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蝶突然豁的一下站起來發狠說道;“你如果毀掉臉,我立刻就死給你看,即使現在死不成,除非你天天在這裡看着我,我已經死過幾次了,不在乎再死一次。我的脾氣你應該很清楚,說的到做到。”說完,撲倒在沙發裡嚎啕大哭。
這一招靈驗,段祺正刀擱在臉上不敢動彈,他當然很清楚她的脾氣和性格,真的是說的出做得出來。猶豫片刻便試探着說道;“那麼,既然你還在乎我,爲什麼還要做的那麼絕?我現在也已經沒有活路了,身敗名裂,要不,今晚就陪你一起死算啦。”
倒在沙發上痛哭的孟玉蝶聽到此話,猛然間轉身撲到了他的身上。段祺正沒有料到孟玉蝶會猛撲過來,那股衝力很大,又是突然襲擊,猝不及防來了個仰面朝天。
這時段祺正要想起來一時間還真的不行,沙發是軟的,又不寬,用力過猛恐怕會弄疼她。孟玉蝶撲過去後壓在上面兩手緊緊抱住着他的腰聲聲哭泣,聽起來是多麼的委屈悽慘。
段祺正好不容易纔坐了起來,抽出一支香菸點燃,長長地吐出一口煙氣,他對香菸已經有了點菸癮。
孟玉蝶奪過了他手裡的刀子拿到廚房放好,坐到旁邊,也拿出一根香菸抽了起來。
“你學會了抽菸,看你抽菸的樣子已不是新手?”段祺正隨口問道。
“嗯,在香港學會的。”孟玉蝶唏噓着說。
“你爲什麼不到香港去居住?而一個人卻在這裡居住着。”段祺正問道。
一提到香港,孟玉蝶一臉的憤懣,嘴裡卻說;“還不是因爲你…”
“嘿嘿,”段祺正冷笑說道,“你是爲了要報復我,苦於等待時間對不對。”
“誰報復你了。”孟玉蝶否認說道。
“還說沒有報復我,你還想怎麼樣報復我纔算報復。”段祺正恨恨說道,“我現在給你弄的名聲掃地,醜名遠播,你還不滿意嗎?我當初還以爲你是真心的幫我,想不到你是有預謀的,在算計我。”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孟玉蝶極力否認說道,“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段祺正追問道,“你借給我那麼多錢,目的是想致我於死地、是否。”
“你也太沒有良心了吧,”孟玉蝶很不滿說道,“並什麼這樣說我。”
“你知道我還不出錢的,或且根本沒有通知我,就到法院去告發我。”段祺正分析着說,“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要我還上全部的錢,這不是明擺着嗎。你說等着要用錢,你要用什麼錢,你說啊。”
“我還不是爲了要接近你,纔出瞭如此的下策,”孟玉蝶非常委屈說道。“也是你給我的機會,我明天去撤訴就是了嗎。”
“你把我害慘了不要緊,對我有仇,要報復,就衝着我來好了。”段祺正說到這裡眼裡淌有淚水,“你知道把我母親給害慘了,如果我母親有個三長二短,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這一輩子甭想得到我的原諒。”
“阿姨,她現在的身體怎麼樣了?”孟玉蝶焦慮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不給她老人家去看醫生啦。”
“看醫生……”段祺正頹傷着說道,“母親她不肯看醫生,連藥都不肯吃,”停頓片刻又說道;“我現在已經到了窮途未路,家裡過生活都成了問題,你知道我去幹嘛了嗎?”
“你去幹麼了?”孟玉蝶愕然問道。
“賣血……,”段祺正沮喪地說,“被逼無奈,家裡分文無錢,母親病得不能起牀,錢沒地方去借,我只得去賣血。”
“什麼!你去賣血了!”孟玉蝶一下子瞳孔放大,“怪不得你的臉色這麼難看,去賣了幾次血,你不要命了。”
“我的命不值錢,無所謂,”段祺正頹然說道,“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母親病躺在牀上,明天我還要去賣血。”
“不行!…你不能再去賣血了。”孟玉蝶蕭然起立毅然地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你打我吧,罵我吧。”然後,又不顧一切的重新撲向他的身上,緊緊的抱住,痛哭不已。
見孟玉蝶哭得如此傷心,段祺正的心軟了,捫心自問,這次的事情不能全歸咎於她。於是把她摟緊懷裡,故伎重演,拿起餐巾紙替她擦着眼淚說道;“這些年也不知你過得好不好,既然你已經有了歸宿,也應該對我死心了,何苦哪。”
沒想到,孟玉蝶聽了有了歸宿的話,憋壓在胸臆中的惡氣,委屈、憤懣、怨恨、一股腦的涌上心頭,剛剛纔止住的眼淚,驟然間噴涌而出。
見孟玉蝶哭得如此的悲慼,傷心,段祺正心裡想到,難道她的婚姻真的出了問題,說到了她的痛處了,哄勸問道,“莫非你過得不好?”
