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那兩人

對面山上兩人以極快的速度縱身疾馳而來,很快就到達河谷腹地,而後在衆人還沒回過神來時,已往這邊山上攀登。

江承紫嚇了一跳,這兩人的裝束像極了古裝片裡的殺手打扮,還蒙着面,戴着包裹腦袋的頭巾。手持長劍。兩人一灰一黑,疾馳而上。那速度雖然不及江承紫,但也是極快。

此二人是誰?伸手如此了得而?

江承紫不由得疑惑,但同時也暗自猜測這二人或者就是方纔射出兩支利箭之人。至於射出利箭的地方,江承紫早就看出是對面的山頭。

她早就驚訝不已。若是放在現代,對面山頭是極好的狙擊地點。但這是古代,就算是極好的弓箭手也不可能在那麼遠的距離,在吹着大風的情況下,射中敵人的脖頸,一招斃命。且一隻箭經過那麼遠距離的飛行射中敵人之後,居然還有那樣強大的穿透力。

江承紫覺得在古代,若是不借助外力使然,得該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挽強弓或許才能射到此處,而且也僅僅是射到此處而已。

可眼前這一灰一黑疾馳而來的兩人,看起來很是瘦削,也不是能力扛千斤鼎的身姿啊。

這二人是敵是友?

江承紫一時之間拿捏不準。她只得握緊手中長劍,提氣凝神,準備隨時墜落後面的山崖,走爲上計。

至於隴道的族人就不會想得如同江承紫這麼深刻了。他們在最初驚恐之後,立刻就恢復馬背上的戰鬥民族的本性。異常憤怒,要爲首領報仇。而報仇的對象首先選擇的不是江承紫,而是那一灰一黑兩個疾馳而來的黑衣人。

在他們看來。是那兩個黑衣人射出的箭殺死了首領。而現在那兩人竟然還疾馳而來,不管是來做啥,總之是要爲首領報仇。於是,先前潛伏在這裡的羌人好手,立刻就進入戰備狀態,激憤地喊道:“爲首領報仇,爲首領報仇。殺之。殺之。”

或者是因爲江承紫並沒有直接殺掉他們的首領,他們倒是先將江承紫放在一邊了。

江承紫聽不懂他們的吶喊,但卻從中聽出濃重的殺意。那些人紛紛拈弓搭箭。要對付那兩人。江承紫並不能確定對方是敵還是友,所以只站在山巔作壁上觀。

當然,爲防止有人給自己也來一箭,她以樹木作爲掩映。而不遠處。隴道就倒在那裡。血染紅了周圍的綠草,日光之下,甚爲妖冶。

那一灰一黑兩人也果真是好手。一路而上,長劍旋轉成優美的劍花,抵擋住漫天的劍雨。那兩人越發近了,江承紫透過樹縫隙,看那兩人,越看越眼熟。

“我去。那是李恪?”江承紫很懷疑那黑衣的男子是李恪。另一個倒是不太看得出來。

那黑衣人就在離自己二十米的地方,與一羣人纏鬥。

“即使我們身死。也不讓他們活。”羌人發出震天怒吼。

“你們沒這機會。”黑衣男子說。

江承紫聽他聲音,這下確定這百分百是李恪。另一個灰衣人,看身形似乎跟秦銘差不多,但似乎又不是。

不知道爲何,一想到自己在這山野之中,面對羌人強敵,李恪竟然第一時間趕到。向來堅強的江承紫也撲簌簌流淚,心裡是說不出的激動與甜蜜。

她從樹後,跳將下去,身輕如燕,所過之處,長劍挑斷那些人的弓箭,劃過他們的手腕。她飄然而起,如同一朵絢爛的花。

三人挑落衆人弓箭,江承紫就站在一棵樹下,對着李恪微笑,說:“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李恪拿下面巾,抿脣盯着她,臉色陰冷得可怕。

灰衣男子站在一旁,只是一愣,低聲說:“她交給你,我去打掃。”

他聲音很低,加上江承紫沒有去認真聽,到沒想到他是誰,只直覺是熟人。

“阿念。”江承紫看他陰沉着臉,站在原地不動,便脆生生地喊了一聲。

他還是不說話,就站在原地,英俊稚嫩的臉卻偏生配着一副嚴肅滄桑的神情。

江承紫看他這般模樣,便着急起來,暗想他是不是方纔受了傷,此刻動彈不得。

對於情商低的女人來說,絲毫沒有覺悟對方是因爲她單槍匹馬來挑戰羌人族大boss而生氣。她只以爲他定然是方纔受傷,一顆心就懸起來,便顧不得什麼矜持,一個箭步竄上去,關切地問:“受傷了?哪裡?”

