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癱將軍求子記 36.這是撒嬌?
抱着小娃兒進了裡屋,孫鳳白擡眼瞟了瞟魏青言,見對方依舊靠坐在牀上,眼睛也是閉着的。
“魏青言?”
這是孫鳳白頭一次連名帶姓地喊魏大將軍,壓低了聲音不說還略微有些緊張。
沒睜開眼睛也沒說話,魏青言只是那麼安靜地坐着,周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低氣壓。孫鳳白緊了緊懷裡的小東西,開始往魏青言那挪去,等到走近了,也沒見着對方有什麼反應,他便自顧自地坐到對方身邊。
魏翎此刻已經完全進入了夢鄉,孫鳳白也不說話,低頭看着懷裡的孩子,輕輕地晃着手臂,讓小傢伙可以睡得更熟一些。
房裡就這麼安靜下來,過了許久,魏青言才睜開眼睛,淡聲道:
“你進來做什麼?”
“不做什麼。”
“出去罷,早點歇息。”
“恩。”
簡短的對話結束在孫鳳白答應聲中,說罷他便抱着魏翎起身,出了裡間,把小娃兒安頓好後,自己也脫衣上矮榻歇息了。
直到外面沒了動靜,魏青言才把房裡的燈熄了。
之前的幾次面聖,他前一天晚上全都是一夜無眠坐到天亮,因爲腦子裡心裡想的都是自己父母兄弟的慘死,沉重的憤怒壓着他,理智也在壓着他,有次魏青言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
他想,如果當初他沒有被唐顯救下,自己也隨陳家一起消失,那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就不用這麼痛苦。
方纔孫鳳白進屋來,以他的耳力自然是聽得清楚,只是自己不想說話,原以爲孫鳳白會問些什麼。結果等了許久,也沒聽到那人說話,睜眼看了下,發現那人就坐在身邊,正在低頭看着懷裡的小娃兒。
摸不清楚孫鳳白到底在想什麼,但是魏青言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方纔那麼痛苦了,因爲他知道有個人在陪着自己,那寂寞的痛苦好像就有了分擔的對象。不!其實是有三個人在陪着自己,兩個是自己的骨血,還有一個是自己的...
孫鳳白隔日醒的很早,眯着眼睛躺了一會兒,聽到裡屋有起牀的聲響,他便立刻從矮榻上掙扎着爬起來。
批了件衣服在身上,踢着鞋子進了裡屋,正趕上魏青言穿衣服,他就靠着一邊的屏風等着。
原本以爲孫鳳白是進來小解的,誰知道那傢伙居然靠着屏風就不動了。
“你怎麼起來了?”
“哈...來給你加油。”
打了一個大哈欠,孫鳳白擡手揉了揉眼睛,看魏青言愣在原地,手裡的衣服都忘記往身上穿。
眯着眼睛走近,孫鳳白拿過魏青言手裡的衣服,站在他身後,說道:
“穿衣服。”
依言就着孫鳳白的伺候把衣服穿好,魏青言還是不大懂孫鳳白此刻做的事。
因爲個子不及魏青言高,孫鳳白把手裡的玉冠戴到對方頭上去的時候,還墊了墊腳,對方溫熱的鼻息就在耳畔,這樣的親近讓他迷糊的意識越加的迷糊。
“好了,我去睡覺了,你也別太緊張了,皇帝也是人,加油。”
轉身做了個握拳的姿勢,孫鳳白踢着鞋子就出去了。
直到人消失在屏風外,魏青言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以爲自己因爲要面聖緊張,所以纔來特地爲自己打氣的?
對着銅鏡把頭上的玉冠正了正,雖然覺得孫鳳白這行爲太過傻氣,可心裡那股暖流卻是怎麼也止不住,瞬間就涌進了四肢百骸,最後全部聚在了心裡。
進宮面聖的過程很繁瑣,一道道的關卡,身上的兵器也全部總由總管太監代爲保管。進屋行禮之後,他便和其他幾個將軍低頭站着。
看着眼前的地面,魏青言聽着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表彰自己這段時間的功績,接着又說了一通對於邊關隱患的憂心。
拳頭越握越緊,他幾乎就要衝上前,求皇帝給自己做主,還陳家一個清白。可最終的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從房裡退出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侯在門外的諸葛智。
身邊的人都抱拳行禮,魏青言也跟着行禮,低垂着的頭,眼裡的那股子恨意幾乎就要化成實質。
轉身要走,誰知道卻被諸葛智叫住了。
“魏將軍。”
假裝沒有聽到,魏青言快步和身邊的幾位將軍一齊往外走,誰知道那人竟然又叫了一聲,現下連身邊的幾個將軍都停了腳步。
“各位先走,魏某隨後就來。”
擡頭和周圍幾個將軍道別,魏青言轉身往回走。
“丞相大人好,不知道找下官有何事?”
