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滴答滴答”的發出聲音,卻並沒有將紀晴歌的聲音湮滅。
紀晴歌加大了聲音,“我們離婚吧!”
莊宸墨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而紀晴歌已經將話重複兩遍了。
紀晴歌鼓起勇氣,遠離莊宸墨,挽起孫中易的手。
“我才發現原來我和中易之間的感情是愛情,我愛他,沒辦法再待在你身邊。”
說着,紀晴歌擡起眼睛,望着莊宸墨的黑眸,“所以,我們離婚吧。”
莊宸墨愣在原地,這一刻,他所有的語句都像是被封住了似的,不知道該哪那句話來讓紀晴歌改變想法。
“明天你有時間的話,去把離婚證辦了吧。”紀晴歌說。
好半天,莊宸墨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眼睛看着紀晴歌,不相信那幾個字竟然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紀晴歌的雙腿開始發軟了,她不明白爲什麼莊宸墨能用那種眼神看她,好像她說了多刺激他的話一樣。
分明,離婚,該是對他的解脫纔對!
又或者,他還想利用她這個玩偶,一邊扮演着他好丈夫的角『色』,一邊,還和他愛的人相愛嗎?
無論他的選擇是秦藝然還是徐思穎,都隨他吧!
紀晴歌移開眼,她不喜歡莊宸墨的眼神,看得她心疼。
孫中易受不了這種安靜,衝莊宸墨咆哮:“你是不是個男人!這種時候,就該大大方方地放紀寶自由!”
“明天。”莊宸墨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語氣也近乎冰冷,“我沒時間。”
孫中易繼續爆吼:“你這是在拖延時間!”
“我明天要去出差,週一纔回來。”莊宸墨說。
紀晴歌的目光散『亂』地無處安放,聽莊宸墨與孫中易說話,對她來說簡直是種煎熬。
她看見,玻璃容器內的墨墨與晴晴,兩隻龜很恩愛的緊貼在一起,都湊出頭,看着她。
“晴歌。”莊宸墨上前一步,孫中易當即擋在紀晴歌身前,“別再靠近她!”
莊宸墨越過孫中易,對紀晴歌說:“我們好好談談。”
“沒得談!”孫中易氣恨,他怕紀晴歌與莊宸墨一談就談好了。
“她是我妻子!”莊宸墨加大了聲音。
紀晴歌的眸光顫了顫。
妻子?
他下午才吻了別的女人,現在還來跟她說她是他的妻子?
紀晴歌還以爲,莊宸墨打電話給她,知道她今晚不回家,會帶徐思穎回家來睡呢!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紀晴歌不想弄出太多事來,“週一是吧?我等你回來。”
“好。”莊宸墨輕聲,“你先冷靜兩天。”
紀晴歌不想多待,聽莊宸墨說話,或者看見莊宸墨,都讓她覺得她做錯事了。
“幾點回來?也許,趕得上民政局關門。”紀晴歌不留餘地的說。
莊宸墨眸中滿是受打擊的神『色』,他看着紀晴歌,不願相信她說的理由。
“很晚。”莊宸墨揪緊了拳頭,“很晚很晚。”
紀晴歌不再說話,轉身就要走。
“晴歌!”莊宸墨喊住她,“記得按時吃飯,早上還得鍛鍊,晚上將跆拳道練習一遍。畫畫別太晚,記得鎖門,還有……”
“你夠了沒有?”孫中易打斷莊宸墨的話。
紀晴歌的眼睛又溼潤了。
她不再回頭,也不想理會莊宸墨與孫中易之間要怎麼樣,快步跑出去,躲進電梯裡,匆匆將臉上的淚擦乾。
離開了莊宸墨,離開了已經住習慣的家,紀晴歌的心好像空了似的。
紀晴歌在賓館裡睡了一晚,她早早地起來,去跑步,去吃早餐,去上班。
坐在出租車上,紀晴歌這纔打開手機,有莊宸墨給她發的幾條信息。
“洗漱品都在家裡,要不要回來拿?或者我給你送去?”
“你在家畫畫習慣一些,回來吧,我出去。”
“晚上餓了記得吃夜宵,別太累。”
“不早了,睡吧。老婆,晚安。”
紀晴歌趕緊將手機收回包裡去,她不敢多看,怕她會哭成淚人兒。
下了車,紀晴歌長長地舒一口氣。
沒有莊宸墨送她來上班的日子,好像少了點什麼似的。
紀晴歌咬了咬脣瓣,忽然間,莊宸墨出現在她眼前。
“你……”紀晴歌驚異地睜大了眼。
“昨晚。”莊宸墨想問紀晴歌昨晚是不是和孫中易睡在一起。
話到嘴邊,莊宸墨又咽了回去。
“九點的飛機,先來看看你。”莊宸墨說。
紀晴歌侷促地站立,雙手緊緊地揪在一起,“哦。”
莊宸墨繼續找話,“回家睡吧,我不在,墨墨和晴晴都需要你照顧。”
“嗯。”
莊宸墨又說:“我週一晚上七點能到,下了飛機,我來接你下課。”
紀晴歌忙拒絕:“不用了,我在家等你。”
“我來接你。”莊宸墨執意。
紀晴歌啞然,脣角尷尬地動了動,無言地站在莊宸墨身前。
一晚沒見,紀晴歌竟有些想莊宸墨了。
她偷偷地看了莊宸墨一眼,卻開始心疼起來。
這還是那個笑起來溫文儒雅的男人嗎?
