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紅色的光點順着言子熙的腳底緩慢的往上移動着,然後停留在了她的頸動脈之間。
然而這個當事人毫無察覺一般,一雙眼還是死死地盯着桑梚的臉不放。
直到紅色的光點直直地射進了她的眼裡,她才覺得哪裡不對勁。
“誰啊?”言子熙不耐煩地擡了擡手,就像是趕蒼蠅一樣趕了趕。
“什麼??”閔東陽導演都被言子熙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驚訝到,顯然是沒想到言子熙竟然會如此的生氣。
這才注意到剛纔自己的話裡滿滿的怒意,言子熙面色尷尬地解釋道:“不是,導演。剛剛有人用紅外線照射我的臉,所以我想看看是誰在惡作劇。”
用視線在周圍看了一圈兒,但是言子熙都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反倒是像是她在故意找藉口。
現場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有紅色的光點呢。
“抱歉,可能是我沒有休息好,太敏感了。”言子熙尷尬地咳嗽一聲,只能這樣找藉口。
桑梚沒有出聲,心中那隱隱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散去。
她看了看言子熙,再看看窗外。
最終在閔東陽導演讓進入準備狀態的聲音中,桑梚放棄了這個奇怪的念頭,一心集中在了即將拍攝的劇情中。
遠處的高樓樓頂,站着一羣身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爲首的男人正保持着狙擊的姿勢,他的脣邊漫不經心地叼着一根沒有點燃的煙,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反光的墨鏡。
在這墨鏡的鏡片上歪歪扭扭地倒映着對面大樓的景色。
站在一邊的幽篁忍不住搖了搖頭,這男人分明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姿勢,瞄準也是瞎瞄準的。
可是他剛纔用望遠鏡一看,那紅色的光點明明就精準地瞄準了對方!
“你看夠了嗎?”許久不曾回國,一回國就被這男人叫出來的墨寒抱着手臂站在一邊,很是不悅。
一身黑色風衣的墨寒照例帶着一雙黑色的皮手套,他今天並沒有戴着那頂經常戴着的黑色帽子,酒紅色的頭髮在這大好的陽光下看上去有一點囂張。
然而墨寒卻不會給人任何輕浮的印象。
這男人的臉色和周身氣場冷得可怕,跟着戴着墨鏡的男人在一起,簡直就是行走的冷藏庫。
仔細一看,這戴着墨鏡的男子只是用狙擊槍的瞄準頭看着對面大樓裡的桑梚。
見桑梚已經脫離自己的可視範圍,走到了一邊去,這男人才遺憾道:“沒想到這麼快就看不到了,我甚至沒有時間跟她打聲招呼。”
“祁言,你剛纔是不是想殺了那個女人?”幽篁纔不會被這男人輕鬆的語氣給騙過。
祁言,暗閣組織裡面出了名的神槍手,就連蘇小白和祁月憐當初跟他比試的時候,都被他分分鐘秒殺。
可以說無論是在暗閣還是幻刃,這人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然而祁言很少出現在這些人的面前,一年只出一次任務,每一次顧靖夜都要給他安排很多的事情。
“你說呢?”祁言滿不在乎地把自己的狙擊槍收了起來,放在小提琴的琴盒裡。
這人就這樣大喇喇地提着一把槍到處走,也不怕被人抓起來。
墨寒拍了拍祁言的肩頭道:“好了,既然你已經看夠了,我們可以先去把正事給做了。畢竟,這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知道墨寒是爲什麼提醒自己,祁言鬱悶地嘆息了一聲。tqR1
他把黑色的口罩戴了起來,將那礙事的墨鏡給收在了包裡。
一張臉被擋去了大半,但是那貼在臉上的口罩都能凸顯出這男人得天獨厚的面部輪廓。
也難怪當初他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楚希夜和祁月憐身前時,“國民老公”楚希夜都忍不住有了危機感。
剛纔祁言確實是對言子熙升起了殺意。
這女人太不識趣。
可是如果他真的動手了,會給這個劇組平添不少的麻煩。
祁言想了想,暫時放過了這個女人。
顧祈言惹的桃花,就讓他自己收拾去吧。
“也就只有你們暗閣這些奇葩,纔會用狙擊槍來看自己喜歡的人了。”蕭嵐從地上一咕嚕的爬起來跟在他們的身後。
站在門邊的秦清一言不發地走到祁言和墨寒的身邊,在看到前者的時候,他一時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稱呼。
“叫我老大就可以了,嗯,這個稱呼還不錯。”祁言哈哈一笑,順勢就把小提琴琴盒塞給了“小弟”秦清,他還打趣對墨寒道:“你說我這樣奴役顧祈言的小弟,他會不會弄死我。”
墨寒冷着臉直接按下了電梯,淡淡道:“弄死你最好。”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祈言不正經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痞子一樣。
然而當他和墨寒一起走出電梯門之後,淺灰色的眼眸將這所有的戲謔一收,周身的氣場也變得冷寒了起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們看到大廳裡突兀地出現了五位黑衣男人。
個個都是氣場不凡的,還以爲這是在拍什麼電視劇。
可是墨寒這酒紅色的頭髮,和祁言誇張的口罩,讓大衆們忍不住猜想這幾位是哪裡來的明星了!
