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須仙皇披散着長髮,嗤笑一聲,高聲喝道:“你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但是你說的這些,你自己又能做到多少?”
秦霖宇的目光有些暗淡,聲音中帶着些許悲涼,目光迷離,望着天邊,幽幽道:“尋仇方面,我無可奈何,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爲人子女,無論如何都要去報,但是,我確確實實有着我所珍惜的東西,正是因爲這些,我才能堅強地活到現在!”說着,他指了指空中的那副畫面,此刻陸詩嫣也已經來到了出口處,與軒轅靜等人站在一起,彷彿正衝着他甜甜的微笑。
若須仙皇緩緩鬆開了秦霖宇,偉岸的身軀徹底地癱軟在了地上,彷彿剛纔的一波激動,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氣,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縱聲狂笑,笑聲中充滿了悔恨和釋然。整個空間,都被他的笑聲震得劇烈晃動起來。
“前輩,我可以走了麼?”秦霖宇輕聲問道,此刻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地和陸詩嫣軒轅靜等人團聚。
“
“等等,年輕人!“若須仙皇緊緊抓着秦霖宇的手臂,彷彿身陷絕境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道:“年輕人,等等,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秦霖宇遲疑了片刻,道:“願洗耳恭聽!”
若須仙皇壓制着激動不已的心情,努力調勻氣息,做完這一切後,方纔緩緩道:“想當年,在玄界的十二仙皇中,我是實力最強的一個,堪稱玄界第一人,但是,每當天妖皇現世的時候,我獨自迎戰,總會被他打成重傷,我難以嚥下這口惡氣,於是聯合剩下的十一位仙皇,聯袂對付天妖皇,終於,再一次戰役中,我們擊殺了他。我也一躍成爲了玄界的英雄,受萬衆愛戴。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長時間,第二個天妖皇出現了,我們十二仙皇再度出擊,這次,我卻被自己的同伴暗算,死於非命。”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悲愴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感傷,一隻手死死抓着疼痛不已的胸口。
“他們爲何要暗算你?”秦霖宇出聲詢問道,這位皇者的經歷,倒是勾起了他的幾分好奇。
若須仙皇慘然一笑,道:“自然是爲了我的權利,我當時在玄界,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利,他們在將我除掉之後,就瓜分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我身死之後,由於怨氣沖天,靈魂猶然不滅,在四周遊蕩着,終於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和你一樣的年輕人,他指點我,讓我將我將僅存的財富的若須界墜入人間,並且設下重重障礙,最後的幾個選擇更是考驗人性情的點睛之筆,當遇到選中第二個選擇的人的時候,便是我的靈魂徹底超脫之日,我將信將疑,但萬般無奈之下也只得一試,經過千百年的等候,我終於等到了你,年輕人,你讓我明白了活着的意義!”
秦霖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原來你不不辭辛勞,讓若須界進入人間,還有此等目的。其實,我的幼年頗爲不幸,人生遭逢兩次鉅變,陷入絕望,之後的十年,我一直在思索,活着的價值,終於,今日在看到一個女子爲我而死的時候,我才明白,活着,就是爲了守護某樣東西,對你很重要的東西!”
這時,若須仙皇的身體已經變得有些虛無,一道道彩色的光芒從他的身上飛出,直射天宇,秦霖宇心中清楚,這代表着這位皇者的心結已經解開,靈魂得以超脫了。
“年輕人!”若須仙皇臉上帶着釋然的笑容,道:“你年紀輕輕,已有如此高論,來日必成大器,現在的我,並無什麼東西可以贈你,能拿出手的,也只有這一身的功力和若須界了。”
說着,他將一個手臂搭在了秦霖宇的肩上,一道道能量流進了後者的體內,整個大廳,被一片刺目的光芒籠罩了起來。
秦霖宇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發現自己的經脈竟在這一刻被生生拓寬了不少,浩瀚的能量源源不斷地流入自己體內,擋在自己前方的一個個瓶頸被攻破,恍惚間竟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陡然,他感到時間倒流起來,過往的種種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了腦海中,緊接着,他精神一振,發現所有的事物都靜止在了原地,好似自誕生以來就從未移動過,旋即,時光又飛速前進起來,穿過浩渺的煙雲,一直延伸的很遠的地方……
過了很久,他才恢復意識,這時,他赫然發現,若須仙皇一頭烏黑的頭髮已經變得蒼白如雪,臉上滿是深深的皺紋,剛纔英氣逼人的中年人已經變成了一個氣喘吁吁的老者。
但是,這個老人的臉上卻掛着會心的笑容,聲音中飽含謝意,道:“年輕人,我已將你的功力提升到了滅天頂峰,若須界縮小後也會跟在你的身邊,我能給的你的也只有這些,現在,我要開始自己的新生了。”
說罷,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起來,最後完全消失,秦霖宇微微鬆了口氣,隨手一揮,一條通往出口的道路就出現了,此刻,他已經清醒地感覺到,整個若須界,已經與他連爲一體了。
秦霖宇又望了望四周,再確認這若須界再無事情後,就朝出口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他的前方就很突兀地出現了一條道路,三個人從路的另一頭走來,遠遠望去,依稀可見這三人分別是若須界的管理者若鬚子,第一關出現的彪形大漢還有第三關的那個人身蛇頭的怪物。
三人一見到秦霖宇,就齊刷刷地跪下來,喊道:“拜見主人!”
秦霖宇有些發懵,但是轉念又想到了若須仙皇的遺言,恍然大悟,心道:“原來,我已是若須界的主人了。”
“你們都起來吧!”他點頭笑道,三人同時起身,若鬚子抱了抱拳,呵呵笑道:“恭喜主人得到若須界。”
秦霖宇點頭一笑,又掃了掃另外兩個人,問道:“這二位如何稱呼?”
