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回事?”白楊問身旁探着脖子瞧熱鬧的村民,其中一個婦女看起來十分三八,她告訴我們,裡面那一對老夫婦,是王家明的父母,那兩個小孩,是王家明的一對兒女,而那個被罵的女人,就是和人私奔的他的老婆。
“哦。”我點點頭,問,“他老婆又回來幹什麼?”
那婦女看了我一眼,對着那女人呸道:“回來幹什麼?回來找打!臭不要臉的,呸!”
另一個看起來面善的老頭說:“你也不要這樣說嘛,人家畢竟還是小孩的媽媽,回來看下小孩哦。”
那婦女不依不饒,罵道:“她還有臉回來看小孩?她要不要臉哦!”
老頭嘆了口氣,搖搖頭不再說話。
這時王家明母親突然停止了辱罵,把女孩往老伴懷裡一推,跑到牆角拾起根棍子,照着那女人的腦袋就砸了下去。“哎呀!”
周圍發出一片驚呼,那女人居然不避開,讓棍子硬生生地砸在了腦袋上,很快,一縷細細的鮮血從她的額頭冒出,沿着鼻樑順流直下,劃過嘴脣,流到下巴,一滴一滴地掉在她的胸前和腳下。
“嗚嗚……媽媽……”那兩個小孩見狀,像瘋了般地哭叫起來,王家明父親死死摟着他們,任他們哭鬧,就是不讓他們靠近自己的母親。
這時有人看不下去了,跑去勸阻,他們奪下王家明母親手裡的棍子,說不能這樣,會出人命的,他們又推搡着王家明的妻子,勸她說你還是走吧,別站在這兒惹人家生氣。那女人戀戀不捨地看了眼孩子,扭過頭淚如雨下,終於還是走了。
她沉重地、一步一步地挪開,如行屍走肉,任憑兩個孩子在後面哭叫,她再也沒有回頭。
王家明的老母親依舊罵不絕口,朝她的背影吐口水,直到再也看不見她,才怒氣衝衝地收了嘴。
我不知道那女人出於什麼目的做出了拋夫棄子的事情,可在這一刻,我是同情她的。
我聽到那面善的老頭輕輕地嘆道:“可憐哪。”
女人走了,王家明的老父母把兩個孩子拉進屋裡,關上了大門,看熱鬧的村民們嘀嘀咕咕的,陸續散去。
我問:“怎麼辦?還方便進去問不?”
白楊看看緊閉的大門,說:“我看不方便。”
我說:“要不找村民問問吧,都一個村的,應該知道埋在哪兒。”
我們追上那位和善的老頭,向他打聽王家明的墳地所在,老頭的確很好說話,也不好奇我們的來意,他告訴我們,王家明的墳地就在公路另一邊,走過荒地,山腳下有一片墳地,本地人死了都埋在那兒,看看墓碑就知道哪座是他的。
白楊把車開到公路邊,拿起準備好的大瓷碗,我們下了車。墳地集中在山腳下,東一個西一個地淹沒在荒草中,顯得凌亂而荒涼,墓碑都不高,只有小小的一塊,遠遠看去,只能望見一片廣袤的荒草。
在穿越這塊荒地時,我對眼前所見感覺十分熟悉,這應該是我夢中來過的地方,在夢裡我曾想穿過這片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