尤其是墨寒和祁言,身上帶着很多金屬的裝飾,走起路來會有金屬碰撞發出來的聲音,反倒是讓人有些心寒。
幽篁和蕭嵐默默地走在後面,他們這一羣人看上去好像是異類啊。
真是好丟人。
負責開車的秦清很快就把那輛超跑給開了出來,迅速地駛上了出城的高速。
“只能說這個時間正好。”祁言想到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淺色的瞳孔縮了縮,像是伺機爆發的野獸一般,“要怪,就怪他們運氣不好吧。”
蕭嵐坐在正中間,忍不住打開天窗站起來呼吸新鮮的空氣,他大喊道:“是不是我們今天有葡萄酒喝了!”
“哈哈,確實是這樣。”幽篁第一個聽明白,頓時就笑出了聲。
墨寒扯了扯脣角不屑地冷笑:“怕是沒有喝過這麼難喝的紅酒。”
“哎,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人家這可是美國貴族在國內的莊園產出的紅酒哦,那名氣和牌子自然就跟普通的紅酒不一樣呢了。”蕭嵐說着反話。
祁言看着窗外迅速後退的景色,他低聲問道:“墨寒,Zero今天會和他的主子到莊園?”
“如果情報沒有出錯的話,確實是這樣。”墨寒手中的情報一向值錢,更何況這信息經過蘇小白的確認,更是不會有差錯。
“我聽小白說,他們老闆最近要來中國發展?今天秘密邀請了不少人到莊園做客。”幽篁意有所指道,“至於這聚會是什麼內容,那就只有我們去證實一下了。”
“這次還是歐洲的女人?”祁言說着,眉頭忍不住都皺了起來。
秦清原本不知道今天要做什麼,可是這內容越聽越心驚,讓他都忍不住握緊了方向盤。
因爲他怕自己因爲憤怒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墨寒沉聲道:“歐洲的應該沒跑,不久前,中國的越洋遊輪上,有一批女子離奇失蹤,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啊,是不是那批百老匯的預選女學生啊?”蕭嵐一聽到這裡,忍不住縮回來坐好,他的髮型都因爲這一陣風給吹亂了,“媽的這些人敢不敢再缺德一點啊!人家有才有貌的女學生,非要毀了人家的前途。”
“是啊,還意外失蹤,意外個屁!失蹤的全是長得好看的,特麼這簡直就是侮辱我們的智商!”幽篁摩拳擦掌起來,自從上次解決掉那一羣販賣人體器官的垃圾之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動干戈了。
祁言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把自己的手指掰得咔擦直響。
他並不是什麼正義的人,可是這些人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他自然會一個不漏地找他們討回來。
“我很不喜歡他們的葡萄酒廠,一會兒你們先進去,我要讓這葡萄酒廠徹底消失。”祁言的眼神陰沉又可怕,哪裡還有方纔那痞氣十足的樣子。
“好。”墨寒按照這莊園的地形,把所有人進行了合理的分工,他強調道:“這次來的人裡面,除了Zero,其他都是些上不了殺手排行榜的人,你們都不用擔心。”
“臥槽,這還不用擔心?一個人夠分嗎??”蕭嵐悲痛地喊出聲。
更讓他悲痛的是,一聽到Zero的名字,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秦清竟然道:“請讓我來解決Zero。”
見祁言不動聲色地看着自己,秦清面色嚴肅道:“上次是因爲我被這人絆住,才讓我家小太太受到了不少的傷害,我不會放過他。”
“你隨意就好。”
祁言說着,提前打開門走了下去,他掀開後備箱摸出一把衝鋒槍,轉頭朝着那葡萄酒廠走去。
推開門那一瞬,祁言彷彿看到最裡面有一道嬌小的身影,因爲無助和害怕而澀澀發抖。
桑梚……
祁言的眼神不可抑制地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