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又微笑,“順便給簡小姐也煮一杯吧。”
言罷,她才擡起眸,勾脣淺笑,“有什麼事找我?”
簡雨看着她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坐在男人的懷裡,明明幾天前,她還跟另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
她咬脣,心裡陣陣的難受,忍不住道,“你能起來說嗎?”
晚安挑了挑眉,“好啊。”
然後就要起身,可是還沒動作腰肢就被男人牢牢的禁錮着,他淡漠開腔,“坐着,要不然叫她滾。”
簡雨忍了又忍,“慕小姐,孫總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
“孫總,是哪一位?”
“是投資我電影的孫赫。”
晚安微微一笑,“抱歉,簡小姐弄錯了,我不認識。”
“他跟冷維輝的關係很好,因爲這件事被牽連,現在……”
“我不大明白,這種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冷廳長不是慕小姐你的男朋友嗎?我想這次他忽然落馬應該跟顧總多少有點關係,”她頓了頓,直直的看着晚安那張美麗的臉,“慕小姐,如果你對四年前的事情仍舊很介意可以直接算在我的身上,不必大費周章……”
深吸了一口氣,她低頭有些硬邦邦的繼續道,“顧總生日那天的事情……我雖然準備了很久,但是顧總也沒有搭理過我,你不必在意……”
“你說的四年前的事情,是我爺爺的事情,還是說……你和顧總滾上了牀的事情?”
顧南城瞳眸動了動,先是極端冷漠的掃了一眼簡雨,隨即在看向懷裡女人的輪廓時,下巴的弧度繃得更厲害。
一句這樣的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輕描淡寫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聽不出一絲的在意。
晚安蹙眉,那隻圈着她的腰的手臂力氣大得能勒斷她的骨頭。
她轉過頭,不滿的看着他,“你弄一疼我了。”
顧南城盯着她,面上沒有波動,但是手上的力氣還是撤了下去,只是動作親暱的環着她,胸膛也跟着貼上了她的背脊,低聲道,“叫她出去,我跟你說。”
晚安睫毛動了動,沒搭理他。
恰好此時章秘書端着兩杯咖啡進來了,她看了眼形勢,放了一杯在茶几上,然後把另一杯放在了顧南城的辦公桌上,“慕小姐,您的咖啡。”
“謝謝。”
晚安等章秘書帶上門出去,手指碰了碰咖啡杯,因爲溫度燙又收了回來,才重新擡眸看向簡雨,微微一笑,“說吧,我不像顧總這麼不好說話,有什麼事情能夠說的,那就說清楚。”
她的手撐着下巴,托腮,眼眸漆黑不透光,漫不經心的,眉眼的笑意似乎還染了幾分輕佻。
簡雨用力的咬住脣,在對上那雙眼睛的一瞬間錯開了,“是慕老先生的事情……很抱歉,我不知道慕小姐如今看到我是不是還會想起那些讓你難過的事情。”
“怕我說看到你難過,然後你就很難再繼續混下去了麼?”
簡雨露出苦笑,“當初的事情是我錯了。”
晚安的眼睛涼涼的,似乎在笑,表情又似乎顯得很冷漠,“我爺爺會過世,你是要負一部分的責任,不過到底應該怪誰,很難說,你的電影被撤資……可不是出於我的報復。”
爺爺那時已經將近七十的高齡了,其實即便骨髓配對成功,手術的成功率和老人身體的承受能力,都很難保證手術會成功。
她對簡雨,絕無好感,但也沒有起過這份心思。
當年的車禍,她判斷失誤,付出了三年多的代價。
簡雨沒有躲開,她也在那場車禍裡付出了她的代價。
出獄後有一次她偶遇了越月,聽她唏噓不已的說,簡雨在醫院躺了大半年,又在家裡休養了一年多,即便如此,身體也還是留下了後遺症,內臟有些功能不比正常人,眼睛的視力也急劇的下降。
都是終生的,很難完全治癒。
那時她聽了也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做評價。
簡雨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難堪的道,“是我誤會了……”
晚安拿勺子攪拌着,“我倒覺得,簡小姐好像很不能釋懷四年前你和顧總滾上牀的事情……”她挽起脣角,徐徐淡淡的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
腰上的骨頭被男人的手勁捏得吃痛,晚安再度重重的蹙眉,仰頭去看他,卻在下一秒對上男人沉鬱到極致的臉色。
顧南城掀起眼皮,冷眸掃了眼簡雨,“再不滾,讓保安扔你出去的話,以後你每一部電影都會被撤資。”
簡雨手捏成了拳,明明是慕晚安惹他不高興了,他的怒氣卻灑在別人的身上。
知道他說出口的話就不只是說說而已,簡雨還是咬牙轉身離開了。
門被帶上後,總裁辦公室裡有好幾秒的死寂。
她擡手去掰他,“顧南城,你幹什麼?我疼你鬆手。”
聽她喊疼,他還是鬆了鬆,只不過臉上的神色仍是很不好看,低眸盯着她的臉蛋,下巴緊繃,“她跟你說什麼了?”
晚安蹙起的眉舒緩了點,不在意的道,“你說簡雨麼,就是四年前她很喜歡你,又加上你好像把她睡了,所以她跟我說希望我消失在你的生活裡,那樣你就有機會看到她了……大概是這個意思吧,時間太久了我記不清了。”
顧南城慢慢的收緊抱着她的手臂,低低的笑着,“你不介意麼?”
女人嚐了一口咖啡,“介意什麼?”
她眉目清晰,較之以往更加的綻放,但又更難捉摸。
他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着咖啡,長長的眼睫毛,淡淡的笑,“你不在意我跟誰睡過,不在意誰喜歡我,也不在意那些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不都是陳年舊事了嗎?有什麼好介意的,顧總你有你的過去,我呢有我的過去,
那些過往,和現在的我們無關,“她側過臉蛋朝他笑,像是斟酌般的道,“其實顧總現在想和誰在一起,我也是沒有意見的。”
錢色錢色,唯有錢和色。
只談錢只談色,不談情不談心。
顧南城知道她話裡是什麼意思,晚安也明白他聽得懂。
顧南城閉了閉眼,“晚安,你該知道這話我不愛聽。”
眼睛不眨一下的,言笑晏晏的說他可以去找其他的女人。
女人點點頭,臉上仍是帶着笑,“好,你不喜歡,那我下次不說了。”
顧南城睜開眼睛,看着她說完後繼續慢吞吞的喝着咖啡的動作,一馬平川的開腔解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也不在乎跟我有關的事情,不過我還是解釋一次。”
“四年前,你的電影在國外拿獎回來舉辦慶功宴的那天晚上,我和錦墨剛好在夜 談合同,”他頓了幾秒鐘,“那天錦墨點了‘藍沁‘,那種酒是夜 特別研究出來的,酒精度數不算很高,但是有三分催情和幾分迷幻的效果,我可能認錯人了。”
晚安手裡端着咖啡杯,並沒有正視男人的臉,所以顧南城沒有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只聽她輕輕的笑,“酒後亂一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