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怔住。
薄錦墨已經鬆開了她,擡起腳頭也不回的離開。
臥室的陽臺上。
薄錦墨披着黑色的浴袍,晚風吹起他溼漉漉的短髮,手邊的桌子上擺着一瓶酒和高腳的玻璃杯,擡起手,紅色的液體流盡的杯子裡。
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的女孩。
薄脣勾起,像他這樣的男人,最想佔有和摧毀像她這樣的女人。
手下留情就是最大的仁慈。
一杯酒全部倒入酒杯中,低低的喃着,別再繼續招惹他。
讓同類跟同類在一起。
時間在暫時的相安無事裡過去了差不多一個禮拜。
陸笙兒和薄錦墨持續冷戰中,除非盛柏也在飯桌上,否則有他們在的餐點她都約晚安在外面吃。
週日是易唯的生日,晚安跟盛綰綰決定在夜莊包一個包廂,請所有的朋友一起開part,因爲她之前一直都好奇安城最有名的銷金窟裡究竟長什麼樣。
上午九點左右,晚安去盛家找她匯合一起先去挑禮物。
盛綰綰在換衣服,原本她是準備去她的房間等她的,但剛踩上最後一級階梯,江樹的短信就發過來了,跟她商量今天下午生日part的事情。
於是,她便倚在樓梯口低頭髮短信。
全神貫注得甚至沒有聽到身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直到一隻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晚安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大跳,手機跟着掉下滾下去不說,整個人因爲回頭時力度過大,直接往後踩了一級,腳下踩空,往後面的方向倒去。
“啊……”
好在她身後站着個男人,且反應極快,自然而然的極爲穩妥的將她抱了個滿懷。
她驚魂甫定,好久都沒反應過來,透過男人的肩膀看着後面長長的階梯——陸笙兒就是這麼摔了下去,差不多報廢了一隻手。
顧南城低頭看着懷裡陌生的女孩,又瞥了眼她把自己的襯衫都攥得褶皺的手指,輕咳了一聲,低低沉沉的出聲,“sorry,小姐,已經沒事了。”
晚安聽到他的聲音這才擡起頭,再看清楚他的臉時,剛剛鬆懈下去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瞳孔劇縮,然後匆忙的往後退去。
她好像忘了這是樓梯,腳步不穩直接差點再次摔倒。
顧南城挑眉,伸手再度扶住她,一秒鐘的思考後,直接將她抱起,走了兩步階梯安全着落到了走廊上。
她表情有些怔愣,反應過來後立即低頭,謹慎而客氣的道,“謝謝。”
“認識我麼?這副見鬼了的表情。”他撩起脣角,饒有興趣,“慕小姐。”
晚安往後退了一步,將距離拉到安全距離外,然後才重新擡頭看向他,“算是認識吧,顧公子。”
知道一個人的存在,不知道算不算認識。
顧南城也不意外她會認得出他,單手抄進褲袋,溫和的低笑,“抱歉,剛纔太冒昧,嚇你一跳。”
她搖搖頭,回了個差不多意思的微笑,“算了,我沒事。”頓了頓,她纔想起,“剛纔你拍我肩膀是?”
拍肩膀這個動作,一般只適用於熟悉的人打招呼吧?
晚安皺皺眉,看着他,“顧公子是認錯人了?”
原本不準備主動提起這個失誤,但她問起來,他也沒隱藏,仍是溫溫和和的貴公子氣度,“抱歉,你們背影有點像。”
背影像……陸笙兒麼?
好吧髮型和體型是有點像,被認混也不是怪事。
晚安垂首,淡淡的道,“陸小姐如果在家的話是在書房。”
顧南城看了她幾秒鐘,收回視線,跟傳說中基本可以重合,美麗的名媛。
他微微頷首,擡腳離開。
就是……她第一眼見他的眼神,沒看錯的話,有……驚慌?
盛綰綰走出臥室的時候,剛好就看到顧南城敲門的身影,她很快的走到晚安的跟前,眨眨眼,問道,“他……沒認出你吧?”
“沒,走吧。”
盛綰綰覷她一眼,“你對他真的沒意思嗎?”