她一邊問,一邊檢查他身上是否有血跡。

李恪看她一點自己做錯事的覺悟都沒有,也只能嘆息一聲,將她一下子擁入懷中,低聲說:“我想揍你。”

“爲何?”江承紫乖乖靠在他懷裡,嘟囔着嘴詢問。

“羌人一族彪悍無比,與漢人對峙多年。大唐初建,他們就是大唐之隱憂,在突厥退兵後,羌人就是隴佑道上的勁敵。程老將軍也差點着了他的道。你卻單獨行動!你——”李恪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很是責怪。

江承紫這才覺察到李恪陰沉着臉是因爲擔心她。她心裡倒是快活起來,擡頭看着他,嘿嘿笑着說:“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李恪更加生氣地反問。

江承紫撅撅嘴,撲閃着明亮大眼睛,用央求的語氣說:“莫生氣,我自有分寸。”

“胡鬧。”李恪板臉吼他,嚇得一旁想要摸上來偷襲的幾個羌人一愣。隨後,那幾人被小九射殺。

江承紫垂了眸,嘟囔着說:“我沒胡鬧。你知我能耐,對方這些跳樑小醜,還算綽綽有餘。”

“你雖有能耐,但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這隴道心狠手辣到何種程度?昔年在隴佑道上。抓住我大唐子民,徑直殺之,風乾作爲軍糧。你——”李恪喝道。一張臉陰沉得嚇人。

江承紫聽聞也是心一沉,知曉自己這般舉動雖然成竹在胸,隴道的意圖她也一清二楚,但對於李恪來說,聽聞她要孤身對陣隴道,必然也是萬分焦心。

“抱歉。”她低聲說。

李恪再度將她擁入懷中,說:“阿紫。以後不要這般衝動。上天好不容易給與你我這次重逢的機會,我不想再失去你。”

他說到後來,聲音沙啞得顫抖。

江承紫伏在他懷裡。都感覺到他的害怕。她沒有動,伸手抱住他。

山風猛烈,周遭是震天的廝殺。李恪帶了一幫好手前來,將潛伏的羌人統統是抓住。扔在了河谷腹地。

“阿紫。你既知曉羌人可能在這山中,就不該單獨行動,你呀。”良久,李恪又來這麼一句。只是這一句的語氣與之前相比,倒真的是怒氣消了不少。

江承紫也大膽起來,在他懷裡嘟囔着說:“我只是想早日回到長安。”

“爲何要回長安?長安乃是非之地,我恨不得你遠離。”李恪十分疑惑。

江承紫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理着衣衫說:“那纔是你我的戰場。我不想遠離。只留你一人戰鬥。”

李恪聽聞,只怔怔瞧着他。眼裡淚光閃爍,卻是說不出話來。許久,才搖頭說了一句:“我願你遠離是非,你傻。”

“你若想我遠離是非,你便知我守護你之心如同你欲守護我一般。”江承紫微笑着說,然後輕輕一躍,在一旁蹦蹦跳跳,接着說,“我想與你並肩戰鬥。”

“阿紫,我不想你如同前世那般,爲我殫盡力竭謀算。這一世,換我守護你。”他一字一頓地說,“因此,我希望你留在蜀中,等我籌劃一切。”

“我不願意。”江承紫直接拒絕,“我是可與你並肩之人,而非溫室花朵。”

“我願守護我的女人,爲她遮風擋雨。”他也固執。

江承紫直視着他的眼睛,亦很固執地說:“那你就守護着她,寵溺着她,讓她幸福。”

“必定如此。”他亦看着她,斬釘截鐵地回答。

江承紫嘿嘿一笑,說:“同時,你也莫阻止她守護自己的男人。”

“你——”李恪一張英俊的臉又陰沉下來。

江承紫陰謀得逞似的嘿嘿笑着,不等他說出別的反對的話來,她就立刻轉了話題,問:“對了,與你同來的另一人是誰?看起來像是秦銘,但又不是秦銘。”

