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龍登詢問了案情,但徐秋澗很失望的告訴了他實情,老鐵頭確實屬於驚嚇致死。徐秋澗提出建議,到滿江紅花船去找人問問!李龍登點頭答應了,並說要陪他一起去。
隨即,兩人帶着錢捕頭和幾個衙役來到了滿江紅花船,由於柳慧兒的死,夢鴛鴦花船的生意一蹶不振,滿江紅花船則增添了十二個如花似玉的,國色天香的姑娘,生意很快便壓過了夢鴛鴦,如今已是嘉陵江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頭號花船了。來到滿江紅花船上,鶯歌燕舞,笑語連珠,大膽而又放蕩的姑娘們一下就圍了上來。
爲了不引起人的注意,一行人都改換的便裝,所以姑娘們都不知道徐秋澗等人是衙門的人。說話也就大膽的很。
“哎喲!幾位爺,真是稀客啊!你們好久都沒來了,真是讓我們想死了!”一個姑娘一過來來就對徐秋澗拉拉扯扯的,畢竟徐秋澗在一行人當中是最顯眼的。當然,男人在花船上賣相可不成,只要你有錢,無論是酒糟鼻子幾鬥眼,還是白鬍子老漢武大郎,都有姑娘會喜歡的。
很快李龍登和錢捕頭等人周圍也圍上了不少的姑娘,李龍登是最反感這種場面的,眉頭都擰到一起去了。錢捕頭和一幫衙役倒沒這麼反感,反而還有些激動,他們個個壯得似頭牛,都正值旺年,對女人的渴望自然比年近半百的李龍登要強得多。若是沒有李龍登和徐秋澗在,恐怕已經迫不及待左擁右抱了,但現在也只有乾瞪眼。
徐秋澗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道:“姑娘這話說的不對吧!本公子還是第一次來你們這裡呢!怎麼會是好久沒來了呢?”
那姑娘俏臉一紅,嗔道:“公子欺負奴家,明知道這些話都成了我們的口頭禪了,一時改不過來,還故意挖苦奴家!真是壞死了!”說着還捶了捶徐秋澗的胸膛。
徐秋澗可不敢和這些女子糾纏,恐怕這裡每個姑娘都經過特殊培訓,個個嬌媚得跟只狐狸似的,連忙道:“你們去將老鴇叫出來吧!我們要見她!”
這些姑娘在風花場上待的久了,眼睛磨得比針還尖,見徐秋澗等人穿着,就知道是有錢的主,趕忙下去了,不時便帶着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出來了。這婦人徐秋澗見過,就是曾在黃道明的府上,阻止呂小小自殺的那個女人。
老鴇眼睛明亮,搖擺着柳枝,花枝招展的朝着幾人走了過來,但眼睛在徐秋澗臉上一定,不由得喜笑顏開了,“原來是徐大人啊!妾身有失遠迎,失敬...失敬...”說着又福了福腿,老鴇自然也認得了徐秋澗,上次若不是徐秋澗,呂小小恐怕就真要被賣了,對之倒是客氣的。
徐秋澗擺了擺手,道:“老媽媽無需多禮,這位就是我們順慶府的新任知府李大人,你先見過他吧!”徐秋澗又給老鴇介紹了李龍登。
老鴇一聽,是知府大人,頓時身子都一陣哆嗦,趕緊走到李龍登身前,下了跪,其他姑娘一見,也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知府大人前來,妾身有所怠慢,還望贖罪!”老鴇道,她清楚知府什麼官,那可是朝廷正四品官員,跟曾經的黃道明一樣,順慶府的頭一號人物,以後還得仰仗他呢!
李龍登只輕嗯了一聲,讓她們起來了,又道:“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本官今日和徐大人前來,雖是一身便裝,卻也是爲公事而來,希望你們能老實配合,知道嗎?”李龍登雙手背後,淡淡的話語,卻透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老鴇心裡一稟,卻只好點頭答應,不敢說二話。李龍登看向徐秋澗道:“徐大人,接下來就由你來問吧!本府在一旁聽問就行了!”
徐秋澗一抱拳,點頭答應了,看向老鴇和一干姑娘,道:“本官且問你們,昨日老鐵頭是否來過你們的花船?”
“是昨晚被女鬼嚇死的那個人嗎?大鬍子,個頭矮的?”老鴇還沒說話,一幫姑娘裡就有人回答了,徐秋澗定神一看,是一個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大眼汪汪,面上稚氣未脫,看上去竟只有十三十四歲。徐秋澗一陣揪心,這樣一個小姑娘,若是拿到21世紀去,鐵定還是個揹着書包上學的小丫頭,這萬惡的古代,居然卻淪落到這種地方,真叫人忍不住一陣心疼。
徐秋澗眼睛一亮,良久看着那小姑娘,道:“怎麼?你知道?”
見徐秋澗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那小女子俏臉都紅了,點了點頭,道:“我聽別的人說起過,昨天好像...”小姑娘剛要繼續說下去,前面的老鴇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那小女子頓時不敢說話了,還滿臉驚恐的看了看老鴇,低下了頭去。
徐秋澗眉頭一皺,看着老鴇道:“老媽媽是不是最近嗓子不舒服,着涼了?”
那老鴇借坡下驢,道:“是啊!徐大人,最近幾天溫度回升,很容易就着涼了,妾身確實偶感了風寒。”
“既然如此,我們衙門有一個大夫,專治風寒的,要不你跟我們回一趟衙門,幫你治治啊!”徐秋澗說話間,聲音已經沉了下去。
老鴇是精明人,怎麼聽不出徐秋澗的話外之音呢!趕緊求饒道:“大人贖罪,都是妾身多嘴了,您問吧!妾身再也不敢多嘴了!”
後面的李龍登也面色陰沉,道:“你這刁婦,再敢慫恿威脅這裡的姑娘,本官定將你帶回去重打一百大板!”
老鴇嚇壞了,一百大板,還不得要了她的老命,趕緊點頭稱是,不再吱聲了。
徐秋澗重新看向那低着頭的小姑娘,道:“姑娘,你有話不妨直講,老媽媽不敢責罰你的!”
可那姑娘擡起了頭看了徐秋澗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鴇的背影,卻還是不敢說,低下了頭去。顯然對老鴇很是畏懼的。徐秋澗心裡一橫,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那小姑娘身子一顫,以爲聽錯了,又擡頭看向徐秋澗,見徐秋澗滿臉認真的表情,頓時心裡既高興又委屈,汪汪大眼裡已經淚光瑩瑩了,她本就不願意呆着這裡,只是迫不得已才被父母賣到這花船的,現在有人替她贖身,當然喜出望外了,重重的點了點頭。
徐秋澗看的出來,這小姑娘也是身世可憐的人,年紀這麼小,就來到這樣的地方,被迫去做自己不願意的事,尤其是她剛纔望着老鴇那嚴厲的眼神,臉上露出的恐懼表情,可想而知,這姑娘天天是招到如何的對待,這深深的促動徐秋澗的同情心,這纔想爲這姑娘贖身的。
徐秋澗看着滿臉驚喜的小姑娘,又道:“但你要將你知道的告訴我們!知道嗎?”
“嗯!”小姑娘又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昨天我看到過那個人,他來過我們花船的!”
“他和誰?有幾個人?”
“我不知道,昨天我只是在船外見他喝醉了,從船樓裡出來,跑到船邊朝江裡面嘔吐。”女孩失望的搖了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