“何止不好……”
當時孟玉蝶心灰意懶,抱着無所謂隨跟父親到香港,並且很快就結了婚。結婚後,不但得不到一絲的幸福,反而受盡了虐待與折磨,原來她的新婚老公不但是個花花公子,還是個性變態狂。
孟玉蝶好久才停止了哭泣,訴說起她近幾年的經歷生活;“那天晚上你離去的時候,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睡着,我是裝的。我估計快天亮了,你的人還是隰的,肩上又被我深深的咬了一大口,知道一定痛得很厲害,‘就起了惻隱之心’,裝着睡着了。等你走後,我撲在牀上痛哭,一直哭到天亮,眼淚哭幹了,枕頭溼隰了,也哭累了,才朦朧中睡去。一直睡到傍晚才醒過來,醒過來的時候人昏昏沉沉,渾身乏力,一點力氣也沒有。我硬撐着起牀,坐到梳妝檯前照了一下鏡子,看到自己蓬頭散發,眼圈黑乎,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當時,我就想一頭撞死。可惜,我沒有了力氣。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滾燙,才知道在發燒。
我母親那天晚上麻將打到通宵,回來就睡覺。中午起來她還以爲我去讀書了,根本沒有來看過我。我也不想叫她,直到吃晚飯時,母親纔來我房間敲門。那晚你出去後,門根本就沒有插上。我媽見我發燒了,叫我去看醫生,我死活都不肯去。就在這時,有人來叫我媽,三缺一。我媽見我不肯去看醫生,正合她意,就又去打麻將去啦。
那天晚上我媽又打了個通宵,早晨回來就睡覺,直到第三天中午纔想起我。那時,我已經發燒發的沒有了頭緒,“跟死人一般”。我媽纔開始着急,叫來哥哥,把我送到醫院裡。醫生看到我的臉色一震,體溫表量出來40,2度,於是批評我媽和哥,‘你這個媽是怎麼當得,到現在才送她來醫院,要不是你女兒體格好,恐怕已經落下了嚴重的後遺症,你們知道不知道。’從那天以後,我媽總算幾天沒有去打麻將,照顧我。我在牀上足足躺了一個星期,每天以淚洗臉。
我剛有了點精神,我爸就從香港回來了。我爸見我臉色那麼憔悴,責問我媽是怎麼照顧我的?我媽沉迷於打麻將的一半原因,是得知了我爸在香港有了小老婆。所以她心裡有怨氣,兩人就吵了起來。本來我爸想在家裡住上幾天,等我的精神好一點再回去。可是,兩人吵架以後,我媽還是去打她的麻將,我爸一氣之下,第二天就把我帶去了香港。
到了香港以後,我才知道,那個男人已經結過無數次的婚,我也不知道是他的第幾任老婆了。”
孟玉蝶說道新婚之夜憤懣怒容,眼淚婆娑說道;“人家新婚夜裡甜如蜜糖,可是我……幾乎給他折騰的半死。他根本不是人,比禽獸還不如!新婚這幾天,他沒有出去,不分白天黑夜的折騰我。看我實在不行啦,他就開始夜不歸宿,每晚都到深更半夜,凌晨,有時甚至到天亮纔回家。回來時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酒氣沖天,難聞之極。我平時聞到他身上的那股味就要反胃。他回來晚了不但不睡覺,還要強充好漢死折騰我,要與我行事。我抵死不從,他就打我……”
他要帶我出去玩。我一個人整天呆在家裡胡思亂想,人生地不熟,很無聊。他既然要帶我出去玩,我也沒有反對。他帶我去玩的地方都是些,酒吧,舞廳,歌廳,這還罷了,反正我都抱着無所謂的樣子。他先帶我去舞廳,還要我學跳舞,把我硬拖出去學。舞廳散場後他還要帶我去酒吧,非逼着我去。他有很多的酒肉朋友,卻都是些,流氓,社會垃圾。我看到他們就覺得要噁心,想嘔吐。可是在香港這種地方,我雖然是他的老婆,沒有一點的地位,哪裡敢不聽他的。他的那些狗朋好友看到我長得漂亮,頻頻要和我乾杯,獻殷勤,勸我喝酒,我怎麼推脫都不行。趁他不在的時候,他們竟然對我動手動腳要吃我的豆腐。而他看到了我被他們侮辱不但沒有加以阻止,喝斥,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裝着很大度無所謂的樣子。我氣急了,罵他,不是人,是蓄生。他們都這樣欺負我了,你都置之不理。他認爲我失了他的面子,在這麼多人面前竟敢罵他,動手就打我耳光。我一氣之下,就奔了出去,在馬上路狂奔。那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我逃到外面並不怎麼害怕,只是覺得冷。又不熟悉路,幸好我知道父親家的地址,打的,逃到了父親那裡。父親見我深夜逃出來不問青紅皁白還要罵我,雖然收留了我卻是非常的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