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落山,夕陽的餘暉透過窗刺得他眯起了眼睛,他擡手想要遮擋陽光,發現自己的手被白荼壓着。
他有些無奈,停住了自己地動作,不過白荼還是被吵醒了。她迷茫地睜開眼睛,看向漠北琅道:“你……你醒了?”
因爲面具被摘下來了,白荼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漠北琅,她從沒想過會這麼倉促地恢復身份,有些尷尬。
漠北琅看着自己熟悉的臉,嘴角微微勾起,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臉上柔和地光芒,讓白荼覺得意外,畢竟她以阮然然的身份在他身邊的日子裡,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
她心裡有些開心,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輕咳了一聲,朝着漠北琅道:“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吃的吧?”
說完,也不等漠北琅反應,就起身離開了,看着白荼的背影,漠北琅的笑容擴大了幾分,到底是沒有叫住白荼。
他心裡明白,白荼必然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他也不願意逼迫白荼,儘管心中有許多疑問,可是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沒有失而復得來的重要。
只要白荼能繼續留在他身邊,過往都不重要。他相信,如果白荼想說,自己會告訴他的。
白荼很快買來晚餐,是粥和幾樣小菜,漠北琅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卻還是被白荼看在眼裡。
她很自然的替漠北琅將粥和幾樣小菜的蓋子揭開,在桌子上擺好,然後解釋道:“醫生說你身上有傷,得吃的清淡一些,避免感染。”
漠北琅點了點頭,接過白荼遞來的勺子嚐了一口。白荼看着漠北琅的神色,忍不住問:“怎麼樣,好吃嗎?”
“還不錯。”清淡的有些過分,但是漠北琅還是不想掃白荼的興,點了點頭。不過怕白荼繼續問,他狀似不經意地岔開了話題,“念一呢?”
“我打電話給管家,讓他把念一帶回家了。”白荼看了眼漠北琅,解釋道。
漠北琅點點頭,白荼的行爲他完全可以理解,十分贊成:“帶回去也好,醫院裡面病毒多,他還小,感染了也很麻煩。”
被他這麼一說,白荼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思索一番後,她乾脆低下了頭不再說話,看着她的發頂,漠北琅皺起了眉頭,不過還是什麼都沒說。
因爲白荼的一片心意,漠北琅不知不覺就已經把所有食物都解決完了。
……
幾周之後,漠北琅的病情也是穩定的差不多了,醫生也同意讓漠北琅出院。
出院的第一件事情,漠北琅自然是想要爲白荼報仇。
洛澤熙那小子,明顯就是早就知道了白荼的身份以及白荼對自己的重要性纔敢綁架他的,但是,他既然敢綁架白荼,就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相應的代價。
漠北琅的嚴重劃過了一絲殘酷的冷意,若是洛澤熙此時就在他的面前,怕是要被漠北琅銳利的目光在身體上戳穿了好幾個洞。
白荼自然也不會忘記這件事情,她也知道洛澤熙這麼做都是爲了對付自己和漠北琅,但是那個時機,明顯就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那他爲什麼要選擇那個時候呢。她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只有……
對了,洛澤熙綁架她的原因。
洛澤熙喜歡莫謹初,而莫謹初卻喜歡漠北琅,所以如果爲了莫謹初,莫澤熙說不定會綁架自己。
白荼的眼睛一亮,然後立刻又恢復了暗淡,雖然事情看上去已經有了進展,但是莫謹初現在作爲一個線索,卻已經消失了。
有些煩躁,白荼站起身來走了幾圈
不對,一定還有什麼問題,白荼逼迫着自己想起更多的細節。
“對了!”白荼的腦海之中閃過了一個畫面——
“請你,幫我照顧好漠北琅,你知道我喜歡他,但是我現在已經不能陪伴着他的身邊了,我知道你們互相相愛,所以,請你,幫我照顧好他。”
那一天,莫謹初的臉色有一些蒼白,整個人也顯得無力,就好像是一株插在河邊的單薄的柳樹,似乎一陣風就可以輕鬆的把她颳倒在地。
而一向對白荼沒什麼好臉色的莫謹初當初面對白荼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臨別的遺言一般,是那麼的失落,無力,就好像割捨掉了什麼東西一般。
然後過了幾天,果然就找不到莫謹初的蹤跡了。現在想來,莫謹初怕是當初在說那一番話的時候就有了想要離開的想法吧。
在白荼的印象之中,莫謹初說話永遠是乾脆的,但是那天,莫謹初的眼裡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有悲傷,難過,還有猶豫……這跟她的性格不太符合,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麼隱瞞的事情。
白荼想到這裡,立刻就拿起了手邊的手機,讓人聯繫了黑客,去查找莫謹初失蹤前的幾天都去做了什麼事情。
“給我查一下她那幾天都做了什麼。”白荼覺得,自己距離真相可能越來越近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莫謹初當時的反應從現在看來也實在是太不對勁了,相比是在那幾天遭遇了一些什麼事情,讓她改變了一些看法。
黑客辦事的效率果然很高,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白荼拿着莫謹初失蹤前那幾天的行程表,仔細的查看,事實證明,莫謹初那幾天的行動沒有絲毫的異常,就像是普通人一樣維持着固定的時間吃飯,睡覺,活動。
白荼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失誤,莫謹初那幾天沒什麼異常?
