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詭異秘事
郭振輝從醫院一路快步回到了所裡,他的目的地是來到東頭角落的地下室,那裡是解剖室。
解剖室的燈光全都打開了,亮晃晃的光亮在白瓷的牆壁上閃着刺眼的光輝,室內一片通明,置身在這裡,根本絲毫也感覺不出這是長年不見陽光的地下室。
郭振輝換上特製的工作服,態度嚴謹地站在法醫馮老的旁邊,此時的他和之前出現在醫院裡判若兩人。
“老馮,上級領導非常重視這起案件,你們可一定要認真檢驗,提出詳細報告。”郭振輝望着臺上的那具骨架道:“最好儘快根據骨架還原受害者的面部,讓附近羣衆幫忙辨認,首先確定死者的身份。”
“行了,你就別嘮叨了。工作是一個步驟一個步驟來的,你再心急也沒用,你還是到上面涼快去,我這裡完事後會去找你的。”
又再三交待了片刻後,郭振輝這才脫下工作服,回到辦公室,聯絡了刑偵科的其他同事一起研究起案子來。
據刑偵科的小娟介紹,在郭振輝前去醫院這段時間,他們的人在接到郭振輝提供的線索後,曾在第一時間前去找符家老小覈實情況。可最後的情況卻讓人很意外,符老太太因爲前幾天把腳閃了,一連幾日都是縣城裡的接骨師老胡師傅上門來給她醫治和換藥的,就因爲此,符老太太怕自己照顧不到春丫,這幾日都是把她鎖在家裡的,兩婆孫是哪兒也沒去。
“雖然是不具備作案條件,但並不能排除她有作案時間,你再多瞭解一些符家的情況,看看這段時間她和什麼人來往得比較密切。”這個結果早在郭振輝意料當中,只是他並沒有因此放鬆對符家的懷疑。
雖然情況瞭解的還不全,但從現有的情況來看,兇手並不是一個腦筋不清楚的人,那裡也並非兇案的第一現場。沒有血跡沒有打鬥的痕跡,甚至連雜亂的腳印也沒有,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兇手的思維相當嚴密。讓郭振輝在意的是現場找到的那塊碎石片,爲什麼兇手會將它遺落在現場,這並不符合兇手的慣例,還是兇手想通過這個,向發現的人傳達一個怎樣的迅信呢?
郭振輝點燃一支菸,狠狠地抽了一口,擡眼望着窗外皺緊了眉頭,看來事情比他想像得還要複雜。
“你還好吧?”
看着郭振輝離開後,納卡索再次溜回了病房,看着正發着呆地林曉鏡關切地問。
“我沒事。”
想到剛剛郭振輝說自己被下了毒,林曉鏡不得不暗暗責怪自己,爲什麼之前沒有聽羅之虹的話,果然這符家的人都心懷鬼胎,是信不的也接近不得的。而現在對於納卡索的接近,林曉鏡也不免有一朝被蛇咬的心態了,故此言語間十分地冷淡。
“毒未必是符家給你下的,你不要自以爲是了。”對於她的心思,納卡索能猜到一二。
“不是他們還有誰,難不成是羅阿姨嗎?”
當納卡索的視線掃過來的時候,林曉鏡似有些賭氣又有些針鋒相對地回敬了他一眼。
“你不覺得你現在妄下結論太早了麼?”此時的納卡索又恢復了他一貫的冷漠,有些嗤之以鼻地斜睨了一眼林曉鏡道:“對於警察來說,你或者我都更有可能是疑兇。”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林曉鏡氣得拿起枕頭就朝納卡索砸了過去。
納卡索輕輕一閃身,躲了開去:“你又不是真兇,何必這麼激動?”有這麼好的體力,不如陪我走一趟符家吧,讓我好好看看你們是如何對質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你大概不知道吧,郭振輝在來之前已經差人去了一趟符家瞭解情況。”納卡索故意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瞅了瞅她道:“可惜符家老小都異口同聲地說沒有見過你,這大概也是郭振輝特意跑到醫院來看你的主要原因,這裡面要不你說了謊,要不就是符家老小說了謊。”
“這怎麼可能,我確確實實是被符老太太救走的,我還和春丫說了好半天的話呢。”
“不要急,當然,還會有一種情況。”納卡索的臉上露出一種神秘的神情。
這模樣倒勾起了林曉鏡的好奇,她不禁開口問道:“什麼情況?”
