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陸拂桑自然是都收下了。
幾個老爺子暗暗鬆了一口氣,上趕着送嫁妝也是頭一回,人家收下,表示跟陸家的關係就斷不了,不說千秋萬代,至少百年內,陸家輝煌不倒。
離開時,陸拂桑說了陸筱瑤的事,陸宗安語氣隨意的道,“你若是覺得無礙,那就由着那丫頭去折騰吧,在你眼皮子底下,我沒有不放心的。”
出了門,陸拂桑吐槽了一聲老狐狸,唉,這算是被捆綁住了吧?又是給她塞東西,又是給她長臉面,她這輩子還不得給陸家操勞賣命呀?
回西院的路上,天色早已黑下來,燈光下,花木影影幢幢,有種迷離的美感。
陸拂桑邊走邊想事兒。
天樞幫她抱着一個箱子跟在後面,箱子裡是嫁衣和秦燁的喜服,其他的嫁妝和陪嫁人等到婚禮當天一併送到秦家去,這樣兩家臉上都有光。
“少夫人,您琢磨什麼呢?”天樞覺得有點悶,於是沒話找話說。
陸拂桑倒也不瞞他,“想着筱瑤的事,要不要跟七少打個招呼。”
天樞道,“我覺得沒必要吧?讓那小丫頭自己去闖就是,要是有你給她鋪路,她走的順風順水了,很容易不知道天高地厚,還當是她有本事。”
聞言,陸拂桑看他一眼,“你對她有意見?”
天樞實話實說道,“是有點不太喜歡,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是因爲喜歡錶演纔想當藝人,但她頭回見面就向您開口求助,怎麼說也有點功利了吧?”
陸拂桑笑笑,沒說話。
天樞繼續道,“而且,我覺得她太有心機,那雙眼睛裡都是戲,倒是適合吃藝人這口飯,就是不知道,她進了那個圈子,能幹淨多久了。”
陸拂桑漫不經心的聽着。
天樞好奇的問,“您就一點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孫猴子本事再大,還不是頭上戴着緊箍咒?她只要在那個圈子裡,就翻不出七少的手掌心,所以,她大可使出渾身本事來折騰,折騰出息了,對陸家也是好事,若是折騰的不好,七少想封殺她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天樞眼眸閃了閃,恍然大悟了,不過他還有一點不解,“您不是不喜歡這樣的人嗎?我總覺得她不如陸蓮馨討喜,雖說陸蓮馨也借您之手纔開起來書店,但並不招人厭。”
陸拂桑不以爲意的道,“爲了目的,偶爾用些手腕和心機我還是能原諒的,尤其是她這個年紀,指望她穩重是不現實的,衝動、急迫更合情合理,只要還留有底線,不傷害到其他就行,當年,我最開始打拼時,也沒少動心思,若老老實實的一步步走,那根本不會有今天的我。”
天樞下意識的反駁,“那怎麼能一樣呢?她拿什麼跟您比啊?您那時候是白手起家,沒有利用過別人,更沒想踩着誰的肩膀往上爬……”
陸拂桑聲音有些發飄,眼神也暗下來,“我不是單打獨鬥的,也有人幫過我……”
聞言,天樞頓時懊悔不已,怎麼話趕話的就到這裡了?
氣氛僵滯下來。
還是陸拂桑轉了話題,“這個時候了,也不知道秦燁他們吃完了嗎?”
天樞趕緊配合着道,“應該還沒有吧,這才八點多,男人們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怎麼也得幾個小時,再說,還有七少在呢,他可是暖場王。”
說道這裡,陸拂桑不知道想起什麼,笑開了。
見狀,天樞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好奇,“少夫人,有什麼好玩的事也跟我說說唄。”
陸拂桑笑道,“我在想,七少那麼想把李倩這個鍋給甩出去,那他見了陸明澤會玩什麼花樣呢?”
聞言,天樞頓時也跟着吊起胃口,“對啊,七少肯定不會安分的只是吃飯啊,他給陸族長一定準備了套路,會是什麼呢?還有李倩,他打算怎麼撮合倆人啊?雖說倆人身份是很匹配,但講真哈,倆人那性子可真是……”
兩人越說,興致就越高,天樞就忍不住給開陽打電話問了,開陽對他八卦的事也很無語,不過還是跟他講了一遍,聽的天樞都懊悔沒跟着去看熱鬧。
果不其然,江小七對陸明澤異常的熱情關注,秦燁等人都知道緣由在哪兒,但陸家幾兄弟不明就裡啊,完全被這熱情給搞得摸不着頭腦,很是茫然。
陸明澤倒是沒受寵若驚,但顯然有點不適,若不是礙於臉面,他都想跟其他人換位子坐了。
除了這個小插曲,席面上的氣氛堪稱良好。
秦燁做東,羅雲清和江小七作陪,楚鳳和趙子敏也充當半個‘主人’,盡着地主之誼,鬱墨染破天荒的也在,只是他自始至終帶着幾分慵懶,並不與誰多說話。
李鈺也從r國趕回來了,暫時放下那邊,幫秦燁準備婚禮事宜。
至此,漢水院的公子爺們就來了一多半,魏昊天不是不想來,是爲了避嫌,但心意到了,席面上喝的紅酒就是他傾情奉獻的,這說明,他的心也偏着秦燁了。
大家心照不宣,看透卻不說破。
至於豪門四大家,楚家自不必說,立場堅定的很,趙家嘛,趙子敏雖脫離出來了,但憑他的本事,衆人並不懷疑將來的趙家是他的。
而鍾家和韓家,是秦燁沒請,態度不言而喻。
秦燁做事,從來都是恣意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從不會勉強,做不來那些虛僞的應酬,他也不屑如此、無需如此,這就是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