頭依舊是低垂着的,魏青言的行爲看上去很是恭敬,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低着頭,他擔心看到仇人的臉,會忍不住直接在這宮裡把對方殺了。
“呵呵,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最近聽犬兒多次提及貴府公子,而且聽說貴府的二老爺又有了身孕,所以特地說聲恭喜。”
“謝丞相大人關心,只是下官現在需回軍營和其他將軍商量事情,如若無事,請恕下官先行告退。”
“魏將軍貴人事忙,倒是老夫打擾了,還請自便。”
抱拳往後退了幾步,魏青言一轉身就大踏步往前走,鬆開一直緊握的拳頭,手心裡赫然已經出現了幾個血痕。
孫鳳白在家裡和李大富他們一起做第二個搖牀,因爲有了經驗,所以速度快了許多,只是這次孫鳳白沒有出去,而是全程在一旁參與。
雖然在將木牀組裝的過程中,他還是被李大富禮貌的請出房去,但是成品後期的雕琢他還是看到的。
“李兄,能不能幫在下做一個圓框,我想在上面掛幾個東西。”
孫鳳白見李大富的徒弟在一邊幫小牀雕花,突然想到個念頭。
“二老爺客氣,要什麼樣子的圓框,但說就是了。”
“約莫這麼大的就行了,在上面弄六個鉤子。”
比劃着和李大富解釋了下,見對方聽懂後,他便去一邊的木塊堆裡挑了幾個手掌大小的木樁,合攏起來後對夏月道:
“夏月,你幫我把這幾個木樁拿回房去。”
應了一聲,小丫頭抱着木樁子就出去了。
眼看着就剩下後期工作,孫鳳白和李大富說了一聲,便也出了門,不過卻是往賬房去。
在賬房先生那裡領了些銀子,孫鳳白找到李管家,讓對方派人去外面找手藝好些的鐵匠鋪子打幾柄小刀來,他掏出懷裡的圖紙,交給對方,說是照着這個圖紙的模樣打。
其實孫鳳白要的不是旁的,而是刻東西用的刻刀。憑藉着印象,孫鳳白畫的幾柄刻刀長短不一,寬窄也不同。
他想要親手爲魏翎做些東西,雖然他刻東西的技術不是頂好,但是好歹也曾在初中的手工比賽上拿過獎,總算是有點底子在。
魏青言是下午回來的,一回來便把自己關在房裡,讓人不要去打擾他。
那時候孫鳳白還在李大富那監工,等從管家那出來後才知道原來將軍已經回府了。
來到臥房門口,就看到夏月捧着一懷的木頭站在門外,旁邊還有景勝守着。
“二老爺,景勝說老爺不讓人進去,我這些...”
低頭看着一懷的木頭,夏月可憐兮兮地看着孫鳳白說道。
“將軍回來了?”
孫鳳白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衝夏月道:
“這麼笨,扔給景勝抱着不就行了。”
聽到這話,小丫頭立馬就樂了,開心地應了一聲,把懷裡的木頭一股腦兒全塞給了景勝,接着還撣了撣身上的衣服,把沾着碎木屑給拍乾淨。
孫鳳白等景勝抱好木頭後,便往前走要去推門。
“二老爺!老爺吩咐過了,不準人進去。”
“抱好你的木頭吧,有什麼事我擔着。”
說罷,他推開房門閃身就進了屋,接着便再次把門闔上。
因爲窗子和門都關着,光線透不進來,房裡的光線有些暗,孫鳳白舉步往裡間走去。
越過屏風時就看到魏青言和衣躺在牀上,怎麼又和昨天晚上一樣,不是都見好皇帝了,難不成現在是後遺症?孫鳳白疑惑地往裡走,走到牀邊見魏青言正閉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似地。
“將軍?”
輕聲喚了一句,沒得到迴應,孫鳳白忍不住又試探道:
“魏青言?”
說話的同時,他還動手戳了戳魏青言的手臂,結果手腕一緊,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拉着往前撲去。
驚呼一聲,孫鳳白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被魏青言緊緊抱着的,兩人具已經在牀上躺着。
“魏,魏青言!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你怎麼老做這樣的事。”
胸口因爲喘息劇烈的起伏着,孫鳳白緩着氣說道。
“陪我躺一會。”
沒有解釋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魏青言只是閉着眼睛說了這麼句話,並且在說話的同時還把頭往孫鳳白懷裡鑽了鑽。
胸前的負重讓孫鳳白一下就緊張了起來,剛纔的驚嚇退去,現在對於枕在自己胸前的那顆腦袋,他突然感覺很複雜,爲什麼他覺得此刻的魏青言看起來就像個孩子。
“魏青言?”
沒有回答。
“魏青言你起來一下。”
沒有回答並且沒有動作。
“魏青言,你的玉冠壓着我胸口痛!”
雖然不想破壞此時的氣氛,但是骨頭被東西磕着的感覺還是怪難受地,孫鳳白忍受不住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可憐的將軍大人,被仇人TX了,可憐的孩紙
蘑菇表示有你們的支持,不怕負分和批評,會繼續努力寫文的!
在此謝謝繁依寞顏和麪粉君的地雷~~╭(╯3╰)╮
PS:還有個好消息,就是蘑菇的現耽定製印刷徵集數目已經到了,HIAHIAHIA~
想到要有自己的實體書,好開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