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沒跟我商量?”
鍾烈看着兒子,眉目間是毫不掩飾的怒氣。
“哦?你說的是那塊地啊。怎麼了?”
鬆了鬆領帶,隨意的躺在沙發上,眯着眼看着對面的父親,語氣彷彿是今天天氣不錯的悠閒鑠。
“你瞧瞧你現在什麼樣子?
這麼大的事你自己就做了主,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麼?”
鍾奇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那你眼裡也不是沒我這個兒子?要不是因爲我是鍾家的長子嫡孫,你能讓我進門麼?
嗯?恐怕不會吧?”
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鍾烈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起來。
“你還在恨我沒讓姚柳……”
“別提小柳,你配麼?”
聽到那個名字從鍾烈嘴裡說出來,鍾奇彷彿是被人拔了鬍鬚的老虎,頓時嘶吼起來。
“這是你跟你老子說話的態度?”
“呵呵……
在你眼裡,只有鍾無敵是你女兒,小柳什麼都不是,要不是爺爺當年說誰生了長孫就將董事長的位置給誰,你會讓我進鍾家?
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你對小柳什麼樣?
她死了這麼多年,你去給她掃過墓麼,看過她麼?”
許是今天喝的有些多,鍾奇將心中的不滿全部宣泄出來。
今天在高架橋上,他看到的那個人,真的太像她了,他的妹妹,他的親妹妹……
一想到五年前那具燒焦的屍體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真的永遠都忘不了。
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卻就這麼去了,她還沒看見自己努力站在ding峰的樣子,就這麼……去了!
“我……”
被鍾奇質問到了痛處,鍾烈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承認,他對這個大女兒是疏忽了一些。
“已經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說的。”
乾乾的說着,讓鍾奇冷笑一聲。
“算了吧,說到底,你不還是得好好哄你的好女兒麼?哦對了,她現在跟傅家的長子結婚了,是不是讓你更開心了?”
一想到鍾無敵和MIKE結婚的事,鍾奇就更想笑了,她那沒什麼腦子的個性和她那個千金小姐的母親還真是如出一轍。
傅家的女主人豈會容得下那個私生子?
這些人眼裡,私生子都是上不得檯面的,哪有會讓庶出的兒子接盤的道理?
而自己就是深知這件事,怕那些牛鬼蛇神把自己的身世挖出來,纔會努力的爬,等他握有絕對的權力之後,就再不用怕了!
“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你……怎麼也不攔着她,你這個做哥哥的——”
“哥哥?我可不是她哥哥,我妹妹只有小柳一個人。
今天既然說到這裡就無妨告訴你實話好了。
小柳的死你也有責任。
如果不是你不認她,她怎麼會受到侮辱?如果霍英朗知道她是鍾家的女兒還會這麼直接的去拒絕她麼?”
鍾奇偏執的想法讓鍾烈感到無奈。
“就算我認了她,霍英朗也不會接受她啊,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這怎麼可能有我的責任呢?”
“你就是這樣,永遠都沒有你的錯,球場的事,我會自己看着辦的,你就別操心了。”
不想再和鍾烈多說一句,鍾奇起身回臥室休息。
在大兒子這裡吃了憋,鍾烈心裡很是窩火,可是一想到那個項目,又不能太過發作。
只能在臨走前用力關門來發泄下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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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看到警察出現在自己家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是懵的。
當然霍岑正也好不到那裡去。
“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報案,一宗二十四年前的偷嬰兒案需要徐女士跟我們回去一趟。”
“偷嬰?”
霍岑正回頭看了看妻子,發現她臉上心虛的表情一閃而過。
“什麼報案,這都是瞎說的,我……”
“請您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
聆訊室裡,徐曼一直保持沉默,說要等律師來,可是等了半個小時愣是沒有一個律師敢來給她做辯護律師的。
霍榮英已經發了話,誰要是來,就是跟他過不起,這有頭有臉兒的律師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更何況,是這樣的案子,就算是辯護了,也是落得不好的輿-論。
沒辦法,大家想到的都是誰幫壞人就是壞人,根本不會知道律師的職責是完全站在當事人的立場上做辯護。
“徐女士,現在已經沒有律師要給你辯護了,時間我們給了,如果你要是一直保持沉默,我們可以控告你。”
警察的話讓徐曼不由得抖了抖身體,嚥了一口口水,纔出了聲……
聆訊室外,霍岑正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聯繫誰都說不能來,甚至連集團裡的首席法律顧問都推脫。
“霍總,不是我不想去,而是,老爺子發了話下來,京城裡的律師誰要敢去,那以後就……
對不住,我真是無能爲力啊。”
撂下電話,霍岑正有些茫然的坐在那兒,不明白,老爺子怎麼突然……
“爸,您慢點。”
猛然回頭,看着老爺子正走進來,那一雙鷹隼般的眸子緊緊的鎖住自己,讓霍岑正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爸……?”
霍榮英看着霍岑正冷哼一聲。
“我可沒那個福氣聽你叫我這麼一聲。”
一句話就嗆的霍岑正滿臉通紅。
但是想到在聆訊室裡的妻子,他不得不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爸,徐曼到底怎麼得罪您了?您……”
“大哥,這件事跟爸沒有關係,你應該問問大嫂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霍英朗沉下了聲音,讓霍岑正愣了下。
“什麼?”
“老爺子,對不起,來晚了。”
緊趕慢趕的到了警察局,律師抹了額頭上的汗水。
按理說這已經除了追訴期了,可是老爺子不依不饒啊,非得想盡辦法的讓人家蹲號子。
“你……”
霍岑正一看這不是剛剛跟自己說不能來的律師,轉眼間就來舔乎老爺子了?
“你在公司裡做的那些好事,也快了,我告訴你,你們兩個,誰都別想跑!”
老爺子這話一說出口讓霍岑正渾身都凍的跟冰塊兒似的。
尤其是那兩道兇猛的目光,他以爲老爺子早就撒手不管公司的事,卻萬萬沒想到……
過了一會兒,徐曼從聆訊室裡出來,已然是個霜打茄子的模樣。
“怎麼樣,你沒事吧?”
警察看了一眼霍岑正,無奈搖了搖頭。
“她已經將自己的犯罪過程供認不諱了。”
“什麼?”
徐曼垂着頭,心裡恨的要命。
她能不承認麼?那些人找到了當年和她合謀的醫生,她能夠不承認麼?
而且夏子晴和秦家人的DNA對比都做出來了,甚至也找出了以前的檔案出來,這麼多物證,還有認證的指控,她哪裡還有說不的餘地。
只是她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找到那個死傢伙的,他不是在外地麼?
“哦,對了,大哥,您似乎也應該問問耀明是霍家的子孫麼?”
這句話從霍英朗嘴裡說出來無疑是句補刀。
嚇的徐曼瞪大了眼。
“你胡說什麼?耀明怎麼會不是霍家的孩子?他怎麼會不是?”
看着徐曼,霍英朗沒說話,只是臉上多了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知道滿意的瞧見她的臉色變得慘白纔開口
“是麼?大嫂,你真的這麼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