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情敵來了

誰會料到,他原本冰冷無情的心臟,卻被眼前這個小東西全部佔據了。原本淡漠不羈的心中有了牽掛,有了一處暖暖的柔軟。原本是無所謂的,卻又因爲她對這個世界生了一種無法割捨的眷戀。這血魔之功的事情,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鳳眸暗沉,灼熱的盯着離自己不過幾寸的小身子。見那小女人因爲沒了自己的碰觸,而撅起小嘴、怏怏不樂的可愛模樣。脣角挑起淺淺的笑紋,融化了他原本冰冷淡漠的臉容。

鳳冥夜的表情依舊嚴肅,看上去極爲堅韌耐心。然而,誰都不會看出他心中的那一股瘋狂的急迫。他幾乎是花了最大的毅力,等着心中的那一股嗜殺魔性緩緩褪去,在那魔性褪去的下一秒,便將那小女人柔軟的小身子緊緊的扣在了懷中。

“夫君?”

剛剛不是說不許惹他的麼?怎麼沒過一會兒,夜卻又這般緊的抱着她?柳如煙被那個熟悉的懷抱緊緊的貼住,小臉染了一絲的疑惑,下意識的喚了男人一聲。

“我現在沒事了,所以可以抱你。”

鳳冥夜俊顏勾勒了一抹邪魅的笑,掩下心中的那一抹擔憂,聲音四平八穩的解釋道。他其實是太過擔憂她了,不知爲何心中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這血魔之功的詭異處,定然和這小東西有某種不知名的聯繫。他實在無法想象,身上的魔功若是和煙兒有什麼不好的聯繫……

喔喔,柳如煙聞言,略想了下便心中瞭然了。應該是夜已經平息了那個啥啥了吧……貌似男人的這個啥米也是可以控制的……因爲心中對鳳冥夜毫無保留的信任,她只綻開一抹甜美的笑容,乖順的靠在了男人堅實的胸膛上,絲毫沒有多想什麼。

跟在兩人身後不遠的墨昀和蘇婉清,將鳳冥夜和柳如煙之間的親密無間都看到了眼中。

蘇婉清俏臉發白,心中染了一絲不曾有過的激烈情緒。此刻,她口不能言、耳不能聽,但只是看着兩人一副親密甜蜜、一刻都不能離的模樣,她能感覺到鳳冥夜對於那柳如煙的百般疼寵!

那又如何?不過,很快一向淡漠高貴的蘇婉清,便將心中那一股酸意壓了下去。她蘇婉清可不是一個柔弱的眼巴巴的等着男人來垂青的女人。她既然看上眼了,如何願意錯過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良人?只有鳳冥夜這樣的男人,才配與她並肩而立。

她是北冥國的國師,而且還是熾火教的聖女。但是,熾火教的教規並沒有規定聖女不能結婚。而且,北冥國的墨帝還一直希望她能夠留在太子墨昀的身邊、輔佐他,成爲他此生的賢內助。畢竟,這麼多年來,熾火教和北冥國的皇室一直都有着纏繞不清的聯繫。以她這般聖潔高貴的身份,就是墨帝墨苒,對待她也必須以禮相待、客客氣氣的。

一開始,她對這種安排倒也沒有多大的排斥。她蘇婉清身負絕世神功、容貌傾國傾城、身份高貴無匹,一直以來,她都不相信她會需要一個男人、會對一個男人產生絕對的折服。既然這樣,她最後嫁給誰都無所謂。而且,墨昀這個人,不笨、不難看,雖然無法讓她心爲之折服,倒也不討厭。

然而,就在她以爲自己就會這般和墨帝慢慢的耗下去,一直等到墨帝硬開口要她和墨昀聯姻。於是,她就這麼一天天的隨意而爲的時候。上天竟然讓她的眼前出現一個這般獨一無二的鳳冥夜!

瞥了身邊的墨昀一眼,蘇婉清的美眸中染着一絲的諷刺,不像是以往那般的平靜無波。若非這個北冥太子武功太弱,只是憑着點穴和**,如何能困住她蘇婉清?

又擡眸望了不遠處的鳳冥夜一眼,蘇婉清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鳳冥夜,你就等着接招吧!

