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煙還在指間旋轉，陸戰北這時又拿起來放在鼻前嗅了一下，然後，終於說了實話:“舉報顧思恬的那些證據，是我大哥的。”
“什麼？”
是陸戰東那小子下的手？
當時老爺子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老小子膽兒挺肥啊？他就真的那麼不想在這條道上混了麼？
然而，真正想錯了的人，是他自己……
“您也知道的，我和我大哥從小就不對盤，他恨不得我死，我也不想他活着。”
話到這裡，陸戰北還笑了一下，又說:“不過，畢竟殺人還犯法的，他不能殺我（其實是沒那個本事），也就只能假裝和我親近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陸戰北的聲音輕快，似是在說着別人家的事，完全與他無關一般。
只是，若有人能仔細看看他的眼神，便能看出來，他那原本就如雪頂冰山的眼眸，如今更是浸染了重重雪霧:“但您也清楚，早年他就一直就是親白派，這些年也一直想和把我那侄女嫁給白家的小少爺，只是一直沒成功，所以現在，恰逢換屆，他應該也是想努力表現一次……”
“我怎麼有些聽不懂了？”
陸戰北說的這些，老爺子比他還清楚，只是，這就更讓他覺得不理解了:“你大哥即是親白派，爲什麼還是舉報思恬？難道他不知道我和總理的交情？”
煙還在那裡，可陸戰北也不再去聞，只隨手便朝地上的垃圾筒裡扔了進去，然後又說:“不知道的，怕是您自己。”
他這幅樣子，顧老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你小子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老爺子現在還問這個，怕不是真的不知情，而是，不想承認事實罷了。要換了平時，陸戰北可能不會選擇再繼續，但此一時，彼一時:“爸，我這說的已經算是夠明白了吧？什麼意思，您真的猜不出來？”
“不可能，我和總理那可是過命的交情……”
陸戰北點頭，又說:“可惜，和總理過命的是您，不是顧錦途和顧錦運……”
顧老爺子:“……”
“我想，自從您不去看白總理了之後，兩位哥哥可能也沒再去了。”
言罷，陸戰北又很直白地說了一句:“他們最近，似乎是和總統走得比較近”
話說到這個份上，老爺子真是想騙自己都沒有理由了。
只是，過命的交情那都只是說一說的麼？
幾十年了，他顧柏川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白家的事，也從未對不起這個曾經的戰友，但……
如果自己的兩個兒子現在不與白家親近，而是親總統的話，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在z治面前，舊情，友情，交情都是屁話。
不是你生就是我活的戰場，牽一髮便是動全身，如果自己的兒子主動走向了總統，那麼在白家的眼中，看到的只會是自己的默許與縱容。
那麼，就算老白真的要搞死顧家搞死自己，他也只能是，有苦說不出了……
那兩個混帳東西啊！
他當初怎麼就沒有直接弄死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