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的是骨子裡對歷史有着割捨不掉的感情,當時張小公爺還專門研究過一番。
發現這種注音法其實也差不到哪裡去,後世夷州的小學生基本經過十週的學習都能應用。
當日,要更加熟稔的話那麼就得學完後多加練習了。
至於爲啥要讓李徵伯他們去找古籍,那是因爲小公爺只記得這些符號是來自於古籍啊!
但來自於那些古籍這個事情,他真沒有研究過。
“好!此法大好!!”
方信之現在幾乎激動的就要蹦達起來了,而李徵伯則是矜持的笑了笑。
躬身對着方信之輕聲道:“且此法學生已經在莊子裡、災民中試行練習了……”
“少年人九成可在二旬內基本掌握,運用自如者約爲三成。”
卻見李徵伯說着,又拿出一個本子遞給了方信之:“月餘基本掌握,以此推算兩月左右多數可掌握此法。”
“成人者稍慢,且成人多數僅得下工後可學。是以成效稍差,迄今掌握者約二成。”
這已經不錯了,非常的不錯了!
“恩師言僅有此韻依舊不足,當編著字典匹配用之識字、識詞。”
李徵伯對着方信之微微躬身,輕聲道:“恩師言,《說文解字》刊行多年迄今已顯弊端。”
“畢竟漢朝迄今千年矣,字句、讀音、查法皆可更進……”
“何不趁此機會將其改制,再以‘帝國庠序教諭部’之名義刊行,以振聲威?!”
這話說的方信之不由得兩眼放光,原來玉螭虎早給老夫安排好了啊!
事實上對現代影響極深的字典,或者說是現代字典的雛形的確就出現在明朝。
那是萬曆年間國子監太學生梅膺祚梅誕生所著,其曰《字彙》。
可惜史書並沒有太過記載他的生平僅知其爲太學生、宣城人,甚至連生卒年都沒有。
僅僅是根據《字彙》遺作推算出,他應該是存在於萬曆年間。
《字彙》不僅首創按筆畫多寡排列部首和單字,且將《說文解字》的504個部首歸類合併爲214部。
於字釋義言,《字彙》較之前者則更加完備。
引證詳博、皆標出處,不僅有經典中的常見義亦有後代的通行義。
其所標釋義大多確鑿,其形制已接近後世大中型字典之體例與規模矣。
方信之能想到的卻是更多,他可不是梅膺祚這樣沒有根底的一屆國子監太學生。
他方信之現在假假那也是國朝重臣、一部尚書啊,若是推行開去這教化之功誰能隱之?!
到時候這字典一出,誰還敢小覷於庠序教諭部?!
“此事老夫辦了!!”方信之的眼珠子都紅了,呼啦一下站起來一巴掌“啪~!”的拍在了臺上。
拍完臺子轉過身來死死的盯着李徵伯,狠聲道:“徵伯只需幫老夫此事,事成則老夫必有厚報!”
卻見李徵伯肅然起身後退兩步,正冠撣衫恭敬長揖到底。
“恩師教導,畢生所學當於國有利、於民有利!身體力行,救數十萬災民於危難、戰韃靼于歸途……”
“家父教導,若所學道理不能用之學其何意?!”
李徵伯說着,緩緩起身一臉堅毅的望着方信之沉聲道:“恩師命學生於此等候,便是要讓學生爲大人效力!”
“以從恩師之處所學義理、學識,皆用作國、民之利!”
“是以,即便是大人不說學生亦當自請效力!!”
方信之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沉聲道:“好!!西涯公、玉螭虎之大才、報國之心,可見一斑矣!”
李徵伯笑了笑,請方信之坐下。
而後又拿出了一本草稿,但這草稿就比較潦草了。
上面的字跡甚多,不僅有玉螭虎的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女子所謄抄的痕跡。
“古之著書時有標符,用於註釋抑或釋意。”
“然點句、釋意之標符多不統一,且各有釋意。以致紛亂不堪、多有遺失,其意難解……”
其實標點符號這個事情古已有之,但因爲大家用的很隨意、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
所以導致的問題就是,這個符號很多時候你完全沒法摸清楚作者到底是想表達什麼。
闢如出土的戰國竹簡可以見“└”型符號,據研究此號多用於文之收束。
又如“▄”,研究後發現其兼具了現代逗號、句號之意。
而古籍中以曾提及標點符號的應用,譬如《宋史·何基傳》。
其中贊何基曰“凡所讀書,無不加標點。義顯自明,有不待論說而自見。”
此外,《增韻》、《說文解字》多有關於標點符號之載。
然而還是那句話,大家不統一啊!
這個符號在你的書裡是一個意思,到了他的書裡卻又成了另一個意思了。
搞的大家都跟着一臉懵逼,除非原作者解釋或者有人註釋不然基本不知道他到底啥意思。
還得結合這個作者的其他文獻,或者同時期的其他文獻連蒙帶猜的去估算意思。
“觀歐羅巴書文,亦覺標點規範刊行極爲要緊。此當慎之,亦當行之。”
“事若成,則大益矣!”
臥槽!那必須大益啊,方信之甚至能夠想象得到一旦自己把標點符號規範、推廣開來會是什麼結果。
再結合聲韻、字典,自己這庠序教諭部那是穩穩的在朝堂上站住了腳跟了。
甚至在仕林、讀書人中的聲望,將直接越過禮部攀上頂峰!
再往下看,則是張小公爺直接把自己後來的標點符號給拿出來用了算逑了。
“句意義足,則記‘。’、意未足,則記‘,’……”
“意雖不足,而義與上句合,則記‘;’、又意未足,補句,則記‘:’……”
方方面面、點點滴滴看的是方信之如癡如醉,頓時覺着這張小公爺莫非真的是仙人洛凡乎?!
從音韻到字典、再到這標符應用,仔細尋思幾乎不可能由一人之手出之。
尤其這標點,看起來更像是經過多次調整後之結果。
音韻亦瞧着,似乎是多次修更適應之結果。怎麼看,都不似出自一人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