至於鳳冥夜身邊的那個柳如煙麼……呵,她眸光愈發的幽暗,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不屑冷笑。

墨昀絲毫沒有感覺到身邊蘇婉清的不一樣的眸光,他的目光卻一直放在了柳如煙的身上。這個女人,不僅手段陰毒而且毫無身爲一個女人的自尊自重。就算她原本就是鳳冥夜的女人,可是在這嚴肅的軍隊中,出現一個這樣的女人已經是很不合禮數了。更何況,這柳如煙竟然還主動對着鳳冥夜摟摟抱抱,絲毫沒有一個女子的矜持和自尊。

簡直是放浪形骸的野女人!

這鳳冥夜的眼光也太差了一些,竟然喜歡這種放蕩、卑鄙的妖女!

墨昀原本就對柳如煙曾經以毒放倒自己耿耿於懷,如今見她竟然還被鳳冥夜帶到了戰事上。而且,這柳如煙還敢在大軍之前這般不知羞的和鳳冥夜親親熱熱。如今,他對柳如煙的印象更是差了十分!

越看越覺得柳如煙討厭又放蕩,然而就是因爲心中的那一抹厭惡,反而讓他更容易盯着柳如煙瞧。

另一邊的柳如煙卻還在享受着夫君溫暖的懷抱,絲毫不知道自己在親哥哥的心中的形象已經跌入了谷底。

其實,柳如煙心中也是清楚,不應該在大軍行軍之時和夜如此親暱。只是,鳳冥夜一向桀驁不羈慣了,從來都是想抱就抱,想吻就吻。而柳如煙原本就是現代人的靈魂,在觀念中和古代那般嚴肅的條條框框格格不入。再加上她對夜也是一點的抵抗力都沒有。所以,她最後還是放開了。結果,夜月國的大軍果然也是定力超凡,看着夜這個主帥大刺刺的和她摟摟抱抱、親親密密,竟然個個都像木樁子一樣,沒有絲毫多餘的反應。

看衆人沒什麼反應,又有夫君在上面頂着。一來二去,她便竊喜的鬆了心神,開始隨心所欲了起來。唔,如果不是因爲夜是主帥,那些將士的眼光她纔不會去在意呢!

“煙兒,到了。”

柳如煙還未多來得及多說什麼,就聽到鳳冥夜的目光向着某處望去。接着,便見俊美絕倫的男人勾脣,在她耳邊低低的道了一句。

這邊對着懷中的小女人低柔耳語,那邊的鐵臂一揚,身後的大軍立刻整齊劃一的停下了腳步。

“皇上有何吩咐?”

見最前面的皇上停住了,早有將領一抽座下駿馬,飛奔到了鳳冥夜附近,拱手問道。

“傳令下去,讓大軍儘快在這一處河段處埋伏好、然後原地待命!”

鳳冥夜並不轉眸,依舊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粼粼河面,眸光漸冷,帶着了一抹狠厲。墨帝墨苒疑心甚重,定然不會一直按部就班的沿着滄水逆流而上。更何況,他們途經的封城的地下寶庫可是最好作爲伏擊之用。若是萬一那老狐狸真的老老實實的沿着滄水逆流而上……呵!他保證,那北冥國的援軍只怕會損失的更加慘不忍睹!

“是末將立刻就去。”

雖然對於皇上沒有信服,只有單純尊卑之分的服從。但這將領卻依舊攝於皇上身上那股霸絕又疏離的帝皇之氣。只是靠近皇上,他心中有種不由自主想要誠服下去的感覺。低低的應了一聲,那將領退的飛快。

其實不僅僅是他,手下的將士們對於皇上也沒有多大的相信的感覺。別的不說,單是從皇上帶了一個最爲寵信的貴妃娘娘上戰場,就足夠讓他們心中不舒服了。再加上,皇上和這貴妃娘娘還共乘一匹、親親我我。這更加讓他們以爲皇上流連於美色。雖然,鳳冥夜的謀略治國是天下聞名的。但是,打仗又不是在朝堂之上指點江山,打仗靠的可不是腦子裡有那些兵書戰法就夠了!

皇上不讓他們在滄水準備伏擊,卻帶他們到清河中這般荒蕪的河段來,真的能伏擊到那曾經也揚名天下的墨帝墨苒嗎?

將士們雖然心中有些不喜,但因爲鳳冥夜那無匹的尊貴身份,再加上天生的帝皇之氣讓他們下意識的就服從了下去。古代尊卑觀念極重,所以即使將士們心中有疑慮,表面上卻並沒有露出半絲的不敬。

直到這一刻,衆位將士們壓根兒就沒有想到,眼前的高高在上、出戰還帶着女人的皇上,就是前幾日帶領他們拿下徐州城的魔將……也沒有看出,這個被皇上寵溺的摟在懷中的貴妃娘娘,竟然就是那一日,以五箭威懾北冥大將軍封翼的絕世高手!