那名大漢聲音粗壯渾厚,如同悶雷滾動,一拍胸脯,道:“俺叫牛坤,主人叫俺老牛即可。”
秦霖宇點點頭,目光又看向蛇頭人,後者口中發出了幾聲嘶嘶的聲音,並未說話。
若鬚子趕忙解釋道:“他叫蛇南,本體乃一頭通天巨蟒,多年前已經化形成功,但是後來爲救老主人受到重創,就變成了這種人不人獸不獸的怪物,並且連說話的本領都沒有了。”
秦霖宇瞭然一笑,道:“還真是忠誠!”
蛇南嘴角微微揚起,彷彿在衝着他微笑。
若鬚子接着道:“主人,您現在恐怕還不知道若須界的玄機吧?”
“玄機?”秦霖宇詫異道:“究竟有什麼玄機?”
牛坤朗笑一聲,道:“咱若須界,可是玄界第一至寶,玄機可是多着呢。”
若鬚子笑容和藹,道:“不錯,正如老牛所言,若須界其實是一個靈氣充足的修煉場所,在這個地方修煉,速度等於外界的三倍。”
秦霖宇點點頭,道:“的確如此,我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一點,只是,剛纔老牛不是說好處多多嘛?”說着,他向牛坤眨了眨眼,對於這個憨厚豪放的大漢,他很有好感。
若鬚子笑道:“若須界另外一個功效,就是避難,在主人遇到強敵的時候,可以鑽進若須界來,讓敵人束手無策。”
秦霖宇面露,道:“這件事說得輕巧,但是若須界長久矗立在這裡,我總不能爲了不遇到強敵,總在這附近活動吧。”
牛坤大笑一聲,道:“主人到底還未飛昇玄界,閱歷太少啊,若須界這個東西可大可小,主人可以隨身攜帶,您只需一個念頭,便可以進出自由!”
秦霖宇眼睛一亮,聚精會神起來,牛坤聲音渾厚,接着道:“並且,若須界可以變換成各種形狀,混淆敵人視聽,偷襲保命,樣樣精通啊。”
秦霖宇感到心中一陣激動,他做夢都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玄妙的寶貝,並且還落在了自己手裡。
若鬚子看着秦霖宇驚訝的表情,笑了笑道:“主人現在得到老主人真傳,身處滅天頂峰,在這個世界也算是無敵,所以暫時還沒有動用若須界的必要。”
秦霖宇搖搖頭,道:“其實,我非常需要一個有助於我練功的寶物,因爲我的家族有一個宿命,若無法在踏入滅天級的二十年內進入玄級的話,家族的傳人,就會化作宇宙的塵埃。”
若鬚子的身體猛地一震,牛坤和蛇南的眼中也上過一絲驚恐,三人對視了一眼,若鬚子輕嘆一聲,道:“原來,您就是那個被詛咒的一族,張氏一族的傳人?”
秦霖宇嘆息道:“不錯,我也是過了很多年之後才知道有這麼回事,只是,我一直在納悶,詛咒我們一族的人,究竟是誰?”
“當前玄界的霸主,雲光仙皇!”牛坤拳頭緊握,惡狠狠地道:“就是這個狗賊,當年陷害了老主人,可憐老主人當時並無防備,連進入若須界的機會都沒有。”
“雲光仙皇……”秦霖宇輕聲呢喃着這個名字,眼中上過一道凌厲的殺機。
若鬚子沉吟片刻,接着道:“滅天級實際就是人玄級,所謂的二十年內達到玄級,就是從人玄級突破地玄級,但是這種突破着實艱難,非但要有能量上的積累,還要參破時間和星辰的奧妙!”
“時間和星辰的奧妙?”秦霖宇震驚道:“此話怎講?”
若鬚子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達到天級,實際上是參透了空間,懂得掌握空間之術,而從天級到滅天級,卻要參破時間的奧妙,也就是說,到了滅天級,可以自由操控時間,滅天初級可以讓時間倒流,滅天中級,可以停止時間的流動,而到了滅天頂峰,就可以讓時間加速。”
秦霖宇深吸了一口冷氣,在這麼一瞬間,他彷彿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終於知道,當年,楊志卿爲何可以讓八腳怪在一瞬間變成一頭幼獸,李天涯爲何可以將當年的事情投射到水幕上,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們可以自由掌控時間!
牛坤聲音洪亮,接過話頭:“對於時間的掌控,在迎敵對戰的時候可是大有裨益,時間後退,可以讓你的敵人變回最弱小的時候,時間停止,可以使敵人在一瞬間靜止不動,任人宰割,時間加速,就是讓對手快速衰老,一個人一生再怎麼厲害,老了之後,也就是他孃的一堆爛骨頭。”
秦霖宇聽得越來越入神,眼睛也是越睜越大,過了很久,放在緩過神來,他忘了三人一眼,難以置信地道:“那我現在,豈不是可以讓時間加速了?”
牛困一拍巴掌,道:“誰說不是呢!”
秦霖宇的眼中,寒光迸射一時間構思出了很多計劃,自己的仇或許可以既往不咎,但是父母之仇不可不報,崇陽劍派和青陽真人,必須滅亡。
“若是主人有什麼不懂,還可以問我們,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若鬚子的聲音傳來,秦霖宇精神一振,從沉思中走出,道:“你們可以先行回去了,我也必須出去見見我的夥伴們了。”
三人同時躬身退去,秦霖宇腦海中念頭一閃,一條通往出口的道路就憑空出現了。
“果然好使!”他欣喜地嘀咕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剛一走出若須界,他就看到前方正有人向着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