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狗眼看人低

“你大膽!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竟然這麼跟我說話,小心我家主子封了你們的酒樓!”紅梅見一個小夥計都敢如此欺辱自己,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升了上來,怒氣衝衝地說道。

紅梅她跟着楚瑤後,別的東西沒見有多少長進,這囂張的脾氣和不肯吃虧的性子倒是與楚瑤如出一轍。

“好囂張的丫頭!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敢封六合酒樓的。”一個帶着笑意的空靈嗓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楚瑤兩人回頭一看,原來那馬車已經行駛到六合酒樓門口,身穿白衣的絕色女子正踩着一個奴僕的揹走下馬車,另外兩名美麗女子忙上前扶住了她,整條喧譁的街市忽然一下子安靜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如癡如醉地看着她。

那酒樓的小夥計也看地呆住了,直到那個身材臃腫的吳掌櫃,帶着一臉殷勤的笑意湊上去的時候,纔打破了這份寧靜。

“哈哈,千盼萬盼終於把傾雪姑娘給盼來了,快裡面請!進寶,還不快把不想幹的人趕走,別擋着傾雪姑娘的路。”

那迎客的小夥計進寶,這纔回過神來,偷偷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因爲得到了掌櫃的命令,也沒耐心跟楚瑤和紅梅周旋了,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不帶好氣地道:“去去去,沒錢進來吃飯,就別再門口堵着,我們六合酒樓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樓,不是你們這等身份就能進得來的。”

紅梅簡直被她氣紅了眼睛,她自己受委屈不要緊,但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家小姐也被人這樣奚落辱罵。

只是,還沒等她說什麼,那位傾雪姑娘突然發話了。

“慢着,吳掌櫃,來者是客,哪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何況,萬一傳了出去,貴店豈不是要落一個‘囂張跋扈、店大欺客’的惡名?”

吳掌櫃一聽是這個道理,而且看周圍的人都在應和傾雪姑娘的話,不由就有些動搖。

他剛纔見楚瑤兩人是女客,又是一副丫鬟打扮,甚至話題話外都在貶低自家酒樓,便以爲是哪家醋罈子派丫鬟來搗亂的,爲了不出意外,這纔想將其拒之門外。現在聽了傾雪姑娘的話,倒是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

而且,這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如果因爲這件事就能討好傾雪姑娘的話,他何樂而不爲呢?

想罷,便一臉賠笑道:“多謝傾雪姑娘提醒,是我考慮不周。只不過,我們酒樓也有酒樓的規矩,她們要進樓,就必須要交二十兩銀子的入場費,這一點,請恕在下無法通融。”

“這是自然。”傾雪姑娘輕輕頷首,又看向楚瑤二人,眼睛含笑,優雅問道:“不知二位姑娘以爲如何?”

誰知,她的一番好意卻沒有得到她意料之中的感激,紅梅更是眼帶敵意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輕蔑道:“不用你在這裡假好心!區區一個六合酒樓罷了,我纔不稀罕呢!早知道六合酒樓是這種地方,我們根本不會來,免得污了我們的眼。”

一番話,說的吳掌櫃和傾雪姑娘集體變色,吳掌櫃更是怒氣衝衝道:“好,我倒想知道這位姑娘究竟是哪家下僕,竟然連我們六合酒樓都不放在眼裡?如果你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今天你們就留下來別想走了。”

“你敢!”紅梅柳眉倒豎,對吳掌櫃怒目而視。

隨着楚瑤重新回到衆人視線,甚至得到了陛下的賞賜後,紅梅漸漸找回了以前在鎮北王府時的榮耀,以前丟掉的尊嚴也漸漸撿了起來,因此才更加不能接受別人的看低和侮辱。

可是,她現在又不能當衆說出自家小姐的身份,否則就會給小姐帶來麻煩,所以只能乾瞪眼。

那吳掌櫃見狀,自以爲抓住了她們的把柄,便嘲弄道:“哼,說不出話來了吧!現在就是有那麼一些土包子,家裡有點錢,就以爲自己很了不起,連家裡養的僕人都囂張的很,狗眼看人低,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殊不知,在天子腳下,隨便遇到一個人都有可能是皇親國戚,殺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所以,做人呢,還是小心一點好,免得大禍臨頭了還不自知。”

說罷,也不理楚瑤兩人了,轉頭對白衣女子道:“傾雪姑娘好心爲她們打算,她們竟然還不領情,實在是可惡至極。咱們就別管她們了,時間也不早了,傾雪姑娘請進樓吧!”

傾雪姑娘這一次沒在幫她們說話了,只是歉意地看了她們一眼,便在一衆人等的簇擁下進了酒樓。

吳掌櫃一臉陰沉地看了楚瑤兩人一眼,給進寶使了個眼色,進寶點了點頭,正要離開,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腰帶佩劍的年輕男子突然從酒樓的樓梯上走了下來。

他目不斜視越過剛要上前巴結的酒樓掌櫃和眼露驚喜地傾雪姑娘,直接走到楚瑤面前,客氣說道:“兩位姑娘請跟我來,我家主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楚瑤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微笑着點了點頭。

她一開始就知道,酒樓三樓的包廂裡有人在看她們,隱隱覺得就是她們今天要見的客人。所以,她一直都沒開口,想看他究竟是個什麼態度。現在,她心裡倒是有點譜了。

倒是紅梅一副又驚又喜地樣子,跟着佩劍男子走到目瞪口呆的吳掌櫃面前時,甚至還輕哼一聲道:“到底是誰狗眼看人低,大禍臨頭啊?有本事你再攔着我呀!”

吳掌櫃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他一邊哆哆嗦嗦地擦着頭上的冷汗,一邊自言自語道:“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我怎麼知道那位要請的竟然是這兩個小丫鬟,如果我早知道的話……哎呦,我怎麼就這麼蠢呢!”

吳掌櫃後悔極了,甚至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掌櫃,我們還要不要……”進寶做了個“咔嚓”地手勢。

“要你個頭!去守着門口,先別放人進來。”吳掌櫃說罷,也顧不得自己一直奉爲上賓的傾雪姑娘的,挺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樓去了。

傾雪一直眼神幽幽地看着楚瑤等人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神色帶了一絲黯然和幽怨――

爲什麼他即便是見兩個卑賤的丫鬟,也不願意見自己?難道自己就這麼入不了他的眼嗎?

這時,楚瑤跟着那佩劍的年輕人到了三樓靠窗的包廂,終於見到了那個約她見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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