嘖嘖!不愧是夜月國的精銳之師,伏擊準備工作做的十分的迅速。柳如煙看着自家的夫君只是動了動嘴巴,那手下的將士們立刻就有條不紊的散開,各自去做自己應該做的那一部分事情。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所有的將士們都已經就位。

柳如煙看着士兵們十分迅速的將坐下的戰馬隱藏好、再選擇有利地勢、設置陷阱、埋伏大軍、再留着幾個身手不錯的將士隱在某些暗處作爲哨兵。心中閃過一絲的訝異,忍不住擡眸望向了鳳冥夜。卻見後者對於眼前的情況卻是沉穩至極、見怪不怪,顯然是早就清楚手下的大軍有這般能耐。

“好了,我們也隱到暗處去吧。風隱,自己去玩一會兒。”

見衆人都已經準備完畢了,鳳冥夜抱着柳如煙帥氣的翻身下馬。手中的繮繩一揚,對座下的駿馬示意讓它自己離去。

那一匹通身烏黑的神駒似乎是聽懂了鳳冥夜的話。眨巴了下水汪汪的馬眼,先看了鳳冥夜一眼,豎起的馬耳朵動了動。接着,又轉過馬頭,看了男人環着的柳如煙一眼,向着柳如煙的衣袖討好的蹭了蹭。然後,便乖乖的撒開四蹄,一溜煙的向着河邊的密林中跑了過去。

“哇,這馬真有靈性。”

柳如煙還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這般靈性的馬兒,頓時睜大了一雙美眸,驚歎道。剛剛它的動作,似乎是在和自己套近乎呢!

“風隱原本就是我的御馬,靈性異常,只喜我,從不與旁人親近。但是,因爲帶着它容易暴露身份,所以那一日帶你去陵關時,沒有讓它跟着。”

鳳冥夜伸手捉住了她白嫩的小手,一面勾脣淺笑着道,一面帶着她向着一旁的密草中躲去。

“夫君的馬匹都這麼帥呢!不過,它爲什麼會對我示好呢?”

任由夜拉着她,柳如煙眨了眨水靈的眸,真心實意的感嘆了一句。額,這駿馬通體烏黑只有馬頭上又一絲的雪白,模樣很是帥氣。而且跑起來速度很快,而且對別的人都是愛理不理的。拉風是拉風,不過那疏離高貴的模樣倒還真的和夜有幾分相似。

“因爲風隱感覺出你是它的女主人!好了,乖乖的躲在這兒別動。”

鳳冥夜撫了撫柳如煙柔順的黑髮,便拉着她一齊躲在了離河邊極近的密草之中,靜靜的等待着。

衆人安靜的屏息等待着,果然,不多時便有一條小小的船隻由着河段順流而來。

隱在暗處的夜月國的將士心中略動,面上均是露出了一絲的哂笑,這艘小小的船隻,不知是哪位農家用來捕魚之用。而墨帝墨苒的援軍,又在哪裡?

然而,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爲,那小小的漁船上,竟然立了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那個男人臉容雖然看不真切,但他裡面穿着一套紫色暗紋龍袍,外面以金甲披身,頭髮以紫玉冠束起,氣質非凡,十分的耀眼。與那一艘小小的漁船格格不入。而那男人的身後,還直挺挺的站着幾個黑衣男子,似乎是守衛,又似乎是暗衛。

這男人,難道是墨帝墨苒?

那般的打扮,除了墨帝之外又有何人敢用?衆將士們心潮澎湃,盯着那一艘小船的眸光炙熱無比。幾乎是立刻就想要出手。

然而,鳳冥夜卻下了命令,不許他們妄動分毫!

衆將士心底一涼,不知爲何皇上不讓他們將這墨帝給抓了回去……但,迫於軍令難爲,他們均是魔將手下的精銳之師,一向謹遵帥令。所以,雖然心中疑惑萬分,但也只能就這麼的作罷了!

而這邊的小漁船上,變化又徒起。

原本已經順利的渡過了這一處河段的小漁船,竟然又去而復返。在衆人眼前,逆流沿着原路返回了。衆將士心中的驚疑更甚,似乎是感覺到了某種不對勁兒,再不敢妄動分毫。

原來,這一艘小漁船是試探之用!

