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澗看着王老寶淡淡道:“官府辦案也需要向你解釋嗎?今日有人說見你窩藏殺人兇犯張屠夫,特此前來搜查!”
王老寶臉色大變,“大...大老爺!這...這是哪個王八蛋胡說八道的,草民一向安守本分,怎麼會窩藏殺人兇犯呢?還有那張屠夫,不是已經逃走了嗎?再說,雷捕頭他們剛纔也已經搜查過了,並未發現有人,草民是冤枉的啊!一定是有人想陷害草民的。”
徐秋澗面無表情道:“有沒有冤枉你,我們再搜查一遍自然就知曉了。走吧!我們進去。”說着邁步朝王老寶家裡走去,雷捕頭等一干捕快也趕緊跟了進去。
王老寶眼皮直跳,跟在後面邊走邊道:“大老爺哎!草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
“這天下這麼大,那張屠夫早就逃之夭夭,沒準已經逃到外地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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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爺,你到倒是聽我說啊!草民真的沒有窩藏張屠夫。哎...哎,雷捕頭,你...你別推我啊!”
“......”
王老寶一直鬧鬧叨叨的跟在徐秋澗身邊,徐秋澗眉頭擰在了一團,回頭瞪着他,道:“你若再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沒了,本官便將你帶回衙門,治你個擾亂公務之罪,你信不信?”
“大...大老爺,我...”王老寶還想說些什麼,但話剛到嘴邊,徐秋澗身邊的展龍就抽出佩刀,擋在他脖子前,喝道:“休得再言,否則我先將你的舌頭割下來!”
王老寶癟了癟嘴,果然不敢在多說什麼了。
來到屋外,徐秋澗看向王老寶問道:“你家有幾口人?”
“俺家人少,俺爹孃早早就過世了,除了俺和俺媳婦兩人外,另外尚有一子,如今在外地做長工!不在家裡。”王老寶老實回答道。
徐秋澗微微一笑,隨手指着屋邊一根青竹晾衣杆,道:“既然如此,你家如何來的這麼多衣物?”
王老寶面色一陣抽搐,“這...這都是草民的衣物,有些都是好幾年前的了,雖破舊的厲害,但一直沒捨得扔,今天俺媳婦全部拿出來翻洗了一諞,全晾在這裡了。”
“是嗎?但我看這些衣物大多都是蓬鬆寬大,你一瘦小之人何以會穿這些衣物?”
“這...這...草民喜歡寬大一點的衣物,這樣夏天穿着涼快舒服!”王老寶一陣躊躇後賠笑道。
徐秋澗淡淡的憋了他一眼,笑而不語,又朝屋裡走去了,只見一中年婦人正在屋裡收拾竈臺,見徐秋澗等人進來,面上有些慌張,趕緊過來施了一禮,便站到王老寶身後去了。徐秋澗看了那婦人幾眼,王老寶立馬賠笑介紹道:“這便是俺媳婦...”
王老寶的家只有三間房,雖不算大,但都是木質結構,日子應該過得不算差。徐秋澗在三間屋裡轉悠了一會,又看向王老寶夫婦,兩人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徐秋澗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濃濃的藥香味,卻見竈臺上煎熬這一砂鍋的藥,正熱氣騰騰的不斷沸騰翻滾着。
“怎麼?你們家有人生病了?”徐秋澗問道。
王老寶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額頭不由得冒出了一絲汗珠,“是...是...是俺媳婦,她...她生病了!”說着又大有深意的瞪了自己媳婦一眼。
那婦人有些慌張,哪裡還不知道王老寶的意思,頓時手扶額頭,裝作一副病怏怏的狀態。
“你那媳婦得了什麼病呢?”
這次不待王老寶說話,那婦人就自己回答了:“大老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下春雨時民婦了偶感風寒,一直覺得頭腦暈沉疼痛。才叫相公幫民婦抓了這幅藥回來煎熬的。”
“頭腦暈沉,那確實是小感冒,大概是季節變化引起的!”徐秋澗點了點頭,隨即又來到竈臺前,輕輕打開砂鍋蓋子,看着鍋裡,有些詫異道:“咦!好像不對吧,我看這藥鍋裡面的藥並不像是治療普通感冒的藥物,反而像是治肺癆的藥吧!”
兩人臉上同時變色,王老寶心裡有些發涼,感情這位大老爺也懂醫,竟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治肺癆的藥!使勁白了身邊的媳婦一眼,像是在責備她剛纔慌不擇言。
“好啊!你們兩口子串通起來欺瞞官差,真是大膽包天!一會跟我們回衙門吧!”雷捕頭面色鐵青,忍不住呵斥威脅起來。
王老寶雖有些慌亂,但卻仍有些底氣,道:“大老爺,雷捕頭,就算草民欺騙了你們,但這和我窩藏兇手有什麼關係呢?你不可能就因爲這鍋藥就要帶我們回衙門吧!”
徐秋澗並不動怒,笑道:“當然有關係了,我記得沒錯,張屠夫家的娘子,可能就患上了肺癆之症,你這鍋藥不會是爲她煎熬的吧!”
這次王老寶再也沉不住氣了,忍不住驚呼出口,“你...你怎麼..."但話剛說一半,趕又緊捂住嘴將剩餘的話嚥了回去。
徐秋澗笑而不語的看着二人,那婦人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說道:“大老爺,所謂做賊要拿髒,捉姦要在牀,有本事,你就自己搜啊!搜到了我們無話可說,但若是沒搜到的話,我夫婦二人就算是拼盡家資也要到順慶知府大人那裡去狀告你一個無視百姓之罪!到時恐怕對大老爺你的政績...哼哼...”說着,婦人面上閃過幾絲自得。
“嘿!你這刁婦,竟敢威脅我們大人......”一干捕快聽得很不樂意,出言訓斥起來。
徐秋澗擺了擺手,制止了捕快們的呵斥聲,看向婦人,笑道:“好呀!事實勝於雄辯,我們就讓事實來證明好了。”
那婦人剛還有幾分得意的表情,見徐秋澗從容鎮定的表情,頓時凝固了下來。只見徐秋澗朝雷捕頭幾個捕快道:“你們將大門旁邊的這個大櫃子搬開!”
王老寶夫婦這次臉色算是刷刷的全白了,面上焦慮擔憂的神色坦露無疑, 王老寶回過神來,趕緊攔在大櫃子面前,焦急道:“大...大老爺!你...你這是幹什麼?你無緣無故動我們家櫃子幹嘛?”
徐秋澗道:“當然是搜查兇犯啊!你家娘子剛纔不是說了嗎,讓我們自個兒搜,若搜不出來,她還要到知府大人那裡去告我呢!我現在懷疑兇犯就藏在你這櫃子下面,固然要搬開櫃子檢查了。”
王老寶臉色比吃了個死孩子還難看,轉頭瞪着自家媳婦,大聲罵道:“你這死婆娘!沒事亂說什麼話?大老爺是青天大老爺,你怎麼能去告他呢?”說着有賠笑的看着徐秋澗道:“大老爺!我家那口子也只是說說罷了,不會真的告你的。”
徐秋澗面色一沉,對一旁一個護衛道:“拉開他!把櫃子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