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姜淺露的眼神,顧清慕無奈的笑着,眼神寵溺。整個人的氣場不再是清冷,變得溫溫如玉。
“你能正常點兒嗎?”
一不小心將實話說出來的姜淺露,馬上討好的上前。擦着顧清慕額前虛無的汗水,賢妻良母的很。
“啊!走了這麼久累了吧!”
暗暗鄙視着自己,偏偏又不能耍橫。萬一讓未來的婆婆見到,自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一定會讓她誤會自己,不賢惠的。
顧清慕暗暗搖頭,將她略顯凌亂的髮絲攏攏。神色無奈,眼神寵溺。
在顧清慕的注視下,姜淺露默默的低下頭,不說話了。顧清慕這個樣子真的是沒有一絲的抵抗力,自己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
山路打掃的很乾淨,看的出一直有人走。而且還很用心的打掃,姜淺露不禁心生疑惑。顧清慕的外婆和媽媽,爲什麼總往山上跑呢?
小路的盡頭站着一位老人,前面是一座墳墓。老人低着頭說着什麼,因爲距離的原因,只依稀聽到老人低沉悲傷的聲音。
顧清慕握着姜淺露的手緊了緊,眼神示意她。“那個就是我的外婆,那座墓裡睡着的是我的母親。”
姜淺露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從沒有聽他提起過自己的母親,今天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狠狠一震。
顧清慕淺淺一笑,眼神深處擦着不可名狀的悲傷,溺的人心疼。
“不要瞎想了,快過去叫人了。”
他的笑容刺痛了姜淺露的心,眼睛微紅。隨着顧清慕上前,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
老人聽到聲音,轉身看到顧清慕。佈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目光落到一旁的姜淺露身上。
上前靠近老人,姜淺露笑了笑。“外婆你好!我叫姜淺露,是清慕的太太。”
老人的眼中的疑惑慢慢散去,隨即揚起慈祥的笑容。
“原來是回去把媳婦領回來了,我道你怎麼那麼心急着就回去了呢?”
外婆的打趣引來顧清慕的一笑,走到外婆面前。眼神閃躲,面色有可疑的紅色。
“外婆,不要開我玩笑了,這不是怕您心急,就趕緊帶着露露來看你了嘛!”
老人滿臉的笑容,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擡手拍了拍顧清慕的肩膀,笑得開懷。
“好了,既然帶着媳婦來了,那就陪陪你媽,我就先回去張羅飯菜去了。”
“外婆,您慢走!”乖巧的和外婆告別,姜淺露也放鬆下來了。
顧清慕蹲下身,與墓碑上的照片持平。目光溫柔而又悲傷,面上的笑慘淡憂傷。
“媽,我帶着您的兒媳來看你了。您快看看,您滿意嗎?”
姜淺露也蹲下身,感覺很是震撼。聽劉嬸和外婆話裡的意思,這三天顧清慕是來這裡看他媽媽了。
看着顧清慕的樣子,她很難過。爲他這樣的笑容,這究竟要多深的情感纔會這樣子的割捨不下。
“媽!我是清慕的太太,姜淺露,我來看您了。希望您不要覺得來的太遲,責怪我。”
顧清慕將她抱在懷裡,面容沉靜,眼神幽深。
“媽不會怪你的,是我的錯,現在才帶你過來。”
聽着顧清慕的話,姜淺露的淚一下涌了出來。頭深埋在他的懷中,哭得很是傷心。爲自己三天的賭氣怨恨,爲自己今早鬧得小別扭。
顧清慕輕輕哄着,眼中溫情無限。自家的小妻子就是一個紙糊的老虎,外表囂張,內裡軟弱。不過誰讓自己及陷進去了呢!自家的妻子自然就是好的,世上獨一無二的。
“每年媽的忌日我都會在這裡住一個星期,對不起,走到時候沒有告訴你。”
“沒事兒!誰,誰都有秘密,你沒告訴我也可以原諒!”
姜淺露哭得嗚嗚噎噎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顧清慕無奈的搖搖頭,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耐心的哄着姜淺露。
兩個人並排坐在墓前,姜淺露因爲哭得時間長了點兒。身子一抽一抽的眼睛也紅紅的,像一隻小兔子似的。
顧清慕頭疼的嘆口氣,實在看不出自家的小妻子這麼多愁善感。這都哭了這麼久了,還是停不下來。
“好了,不要哭了,都這麼大了,怎麼這麼愛哭呢?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姜淺露從她的懷裡擡起頭,氣勢洶洶的看着他。因爲眼睛紅紅的,沒有什麼威懾力。
“你可以和我說說你媽媽的事情嗎?我們都領證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家裡的事情呢!”