柳如煙看到了這樣詭異的一幕,心中頓時完全確定了!這墨帝墨苒果然也不是一般的人物,竟然想出這般的法子試探有沒有伏兵!那小船之上,只怕也不是墨帝本人,而且讓他人假裝成墨帝的!沒有人會想到,墨帝竟然也是一個不按理出牌的不羈之人。原本,一國之君的服侍和配飾,讓他人穿在身上可是古代的大忌和死罪。這般試探敵人的法子,若是胸襟狹隘的帝皇定然是用不出來的!

“小東西,可是瞧清楚了。你的親生父親,可沒有你想得那般的脆弱。”

鳳冥夜邪妄的勾脣,將薄脣緊貼着柳如煙的軟嫩的耳垂,**了一下。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低沉,卻又帶了一絲說不出的涼意。

柳如煙聽的心裡一顫,她感覺到了夜身上的一股戾氣。似乎是不太喜歡自己去關注別的人……

“夫君,煙兒知道。”

這男人,真的好是霸道。他都知曉自己的靈魂不是原本的柳如煙了,怎麼連這麼的一點點事情,都要吃醋?心中揚起一抹無奈,不過她還是乖乖巧巧的回答了男人的話。唔,誰讓她以前離了他整整三年呢?心虛又心柔,她急忙擡起嫩臂環住男人的腰身,絕美的小臉滿是溫柔。

兩人正說着,那邊的小船已經平安無事的在清河中來回了一次。果然,很快又出現了一羣船隊,這一次不在是小船了,而是兩艘的寬度就可以擠滿整個河面的大船。衆船隊平穩而行,順流向着伏擊圈而來。

墨帝果然沒有選擇滄水一路,竟然是真的走了這一條難走又麻煩的清河。事實擺在衆人眼前,衆將士們想起開始皇上下令不許他們攻擊。不禁心中一凜,對於皇上多了幾分的敬畏。若是他們一開始就動手,此刻只怕已經是打草驚蛇了……

“殺。”

待那一羣船隊終於全部進入了伏擊圈中,鳳冥夜利落的下達了命令。但聽,原本芳草萋萋的河面兩邊上,突然響起震天動地的喊殺聲。

地勢較高的將士們一個個都是揚弓拉箭,劍尖上均是染着火的布團。只聽“嗖嗖嗖”的聲音不絕於耳,無數的染火之箭向着河中的船隻射去。夏天炎熱乾燥,大船之上,是極易起火的。不多時,那河中的北冥國的一羣大船頓時染起了熊熊烈焰。而且,這清河不比滄水那般的寬闊,一旦進入就沒有太多的餘地掉轉船頭。進入了伏擊圈了之後,爲了保全大軍,只能棄船跳入河中。

在大船中的墨帝墨苒,自然是立刻就察覺到了他們進入了對方的埋伏了。心底一沉,墨帝不禁暗歎,鳳邪的兒子,果然也不是池中之物。這似乎還只是他第一次遠赴邊境吧,竟然就做到了這般的地步。

船艙內的數十人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墨帝,直接由輕功一路飛掠,向着岸邊而去。而大船上的大軍們,自然早就明白了現在的形勢,幾乎也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從船艙中飛快的奔了出來,然後儘量的躲過那些箭雨,翻身投入河水之中。

場面均是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密集的箭羽不斷的飛射的聲音、刀槍相對的聲音。而那些翻身下水的北冥國士兵們,還未來得及適應,便感覺到了這水下,竟還潛伏着更多的看不見的陷阱。

一些早早的潛伏在水下的夜月國的士兵眼見獵物上鉤了,立刻手握寒光凜凜的匕首欺身而上。一些還沒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北冥國士兵們,瞬間被割裂的喉嚨。

也有一些北冥國的士兵們一路拼搏,游到了河岸邊。暗處那些夜月國的將士們胸口熱血沸騰,手持刀劍向着北冥國的殘餘軍隊撲了過去。兩軍在眨眼之間就衝入了敵陣中,一時間殺的血光四射、難解難分。

“夜帝,請現身一見吧!”

墨帝墨苒被數十人保護着,一路直接從大船飛掠到了河岸邊。那略蒼老的臉容上依舊沉穩如水,沒有多少別人截殺的慌亂。

而墨苒身邊的數十高手,臉色都不怎麼好。他們沒有想到這伏擊他們之人,竟然是夜月國的皇帝鳳冥夜!好啊!前一日才知曉夜月國的魔將拿下了他們國的徐州城,這夜帝竟然就來這兒伏擊他們了!

