難找，就佇立在城市的西部。那劍型高塔彷彿要觸碰到天空的銀月一般，筆直地刺向天空。可以說是塔斯城裡特點最明顯的建築物。
馬上就可以見到鴉羽了麼？千城抑制不住喜悅地在夜色中奔跑，靈巧地避開即將擦身的行人與車流，街燈下掠過他細瘦的身影……
身體漸漸變得輕飄飄的，在千城疑惑怎麼感受不到腳踩着地面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正忽高忽低地飛翔着，離地足足五米。
這是，魔力要覺醒的前兆麼？
於是千城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這股力量，不久後來到高塔上空，可以看見塔下許多身形高大、提電燈備武器的人環着塔巡邏。千城深吸了一口氣，暗暗慶幸突然能夠飛起來了，纔可以免在下面碰釘子。可是此刻的時間耽誤不得，救出鴉羽刻不容緩。雖然知道鴉羽是嗜血的「天使」有些心悸。
他看準了點跳了下去，沿着階梯向下進入塔的頂層。與塔底守衛森嚴不同，這座高塔上面連一個守衛也沒有。
這是一條非常窄小的走廊石砌的牆壁上沒有燈也沒有裝飾。走了一小段路後，千城觸到了牆上的一個凸起，仔細摸了摸，似乎是把手之類的東西，再往前一點——
“咯啦。”手邊發出了金屬卡住的聲音，千城摸索了兩下，然後稍稍一用力，只聽得一聲輕微的“咯吱”響聲，一扇門被他打開了。
一股濃烈的舊物黴味撲面而來，千城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有一絲微弱的亮光從地板下透出，可以依稀看到房間裡的景象這裡像是塔頂的雜物處，堆積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千城找到了牆角的雨水管道。
像這種長時間沒有護理的木質地板在雨水管道周圍的部分幾乎全都腐爛了，千城幾下功夫就將那裡破開了一個可以容人下去的洞口，昏黃的燈光從下層照了上來。
——「天使」住在最高層，從塔頂下去，腳下就是「天使」的房間。
千城向下望去，下層的房間似乎裝進了一個巨大的鳥籠，瘦小的少女像鳥兒一般縮在籠中，披散着的栗色頭髮本長至膝蓋，現在卻被胡亂剪短及背，慘白的皮膚因燈光暈上了一層昏黃。
而背部有兩道微微隆起的痕跡。
這是……鴉羽嗎？
千城看着，心頭一陣抽痛。
好像是感覺到了外來者，「天使」突然轉過了臉來，她眼前蒙着一塊黑布，但目光卻像直接落到了千城的身上。
“是誰？”除了衛兵和實驗員，從來沒有人來過這裡。她繼續問道，“是爲了「聖水」而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