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得,簡直就是一臉小壞蛋的模樣。
顧南城分分鐘覺得血氣上涌翻騰,頭一次恨自己傷成了廢人,竟然不能分分鐘做到讓她哭着求饒!
有過親密關係的男女,晚安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此時的眼神代表什麼,她哼了哼,眼睛在他身上掃了一圈,視線默默的落在了他的胸膛上,手無恥的爬了上去,指尖從胸肌一路留戀到腹肌,輕快的繼續往下走。
顧南城的呼吸粗重得成爲了病房的主旋律。
晚安朝他眨了眨眼睛,“是真料嗎?摸着倒是比《瓔珞》的男一號有料。”
他望着肆無忌憚在他身上點火搗蛋的女人,眯起一雙眸嗓音粗啞的道,“你還摸過他?”
晚安托腮想了會兒,“摸過啊,劇組的姑娘們都說手感不錯,我也摸了摸。”
說罷應景似的戳了戳他的腹肌,略略有些嫌棄的道,“太硬了,沒什麼手感。”
顧南城,“……”
他已經在腦海裡把她圈圈叉叉一萬次。
要命。
太硬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
“晚安,”低啞的嗓音接近模糊,他想說別鬧了,可是話到嘴邊還是低聲喚着她的名字,“晚安。”
她挑着眉梢笑盈盈的看着他,“嗯?”
“你繼續。”
晚安,“……”
她俯身低頭,故意的靠近他,就不如他的意思,撇撇嘴,“不摸了,沒什麼好摸的,就這樣。”
他低聲沙啞的道,“我難受。”
晚安別開自己的視線,“動完手術肯定會難受的,誰叫你大晚上的開車不小心呢,幸好沒傷沒殘的,就當買個教訓好了。”
“太太,”那嗓音環繞着她的耳朵,“你想要我的命麼?”
不給他解決還不亦樂乎在他跟前挑逗。
晚安抿脣沒有說話。
等再出來的說話晚安已經恢復了正常,她倒了一杯水給他,又溫柔的給他掖了掖被子,抿脣道,“我出去吹吹風,待會兒回來,你看新聞還是看書?”
顧南城皺着眉,“天已經黑了。”
“沒關係啊,到處都是燈不影響我。”頭髮全都綁起來了她沒辦法像平常那樣伸手梳理,手擡到一半又重新落了下去,“我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想出去透透氣。”
她第一次要出去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
可男人一張俊臉卻陰鬱下來了,冷冷沉沉的盯着她,“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需不需要讓我讓章秘書請個看護過來,這樣你就不必整天待在這裡陪着我了。”
晚安不懂他突然的脾氣是怎麼來的,看了他一會兒,才耐着性子道,“顧南城,你別沒事找我吵架好嗎?我半個小時內就會回來了。”
就算是專業的看護,也不至於要一天24個小時待在他的身邊吧。
顧南城喉結滾了滾,薄脣抿成了一天直線,整個輪廓都彰顯了他深刻而毫不掩飾的不悅。
病房的門被敲了敲,晚安走過去開門,薄錦墨和陸笙兒肩並肩的走了進來。
兩人很快敏銳的發現病房的氣氛不是很對,薄錦墨眉梢微微挑起,掃了一眼牀上面色不善的男人,“你們在吵架麼?”
顧南城陰着臉,沒說話。
晚安去開門就沒走回來了,手搭在門框上,朝他們笑了笑,“剛好你們來了,我剛好有點事要出去一會兒,你們陪他說會兒話吧,我很快回來。”
陸笙兒看了看顧南城,又看向晚安,沒說多的,“好。”
晚安於是安靜的帶上門出去了。
薄錦墨捕捉到男人眼底掠過的厲色,擡腳就要往靠着牆的沙發牀上坐,還沒說話就被心情不好的男人搶了聲音,“坐椅子上去,沒看見那邊擺着椅子嗎?”
薄錦墨,“……”
他不動聲色,也不跟傷得不能下牀的男人計較,“你的沙發不讓人坐擺在這裡幹什麼?”