果然是好算計!難怪,那夜帝遲遲不到邊境陽城那邊。原來是一早就已經算計好了!

“墨帝,處變不驚、還真是好魄力!”

鳳冥夜薄脣勾勒了一絲的嘲諷,妖嬈的俊顏上帶着一絲的狠厲。拉着柳如煙白嫩的小手,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了墨帝的面前。

這個男人,就是柳如煙的親生父親麼?柳如煙瞪着一雙烏溜溜的美眸,看着眼前那個面容略老氣,但依舊能看出年輕時候的俊朗不凡的高大男人。這個男人周身的氣質十分的儒雅,比之夜身上的霸絕之氣少了一些。但,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卻和墨昀一般,銳利的令人不敢直視。

“若論魄力,朕又怎麼能和夜帝相比呢?呵,遠在朝堂,卻將邊境的局勢看了個透徹清楚。這一次,只怕朕派給徐州城的援軍,都會葬入你的算計之中。”

墨帝墨苒負手而立,靜靜的看着鳳冥夜拉着柳如煙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自嘲一笑,他的聲音淡然平靜,眸中卻無半分的笑意,只有冷意。

顯然,他也看到了鳳冥夜身邊的柳如煙,原本的冷漠的臉容一怔,卻是因爲從柳如煙的臉龐上看到了當年那個絕美無雙的女子的模樣。不過,他也只是略略多看了柳如煙幾眼,並未表示什麼。畢竟,柳如煙的模樣雖然和寒水柔有四五分相似,但並不是一模一樣。而且,這個女人被鳳冥夜如此親密的牽着手。怎麼可能會和自己、寒水柔有關係?

不過,他之所以會畢竟關注這個女子,卻是因爲他早就聽說夜月國的夜帝多年來只傾心與一個民間女子,沒想到這個女子長相竟然和柔兒有一半相似。

柳如煙感覺出他沒看出什麼不妥,也知道自己的模樣和孃親也不是百分百的一樣。所以也不言語,只是默默的立在鳳冥夜的身邊,眸光平和淡然。

鳳冥夜並不想和墨帝說太多的寒暄,聽他這般的自嘲之語。霸絕妖嬈的男人並不答話,只是笑。那笑容很淺很冷,帶着一種勝券在握的強勢。

“夜帝到底想要如何?朕的太子還在夜帝的手上,如今又失了徐州城於夜帝,援兵還被殲滅。夜帝難道是想要兩國全面開戰麼?以朕之見,應該不是吧。”

墨帝一襲紫色的鑲金軟甲綺麗,臉容上露出了一絲的羸弱,眸中的光芒卻愈發的凌厲懾人。都已經被鳳邪的兒子逼到了這般的境地了,那他也不想繞什麼彎子了。但,就是因爲鳳冥夜這一番的算計,卻更讓他確定了心中的某種猜測。

“想要如何?以墨帝的聰慧,怎會不知朕心中想要什麼?來人,將北冥國太子墨昀、國師蘇婉清都帶上來。”

鳳冥夜薄脣勾勒的邪肆愈發的深沉了,他俊美的面容出奇的冷酷,聲音低沉冰涼。

墨帝心中一沉,鳳冥夜果然不想現在就和北冥國撕破臉皮。竟然秘密的把昀兒和蘇婉清都帶來了……既然是不想撕破臉皮、全面開戰,卻又層層的算計、處處強勢,無非就是想要兩樣東西,一、割地,二、條列。

夜帝一聲令下,試問有誰敢不從?立刻就有武功不弱的武將,小心的押解着墨昀、蘇婉清帶到了鳳冥夜的身邊。

“昀兒!婉清……夜帝,你到底想要怎樣,大可以直說!只是,朕勸你不要太過分了!雖然朕率領救援徐州城的援兵被你阻滅了。但,朕早就給夜月國西部邊防處下了密令,若是徐州城搶不回來的話,我北冥國的大軍立刻就會攻入你西邊的邊防!爲了不讓你東面的邊防生變,你進攻徐州城的軍隊可是由着西邊抽調的?如今的局勢如何,你應當比朕更清楚!”