“暫時先不告訴你,等明天去了符家以後再說。”納卡索淡淡地迴應道。
林曉鏡在這個時候只是有些討厭納卡索,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和沐青遠這麼地神似,可爲什麼就是對他產生不了親近的感覺呢?也許終究還是因爲他只是納卡索,不是沐青遠。
對於納卡索下的每一個決定,林曉鏡此時並不知道其實每一步都和自己息息相關的。
這一晚,納卡索留在了醫院。不管羅之虹如何的喋喋不休,還是羅素英不止一次投遞過來的不友善,納卡索全當沒有看見。
而林曉鏡對於納卡索不請自留的行爲感到非常地不自在,你想要是一個和你不熟識的人坐在你面前盯着你,你還會有睡意嗎?
如坐鍼氈,正是林曉鏡目前的寫照。
“我都說了,明天同你一起去符家,你以爲你是誰?你待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噓!安靜些,別一直講話了。”納卡索笑了笑,將眼睛半閉起來輕聲說道。
看到他越是如此,林曉鏡越是全身僵硬,雙手用力地揪着身邊的被單:這人完全就是一個無賴。
“我身上可沒錢。”
半晌,納卡索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啥?”林曉鏡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有說夢話的習慣,不過她倒是很有意識地接了一句問道。
“你如果繼續凌虐它的話,我就只有把你交給郭警官了,相信他會非常樂意再次見到你的。”說這話的時候,納卡索已經半閉着眼睛,即使不睜開雙眼,光憑那丁點的動靜和對她的瞭解,納卡索也知道此時的她情緒快要抓狂了。
果然哪,這人有病,是萬萬不能去招惹的。林曉鏡深吸了一口氣,翻轉身子躺平,拉過被子蓋好,不再理會納卡索了。她也知道這晚上要是沒睡好,白天哪有精神外出呢,所以她絕對不是向那個人妥協了。
原以爲會睡不着,沒想到只才一會兒,林曉鏡就睡着了。只不過凌晨三點的時候,林曉鏡被一陣異樣的響動驚醒了,透過緊閉的病房門的縫隙,能看到外面的光亮,聽到吵吵嚷嚷又雜亂的腳步聲,其中還夾雜着一些謾罵的穢語。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林曉鏡還是疲憊地睜開了眼睛,拿起牀頭的外衫披在身上,起身走了出去。
“聽說被偷了,醫院的兩個櫃子裡裡外外都被掏了個乾淨,窗臺上還留有泥濘的腳印呢。”
“我剛去了一趟廁所,就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了,好象有看到一個人影,不過沒看得太清楚。”
“應該沒丟什麼值錢的吧,聽你們說着都挺嚇人的。”
外面聚集了很多病友,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着,林曉鏡大概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正打算回房繼續睡覺的她,卻被身旁的納卡索輕拍了一下。
“穿上衣服,悄悄地,我們現在去符家。”納卡索一邊觀望着衆人,一邊低聲地說道。
“現在?”林曉鏡反問道:“這才幾點啊?”
“趁熱要打鐵,現在這個時間溜出去最不打眼,辦完事也能儘快趕回醫院,你也不想繼續被郭振輝懷疑吧。”納卡索將林曉鏡推回了病房裡,並順帶捎上了門,自己就站在外面看着熱鬧。
林曉鏡很快換好外出的便裝,有些許不自然地走出了病房。納卡索忙走了上來,在那病房的門鎖上擺弄了幾下,只聽“咔嗒”一聲,門就鎖緊了。
“好了,咱們這就走吧,這會兒就沒人知道你不在裡面了。”
看着納卡索縝密的心思和冷靜的做事態度,林曉鏡不免有些好奇:難道是職業關係嗎?
納卡索帶着林曉鏡從圍看熱鬧的人羣后方出去的,那裡是醫院的後門,一路上沒有碰到一個人。出了醫院,他們便快步向着通往符家目前住地的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