等等,突然,白荼的目光鎖定了一個細節。莫謹初在那一段時間裡面,去醫院的次數似乎有點多,而根據白荼的情報,那一段時間莫謹初的身體是沒有什麼生病的情況的,那麼,她去醫院那麼頻繁是爲了什麼呢?
白荼百思不得其解,忽而,一個人名在她的腦海之中跳了出來。杜麗萍!莫謹初的母親,或許她會知道一些什麼。
“叮咚……”杜麗萍家裡的門鈴被敲響了。
不耐煩地打開了門,杜麗萍一看到門外的人就立刻皺起了眉頭。白荼?這女人怎麼會過來這裡,自從莫謹初時鐘之後,自己好像也跟她沒什麼交集了,她過來是要做什麼。
杜麗萍並不想見到白荼,這麼想着就打算關上門,但是白荼眼疾手快,立刻暫停了杜麗萍的動作,杜麗萍又加了幾分力氣,確定是關不上門了以後也不請白荼進去,就這麼站在門邊,擺出了一副並不歡迎白荼的樣子。
“你來做什麼?”杜麗萍沒什麼好氣地問道。
“我若是沒有什麼事情自然是不會來的……”白荼說着。
“那你就別來了。”杜麗萍還沒等到白荼的話說完,立刻不耐煩地又想要合攏門。
“等等,既然我今天來,就是有事情要跟你說。”白荼的眼神變得有些尖銳,手上還是不肯放鬆任何力道。
因爲她知道,現在這裡杜麗萍是唯一的辦法了,若不是真的沒有了其他線索,她也不願意來找杜麗萍。若是今天被杜麗萍拒之門外,以後想要找到線索怕是難上加難,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把門關上。
“……”雖然白荼看上去真的有事情要說,但是杜麗萍的好奇心並沒有勝過她手上的力道,門,還是一點一點向着外面合攏。
“是關於你女兒莫謹初的。”白荼大聲地拋出了自己最後的籌碼,她不相信一個母親會如此的狠心不顧自己親生女兒的死活。
果然,白荼感受到作用在門上面的力量頓時縮小了許多,輕輕一用力,白荼很輕鬆地就推開了門,在門後站着的,赫然就是杜麗萍。
杜麗萍整個人幾乎都淹沒在門背後的陰影之中,露出來的半張臉也是低着的,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能夠感受到的,是杜麗萍那冷冰冰的,宛若審視犯人一般的視線。
因爲被杜麗萍堵住了路,白荼只能站在門口任由杜麗萍打量自己。看着杜麗萍久久都沒有動靜,白荼也不慌張,整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平靜,似乎絲毫都不在意杜麗萍是否會接納她的到來。
其實,白荼這並不是過度盲目的自信,在杜麗萍放鬆了自己手上力道的那一刻開始,白荼就知道自己今天要說的事情她絕對會感興趣,自然是不會把她拒之門外的。
杜麗萍在心中估摸着白荼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最後,對於女兒的關心還是佔了上風。
“進來吧。”冷冰冰的語氣。
白荼也十分自然地走了進去,忽視了杜麗萍的語氣。
“你可知道你女兒在失蹤的前幾天那麼頻繁地去醫院的原因?”
白荼死死地盯着杜麗萍,絲毫不願意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透露出來的信息。
聽到了白荼的話之後,杜麗萍的眼神有一些閃爍了,似乎是因爲白荼的話感到有些震驚,眼底閃過一絲隱晦的光芒,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這一切,自然也是被白荼看在了眼底,她更加確信杜麗萍知道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