“你沒看出他是誰?”李恪長眉一展,神情語氣很是高興。

“是熟人?”江承紫先前也覺得是熟人,但就是沒想起來到底是誰。只覺得那身形很像是秦銘。

李恪聽聞這問話,神情裡有掩飾不住的興奮,臉上露出如沐春風的笑。

“怎了?”江承紫很是疑惑。

李恪笑着連連搖頭說:“無他,無他。”

“那人到底是誰?”江承紫看了看那人,此刻正指揮着自己的人,將潛伏擊殺江承紫的羌人都抓了。她又仔細看了看,那身形分明就是秦銘,不過那舉動倒是不像。

李恪走了過來,牽着她的手,低聲問:“你是真沒看出來?”

“真沒看出來。”江承紫搖搖頭,隨後又催促詢問是誰。

李恪抿着脣,不說。江承紫狐疑地看看他,再看看那人,因爲那人始終蒙面,又背對着她,她便沒看出來。

“你不說,我自己去看看。”江承紫說着,就要往山下蹦躂。

李恪一把將她拉住,道:“他是張晉華。”

“張晉華?”江承紫尋問一句,才反應過來“張晉華”就是“張嘉”,她一愣,便驚訝萬分地感嘆一句:“怎麼是他?你跟他怎麼會?”江承紫很是狐疑,覺得其中有莫大的八卦。

李恪斜睨她一眼,撇撇嘴,說:“我跟他不熟。不過,是他派人告知我羌人可能躲在山中。而恰好小九之前有飛鴿傳書說你近日要入山尋鹽礦。我萬分擔心,便連夜前來。今早在鎮口遇見張晉華與他的人。他說你們出發一會兒了,恐已到火井村。他是臨時探知隴道要對你不利,才發出張氏族長令,召集這附近子弟火速前來。而且,他說派來跟着你的人怕跟不住你。”

“你也信他?”江承紫反問。以他們每次見面就劍拔弩張的情況來看,兩人在一起合作,怎麼看怎麼彆扭。她可不相信,李恪會相信張嘉,或者說她不相信張嘉三言兩語就讓李恪相信了。

“張氏好歹是大唐重臣。”李恪回答得既敷衍又官方。

江承紫撇撇嘴,說:“不實誠。”

李恪掃了她一眼,說:“少打聽,你是我的。”

江承紫聽到這答案,扶額嘆息:“這都哪跟哪兒啊。”

她自說自的話,李恪對於她經常冒出的屬於她的時代的方言見慣不驚,只將她的手握緊,說:“走吧,去瞧瞧那些歹人。”

他一邊說,一邊牽她往山下走。江承紫其實很希望隴道能接受她的建議向李世民投誠,那麼,羌人一族就成爲大唐的子民,在這一方過安定的生活,不再到處去遊蕩。這樣一來,隴佑道的羌人之亂解除,同時,羌人也可得到安寧。

但如今,隴道死了。羌人這邊怕不好妥協。另一方面,羌人如今是撞在李恪與張嘉之手,算是落入朝廷手中。這二位雖然還是少年人,但也是心狠手辣的主。

“會如何對待這些人?”江承紫徑直詢問。

“說你斬殺有功,讓你回長安?”李恪斜睨她一眼。

江承紫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幾百人怕是凶多吉少。縱使她曾見慣生死,還是不由得蹙眉,心下很是不願意。

她沒說話,李恪倒是繼續說:“你想都別想,你要回長安,可以,但絕不能因此而回去。”

“我自是知道。你誤會了。我並不想獨自擁有羌人這功勞,以此來回長安。若我見識僅止於此,我也不配與你李恪相識一場。”她直呼他的名,而沒有脆生生地叫阿念。

李恪知曉她生氣,便是伸手摟住她的肩,嘆息一聲,說:“我寧願你的璀璨只我一人知。然而,我自己也清楚,這是癡人說夢。不過,無論如何,我亦要保護你。阿紫,無論你之前是要斬殺隴道,還是想收伏羌人。我必定不會讓你拿。”

“我本就無心此功勞,我只想找到鹽礦,早日回到長安,入主格物院。”她嘟囔一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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