晚安淡淡的瞟她,“你真以爲贏我一場車技就能征服我,我要的是老公不是賽車手。”
“跟你聊這種話題果然好沒意思,走吧。”
“不過陸笙兒跟顧南城又是怎麼回事,孤男寡女的。”
盛綰綰淡淡的瞟她,“陸小姐清者自清,是朋友,不要用齷齪的想法去揣測人家。”
晚安,“……”
晚上,太陽已經下山了,只剩下最後的餘暉。
吃完晚餐,薄錦墨接過傭人倒的茶,隨口問道,“大小姐呢?”
“大小姐的朋友今天生日,她去參加part了,晚上可能不會回來過夜。”
他將茶杯擱在前面的茶几上,“嗯。”
外面天色還沒完全黑下去,但是夜莊已經逐漸的進入夜生活的狀態了。
晚安要去門外接一個晚到的朋友,因爲除了她跟綰綰,其他人平常基本不會出入這種地方,尤其夜莊本身大得離譜,很容易迷路。
原本也可以直接讓服務生帶路,但是綰綰把禮物落在車上了,於是她索性一塊兒去接。
從電梯裡出來,如果直接從舞池中穿過去是最短的距離,她很少來這種地方,但並不算常常來,所以只能說是大致的瞭解。
小心的撥開很嗨的人羣,腳剛踩到邊緣要踏出去時,一隻手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她整個人被一股重力拉住,然後直接被拖了回去。
撞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裡,跟着還有頭頂響起的吊兒郎當的男人的聲音,“呦,好久沒有看見這麼天然美又清純的妞兒了。”
晚安立即皺起了眉,擡頭看着拉着她的手的年輕男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但那雙毫不掩飾的色眯眯的眼神和過於油膩氣質惹人反感。
她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被這麼拉着就像是手被陌生男人摸着,她厭煩的吼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晚安被綁架過,和盛綰綰一樣,出生在有錢人家,容易成爲綁匪的目標,而且也有敵人。
但她沒有在公共場合出過這樣的事情。
因爲她和綰綰待在一起,盛大小姐的名號爆出來,安城的牛鬼蛇神沒人敢惹。
安城盛家,那是不能惹的,黑白兩道通殺,除非亡命之徒。
而在都市傳說裡,盛柏是靠着起家近年才洗白,而如今代處理盛家的薄錦墨,看上去有多斯文,手段就能多血腥。
“脾氣還挺大,”那隻手又摸上晚安的下巴,“嘖嘖,不過我喜歡,好久沒看見敢在我面前耍脾氣的女人了。”
晚安冷了臉,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
她剛剛就應該叫綰綰一起下來的,但她在忙活,她就自己下來了,“我叫你別拿髒手碰我。”
那年輕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臉,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你還真說對了,我我這雙髒手今天碰定你了!”
晚安沒有一個人面對過這樣的情況,平常有不怕死的流一氓湊上來綰綰直接上去扇走了,她的手伸進口袋裡,直接摸出手機迅速的解鎖,然後打開通話指腹重重的摁在1的數字上,屏幕顯示撥出。
年輕男人旁邊有個更流裡流氣的男人,見她打電話罵了一聲罵了幾句很粗俗的髒話,直接衝過去一把將晚安手裡的電話奪過去,然後大力的摔到地上。
因爲這突然的變故,周圍的人都尖叫着散開着。
現在跑也來不及了,晚安強自冷靜,“別惹我。”
“小小年紀,口氣倒是很大。”
晚安冷眼看着他,吐詞清晰,“弄清楚我是不是你能碰的人,再說。”
今天的朋友還是一兩年她們還是不一良少女的時候交的,雖然也有些出生不錯的,但很多都是挺普通的,晚安跟盛綰綰都習慣性的換成相對普通一點衣服出來。
一眼看上去……不像是很有背景不能碰的女孩。
尤其是今天這男人喝了不少的酒,神經處於興奮的狀態。
走過去一把扯住晚安的手臂把想要離開的她直接甩回了舞池中央,直接跌到在地上,“我沈丁就沒遇到過不能碰的女人!”
他走過去把摔痛了的晚安直接提了起來,手捏着她的下巴,“看上去很嫩很清純,乖一點,我好好對你。”
晚安皺眉,用力的掰開他的手,厭惡得無法忍受,“別碰我!”
這種整天出入除了玩女人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的男人,真是髒透了,說不定還是一身的病。
用的把手再度收了回來,那男人顯然失去了耐性,臉開始變得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