那沙發明顯看着比較舒服。
顧南城淡淡漠漠的道,“那是她睡覺的地方,不是給你坐的。”
原本是有一張單人牀的,但是晚安認牀很難睡習慣,第一個晚上他就聽到她翻來翻去的,所以讓章秘書去選了一張舒服的沙發牀。
薄錦墨瞟了他一眼,對此懶得做出什麼評價。
“怎麼,你老婆給你臉色瞧了。”
不等顧南城開口回答,他又不緊不慢的道,“按照她的性格,不大會和躺在牀上的傷殘人士吵架,你是不是幹了什麼讓她看你不爽的事情。”
顧南城不鹹不淡的道,“她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也睡不慣醫院的牀,待久了心情不好很正常,”頓了頓,他輕描淡寫的補充道,“你去給我請個看護來,明天早上就來報道。”
薄錦墨吃了一口香蕉,優雅的咀嚼完,擡眸望他一眼方道,“幾天不見,你怎麼酸得跟怨婦似的。”
你纔是怨婦,你全家都是怨婦。
顧南城皺着眉頭,面無表情,“我要提前出院。”
“跟你女人說。”
想起剛纔帶上門出去的女人竟然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顧公子心頭那股隱隱的煩悶翻騰得更加的厲害,眉間的皺褶攏得更加的深了,“你沒見她多不耐煩?”
薄先生回憶了一會兒剛纔慕晚安出去時的神情,方回答他,“沒有。”
陸笙兒安靜的坐在一邊聽他們說話,並沒有開口出聲,直到此刻才蹙眉道,“慕家破產那會兒她爺爺病危住院,幾次下了病危通知書,我估計她是不大喜歡醫院的環境,跟對你耐不耐煩沒關係。”
顧南城仍是面無表情,血液裡帶着隱隱的躁動不安,有越來越明顯的趨勢。
薄錦墨睨着他,涼涼的道,“她怎麼着你了,沒照顧好你?餓着你了還是冷着你了?沒按時給你吃藥提醒護士給你換藥?本來就是個千金小姐出身,你指望她無微不至跟個月嫂似的?”
“還是躺在牀上不能動讓你無聊成了怨婦?”
顧公子黑沉着一張臉,“你廢話那麼多,最近哪裡想不開想當長舌婦?”
將最後一口香蕉吃完,“看某人好像不大想跟你說話,這麼多年的兄弟,我自然多跟你說兩句。”
顧公子一張英俊的臉陰鷙得能滴下水了,“你有這閒工夫,不如多去了解了解盛西爵跟他身邊的女人。”
“該瞭解的都瞭解了,”薄錦墨清清淡淡的道,“不過他最近應該忙着給他爹找醫療團隊準備最後的送終,沒工夫在我面前轉悠。”
盛柏心臟衰竭基本到了晚期,已經沒什麼時間了。
顧南城很快的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安靜坐在一側也在出神的陸笙兒,眼底掠過暗色的思慮,卻沒有多說什麼。
有幾秒鐘意味深長的沉默。
直到被陸笙兒的手機鈴聲打斷,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方道,“是我的經紀人,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嗯,好。”
病房只剩下了兩個男人,顧南城已不是方纔的神色,溫淡而深沉,“盛西爵把盛柏帶回去了。”
後者淡淡的笑,“他等不及了,他抓笙兒開始就等着那天,單純的交換會耽誤太長的時間,把笙兒放在深山,然後特意等到那晚的天氣讓放鬆警惕讓她逃出來,沒有他給的信息我很難再最快的時間裡找到笙兒……深山雨夜我擔心笙兒出事,只能讓他的人把盛柏帶走。”
若是純碎的交易,他賭盛西爵不能對笙兒做什麼,擁有更多的主動權。
可是那晚的情況就不一樣了,沒能給他猶豫的餘地。
顧南城思忖了一會兒,方淡淡的道,“你跟盛家的事情我不關注那麼多了,有什麼需要的地方你再找我米悅那女人跟他什麼關係。”
“似乎是夫妻,又似乎是仇人,”薄錦墨說着說着就想抽根菸,想起這是病房皺了皺眉頭忍住了,淡淡的陳述,“我讓人去美國查了,具體的情況還不知道,米氏老董事長過世的時候米悅人在瑞士,她是獨生女,手裡握着最多的股份,我沒猜錯的話米氏內部有人想把她結果在外頭,呵,不知道爲什麼被盛西爵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