顧清慕面上的笑容僵住,眼中的神采黯淡下來。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抵不過姜淺露默默的逼迫,妥協了。
“我媽是一個書香世家的小姐,和我爸也是兩情相悅。後來我爸接管家族的生意,變得忙碌起來,也沒有時間陪着我媽。我媽後來生病了,就一直瞞着我們,一直到必須每天化療纔可以。從那時起,我就痛恨別人隱瞞我事情。”
他說的很簡單,也很平靜。可是姜淺露依舊覺得心痛,也明白他爲什麼會那麼生氣。自己瞞着不告訴他法院的事,他一定很害怕,痛恨吧!
“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不想你給你添加煩惱。”伸手握着他的衣襟,眼神真摯。
顧清慕覺得頭疼,擦乾她的淚水。表情嚴肅,眼神悲傷。
“不要覺得這是我的負擔就不告訴我,以後什麼事都不要瞞着我。否則我會很傷心,很害怕的。”
“那你知道你媽生病時候,你那時幾歲?”知道了一些,就想知道更多了。姜淺露此時很想知道更多,想要了解。
“記不清了,只知道那時很傷心。知道真相後,看着媽媽的頭髮掉光,媽媽讓我叫她美女,不要傷心。你知道那種痛嗎?那種被騙的心痛和失去媽媽的悲傷,壓得人喘不過氣。”
姜淺露伸手緊緊抱着他,默默的安慰着他。“放心,以後我不會瞞你任何事情了。”
看着姜淺露紅着眼睛,信誓旦旦的樣子,雖然可笑。顧清慕卻莫名的心安,自己不要再嚐到那種痛苦了。
“下次表決心前,可不可以不要哭了,這紅紅的眼睛,總是失去了話語的可信度。”
“你……”姜淺露話還沒說完,眼前就垂下一條鑰匙形狀的項鍊。“唔!好漂亮,不過有點兒俗氣了這招。”搶過項鍊,還是要做一些面子功夫的。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自小愛好文學。用現在的話來說是文藝青年,就親手學着做了這條項鍊。我媽的原話是,讓我送給心愛的人,也就是老婆。”
顧清慕故作嚴肅的樣子很是可愛,雖然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不是很合適。姜淺露覺得最合適不過,傲嬌做作不可愛也萌萌的。
“作爲回報,我也告訴你我媽的事吧!”姜淺露一臉‘便宜你了’的樣子,高傲美麗。
親暱的捏着她的鼻子,顧清慕笑得溫柔。“榮幸之至!”
“你不要這個樣子了,我好冷!”姜淺露抖着身子,神色厭惡的看着顧清慕。
笑容停留在臉上,眼神一沉。眸色漆黑一片,深不見底。顧清慕的臉緩慢的緊繃起來,嚴肅起來。
“我媽說男人要溫柔,我一直覺得不可信。本想在媽的面前溫柔一回,既然你不懂珍惜。那就作罷吧!我裝着也累。”
一口氣哽在咽喉處,姜淺露很是難受。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凡物,思想異於常人。可是這說變臉就變臉的性子,啥時候才能適應啊!
“啊!我就沒有什麼陰影啦!要說陰影的話那就是我爸和姜淺溪了,我媽就是被他們氣的生病,在病牀上躺了幾個月便去了。”
顧清慕拍拍她的肩膀,面色鎮定,眼神深邃。“你還沒陰影嗎?不過以後就嫁給我了,那點兒陰影也就不算什麼了。”
對於顧清慕的話,姜淺露很認同。自己的媽媽是一個可憐人,一輩子想不開。
兩個人互相調侃,心彼此靠近。手拉着手一起回家,姜淺露才明白爲什麼會說自己的媽媽是文藝青年了。
來的時候沒注意,現在站在高處俯視那幢別墅。到處都充滿着文藝氣息,有中國古典庭院的幽靜,也有法國的浪漫。
“你媽一定是個很夢幻的人!”姜淺露踮着腳尖,靠近他的耳邊。
顧清慕神色微怔,看着別墅目光深邃迷人。眼睛閃爍着亮光,璀璨奪目。
“對,夢幻的很傻!一輩子爲了一個不真實的夢,守着空房子過了一輩子。”
想起家族族譜上,顧父配偶中那一長串的人名。姜淺露的笑容消失,暗惱自己亂說話。打起精神,露出笑容。
“我要求不高,就只求你給我一個真實的夢!”
悲傷還來不及散去,就被姜淺露這句話弄得哭笑不得。顧清慕讓她和自己面對面站着,目光幽深。
姜淺露怔怔的看着顧清慕,還是覺得認真的他自己更喜歡。悲傷的情緒不適合這個霸道的男人,脆弱也不屬於他。
“你還是做個刺蝟比較好,這樣煽情。覺得彆扭。”
簡單一句話,讓姜淺露瞬間沒了情緒。如同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去,冷的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