看到了自己多日都不見的最疼寵的兒子,墨帝沉穩儒雅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的激動,忍不住啓音喚了兩人一聲。見鳳冥夜眸中的霸氣愈濃,墨帝神色微變,驀地勾脣向着鳳冥夜寒聲道。

墨昀和蘇婉清被人帶上來了,看到了眼前這一片狼藉的戰場。此刻,墨昀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北冥國傷亡慘重,還痛失了徐州城。這鳳冥夜當真以自己爲餌,竟然逼迫父皇至斯!

雖然,他此刻口不能言,而不能聽。單單只是看着周圍衆人的神情,他也能想象這鳳冥夜究竟是說了一些怎樣的話語!

蘇婉清的心中卻也是十分的複雜,又是覺得自己看中的男人果然手腕鐵血,又是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冷酷不羈了。這如疾風般桀驁不羈的男子,這世上還真有人或是事能夠馴服他麼?

“所以朕拿着太子殿下來交換了,墨帝應該很明白吧。他們兩人,換徐州城外加夜月國、北冥國半年不戰之期。雖然,墨帝你一聲令下,朕的西部邊防可能有變,但眼下的局勢,自當是夜月國更加有利……如何?”

聽了墨帝的話,鳳冥夜俊美絕倫的臉上沒有半分的動容。俊顏冷硬如鐵,勾脣一字一句,十分平靜的對着墨苒建議道。

這個夜帝,簡直欺人太甚!

墨帝還未答話,身邊的數位武將和守衛面色發紅,連呼吸都因爲氣憤而急促了起來。這夜帝名義上是在和皇上商議,其實根本就是掐着太子殿下要挾皇上呢!

這一次,皇上爲了太子殿下而毅然出兵,一開始從密探口中得知了夜帝突然被刺身亡、宮內被夜月國三王爺鳳冥夙、六王爺鳳冥旭把持的消息。那時候皇上正是心急太子之時,還以爲夜月國的邊境也會隨之混亂,心中自然就生出了幾絲輕敵和急功近利。結果,卻被那一個不知名的守將出其不意的奇襲、一夜間反奪走了北冥國的陽城!

只因那出其不意的一戰,北冥便先弱了士氣,後面不過一日,便又得到了夜帝回宮,將三王爺鳳冥夙、六王爺鳳冥旭軟禁,並且還以雷霆手段清剿了不少的黨派的消息。局勢突然逆轉,北冥國的將士們的士氣更低。再加上那個奪走陽城的守將謀略、手段皆是驚人,奪走陽城之後就死守不出,不管皇上如何的挑釁,他就是死守和他們拖時間。戰事陷入了僵持,陽城久攻不下。

就在皇上爲了陽城憂心之時,夜月國的魔將卻又突然出現,竟一夜奇襲陵關內!如今,援軍又被夜帝伏擊了。夜月國明明是佔盡了優勢,而北冥國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夜帝如今還將太子殿下帶來了,這根本就是明晃晃的在威逼着皇上接受他們的不平等條件呢!

這夜帝竟然如此的折辱北冥國!

可是,大家心中卻都明白,如今這夜帝,的確也是有那個資本叫囂。太子殿下的命還捏在他手中,皇上完全受制於夜帝了,不可能在此時與他撕破臉皮。

柳如煙聽着男人那冰冷強勢又理所當然的話語,只覺得心中一陣暴汗。她知曉夫君不會真的動墨昀,但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還真是將墨昀的利用價值榨的一乾二淨、分毫不留!

若是真的只是想要徐州城和北冥和夜月半年不戰之期,一開始就直接派使者去北冥國談條件就是了。也不知是誰故意將北冥國派來的閻焰和蘭夜給堵了回去。而且還故意在暗地裡推波助瀾,讓兩國開戰……

然後呢?先奪走了陽城,又將徐州城給打下,再將墨帝率領的援兵給全滅了。北冥國至少損失了十萬的人馬,還有就是整個軍隊的士氣和墨帝在北冥國的威信!經過這一次幾番交戰,北冥國明明損失了這麼多精兵,卻又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還不得不因爲在乎太子墨昀的安危而和夜月國暫時議和,並且還要將徐州城雙手奉上。

“朕……”

聽了鳳冥夜這般霸道的話語,連一向儒雅沉穩的墨帝也有了幾分怒氣。可是,自家的兒子卻還捏在別人的手中,分毫由不的他意氣用事。而且,他也明白爲何鳳冥夜不希望這半年內北冥和夜月開戰……權衡利弊了一番,墨帝終還是咬牙,就要一口答應下來。

“且慢,墨帝不需要如此的委曲求全……”

就在這時,一道溫潤又平和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聲音清冽又空靈,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飄然灑脫。這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微微的一愣。然後,衆人都猛然反應了過來。

這個聲音,是天門門主顏傾殤的!