他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全是疲憊,還布有細細的血絲,那張臉,也很憔悴似的。
莊宸墨將紀晴歌抱進懷裡,“別想用那個理由就打發我!我不會信的。”
“呃?”紀晴歌聞着呼吸裡莊宸墨的味道,忍不住擡手將莊宸墨也抱住。
卻在她衝動的那一刻,腦子裡冒出莊宸墨與徐思穎接吻的畫面。
紀晴歌忙推開莊宸墨,看見莊宸墨眸中的黯淡,她不由地撅起了嘴。
“說好我送你的手機不能關機,找不到你,我很擔心。”莊宸墨說。
шшш ▪ттkan ▪C O
“沒電了。”紀晴歌沒有撒謊。
因爲那個電話幾乎不用,她也懶得充電。
莊宸墨望着紀晴歌,理了理她的長髮,“答應我,無論怎麼樣,等我回來再做決定。好嗎?”
紀晴歌纔不是那麼老實的人,可聽見莊宸墨的徵求意見,她卻很乖巧的點頭。
莊宸墨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我先走了,記得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你也,照顧好自己。”紀晴歌說出這句話,覺得很嫌棄自己。
莊宸墨屋外彩旗飄飄的,她幹嘛沒出息給他好臉『色』看?
而莊宸墨卻像吃了蜜糖似的開心,在紀晴歌的臉頰落下一吻,“老婆,我先走了。”
然後,莊宸墨很捨不得的上了車。
紀晴歌『摸』了『摸』臉頰還殘留的溫度,邁開步子,大步向公司裡走。
而紀晴歌獨自來公司的下場就是被孫中易臭罵一頓。
“你猜不到我會去接你嗎?竟然自己就來上班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奮了?”孫中易道。
紀晴歌白了孫中易一眼,“身爲老闆,你的員工勤奮努力是好事行不行?”
孫中易惡狠狠地瞪着紀晴歌,卻因爲她即將於莊宸墨離婚,所以,孫中易很開心。
“我去工作了,否則,我的鬥志都沒有了。”紀晴歌說着,走出孫中易的辦公室。
孫中易看着紀晴歌的背影,他決定了:等她與莊宸墨離婚之後,他就向她表白!
紀晴歌回到辦公桌,『摸』了『摸』臉頰,那兒似還有莊宸墨的餘溫。
她打開畫稿,盯着莊宸墨的漫畫像看了半天,然後,拿出畫板開始畫畫。
沒有莊宸墨的家,彷彿就不是家了。
紀晴歌望着空空的房間,兩個人住都嫌空,一個人住,就顯得更空了。
要不要回家去住呢?紀晴歌想。
反正回家住,她就說莊宸墨去出差了,爸媽也不會說她!
想是這麼想,紀晴歌卻懶得付之行動。
紀晴歌一直將手機握在手裡,除了孫中易打電話給她就沒別人了。
她嘆息,在這種時候,總是嫌朋友少。
忽然,紀晴歌眸光一亮。
她從包裡拿出莊宸墨送給她的手機,充好電,開機,看見手機屏幕上和莊宸墨的照片,嘴角難得的勾起一抹笑意來。
只可惜,這個號碼只有莊宸墨知道,也沒人打給她。
紀晴歌悶得快發黴了,她走到玻璃容器面前,蹲下,指腹摩了摩墨墨的龜殼。
墨墨第一反應還是將頭縮緊龜殼裡去,紀晴歌不由笑話道:“膽小鬼!我又不會拿你怎麼樣!”
紀晴歌覺得無趣,起身,索『性』去洗澡。
溫熱的水落在她身上,洗刷着她的疲憊。
她站在原地,看着屬於莊宸墨的東西,索『性』用他的男士洗髮水洗頭。
是莊宸墨的味道呢!
紀晴歌不由笑了。
不多久,門鈴響了起來。
紀晴歌眸光一亮,難道是莊宸墨回來了嗎?
她快速擦乾身子,披了件睡衣就跑去開門。
Wшw¸ тт kΛn¸ ¢○
“宸……”
才脫口喊出一個字,紀晴歌就止了聲。
站在紀晴歌面前的,是與紀晴歌有過一面之緣的呂子建。
呂子建看着紀晴歌這一身裝扮,說:“原來你在洗澡啊?”
說着,呂子建就要往屋裡進。
“你幹嘛!”紀晴歌忙堵住門口。
呂子建打量着紀晴歌,問:“你在裡面藏了男人?不敢讓我進去?”
紀晴歌瞪大了眼,“藏男人?”
呂子建壞笑,拉開紀晴歌堵住門的手,走進屋,還特意瞧了瞧,像是在找紀晴歌的新歡。
紀晴歌來氣了,“你幹嘛私闖我家?”
呂子建沒答話,反倒是問:“宸墨哥哥打電話給你爲什麼不接?”
剛纔,莊宸墨給紀晴歌打電話,卻總是無人接聽。
擔心紀晴歌出事,莊宸墨便拜託呂子建來看看。
紀晴歌返身到臥室去,看見好多個未接來電,都是莊宸墨打的。
“給他回個電話過去吧!”呂子建提議。
紀晴歌皺眉,問:“他派你來看我有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嗎?”
呂子建聳肩,“你怎麼會這麼想?”
“是你一進來就開始找人!怎麼樣?找完了嗎?有沒有找到?”紀晴歌怒問。
呂子建笑了,指着窗戶,開玩笑道:“指不定從那裡跑出去了。”
“你!”紀晴歌氣急,全然忽略呂子建口吻裡的玩笑。
憑什麼他莊宸墨在外面『亂』來就沒關係,她老老實實待在家裡,還要背上出軌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