“師傅?”

柳如煙一愣,絕美靈氣的小臉閃過了一絲複雜。雖然一開始就明白師傅出現在了邊境的戰場之上。但她卻還沒有料到,會這麼快在這個清河之處就見到師傅。

一襲潔白若蓮瓣的長袍,修長挺拔的身形宛若清竹;一頭柔順瑩白的發,被精緻的銀線隨意的束着,秀雅若雲、飄逸如風。他並沒有帶着以往常帶着的銀色面具,露出了一張純淨絕美的臉龐。無可挑剔的五官,精緻無瑕的面容,一出現,便引得周圍的衆人重重的抽氣。

神啊,這世上怎麼會有美麗至斯的男子?

雖然鳳冥夜那樣的男人也是美麗如妖精一般,但那男人身上霸絕的帝皇之氣太重了。那般霸道又冰冷的氣質,常常令人不敢多看他那出色至極的容。而這顏傾殤的氣質卻是那般平和而溫潤,宛若一陣清風般的舒服。再加上那一種出塵絕俗的感覺、高貴出塵的五官,令人一眼看去,便又會有再多看的**。

柳如煙是所有人中,爲數不多沒有顯露出驚豔目光的人。她不驚豔到抽氣和花癡,是因爲這三年來,師傅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不戴那張面具的。都已經這麼久了,再漂亮的容貌她也漸漸的習慣了。除了她之外,也只有鳳冥夜沒有對顏傾殤的容貌顯露出驚豔的感嘆了。在他的眼中,顏傾殤除了是煙兒的師傅,還是他的情敵之外,就什麼都不是了。至於他的容貌,是美是醜,他心中根本就不在意。

“師傅,怎麼不戴面具?”

柳如煙看着周圍那些將士們竟然都停手了,一個個都驚訝於師傅那絕世無雙的姿容。扶額嘆息了一聲,妖孽啊妖孽!師傅的眸子可是有一種詭異的蠱惑人心的作用,他不帶那張特殊的面具,到底意欲何爲?

“在煙兒的面前,爲師不想遮去容貌。”

顏傾殤定定的看着柳如煙,低柔清冽的聲音染了一絲的溫暖。明明只有五十日而已,爲何他竟然感覺時間過了那般久。每一天,都像是一潭沒有波瀾的死水。

他的容貌,只想讓她一個人看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這麼希望了。只是,他直到現在才發覺到自己的心意。這三年來,他曾經爲了她破除了多少次的例?直到她終於離去了,遠遠的,再也不會想回來的離去了。他才恍然,不知何時,這個女子已經在他那平靜無波的心中印刻下了多麼深刻的痕跡。

柳如煙聞言,心底涌起一抹複雜。以前的師傅是絕對不可能說這般的話語的。以前的師傅也是絕對不會以這般的眸光看着自己的。這眸光讓她心中害怕,師傅一直都對她那麼好。爲何,偏偏要變成這般的模樣?

顏傾殤此話一出,周圍是一陣重重的吸氣的聲音。誰不知曉天門門主淡漠如冷,薄涼若水?從未聽過他爲任何一個人做任何事,也從未有人看過他的真容。如今,他竟然是爲了一個女子而破例。而這個女子,還叫他師傅!偏偏,這個女人,卻又是夜帝鳳冥夜獨寵數年的煙妃娘娘!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天門門主之所以要介入北冥國和夜月國的戰事,竟然是爲了這麼一個女人不成?

這件事聽上去是那麼的匪夷所思,只怕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然而,衆人在看到顏傾殤那罕見的溫暖的眸光時,卻又不得不信!天門門主顏傾殤,可是一個連撒謊都懶得做的人……

“小東西,不許你再看他一眼!”

他是不在乎顏傾殤到底長相如何,但是看着那小東西一直盯着她的師傅看。又想着這三年來,煙兒和這般男子朝夕相對,心中不由的涌起了一股醋意。勾起邪肆的薄脣,鳳冥夜將柳如煙纖柔的小身子緊緊的環在了懷中,低柔的聲音裡是掩不住的霸道佔有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