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龍鱗化爲周白的模樣掉落下來，暴露的血肉之中，全都是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楚的人頭藏在其下。
每一張龍鱗掀開，似乎都有成千上萬的人頭從傷口出鑽了出來，擠破傷口，發出桀桀怪笑。
這驚悚、恐怖的一幕光是看一眼就足以叫人頭皮發麻，心中惶恐、躁動不安。
……
克莉斯緹娜張開嘴巴，剛剛擡起頭來，就立刻又低下了頭去：“嘔……”
周白只覺得頭皮發麻：“別吐！給我忍住！你要是吐了，以後都別想進我的識海而來！”
克莉斯緹娜，捂住嘴巴：“我也不想吐的，但實在是太噁心了啊周白。”
她不停搖晃着貓頭說道：“學不來，這個逼我實在是學不來啊，要做噩夢的。”
……
“這是什麼道術？”李正道驚道，他的龍身在天魔的炮擊之下都能硬抗下來，現在竟然被毫不費力地給破開了血肉。
“扭曲……這是扭曲的力量，是虛空的力量。”
在李正道的感知之中，對方周身上下的虛空脈衝簡直強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簡直就好像是……把虛空直接拉到了物質界中，這塊地方就好像是虛空和物質界的重疊點。”
他剛剛小試牛刀，竟然就導致龍爪發生了一絲扭曲，顯然就算是最能利用虛空力量的妖魔，都沒辦法呆在如此濃烈的虛空環境裡。
這讓李正道忍不住地想起了對方曾經施展過的另一種力量，直接把孤嵐給徹底畸變了。
那是連妖魔真身都無法抗住的畸變，和眼前的扭曲力量，這兩種力量給他的感覺是同出一源。
“周白的這種力量，到底來自於哪裡？天下各門各派的道術，我全都如數家珍，絕沒有哪一門哪一派擁有這種力量……難道也是青雲老道留下的東西？”
李正道知道三清道宗的創始人青雲子來歷頗爲神秘，道術上更是神通廣大。
三清道宗內部很多不清不楚的秘密都和對方有關，甚至後來才發現這五大神通的來歷也和對方有着極大的干係。
不過青雲子之後背叛天庭，被神帝下令處死，關於他的很多秘密也就徹底成了秘密。
等天道扭曲之後，天庭才逐漸瞭解五大神通的特異之處，卻是發現皎皎已經成爲了五大神通的唯一傳人。
神帝、天尊高深莫測，各有打算。底下一些知道內情的仙神們想要取得五大神通，雖然這些年來修爲還沒恢復，卻是一直沒有放棄。
李正道對於三清道宗的內幕知道的卻是比其他仙神更多，決心也就更大。
他心中暗道：‘我這次親自來東華城主持工作，就是想要收服皎皎，掌握五大神通，爲將來的‘天變’做好準備，增加幾分勝機。
但現在看來，周白的秘密也許比皎皎更重要。也許跟青雲子的反叛……甚至是跟妖聖的計劃有關係。還有他和天魔之間的聯繫……’
周白的一個個特異點不斷浮現在李正道的腦海之中，越發讓他感覺到周白的神秘和奇異之處。
李正道能成爲最後一名飛昇的天庭正神，並在短短四百年內超越衆多天部正神，成爲天部兩大天君之一，心性、資質、智慧、知識量都絕對不低。
這些年來不但是修爲突飛猛進，站在天庭前列，更是善於籠絡人心，尋幽探秘，收集各種典籍，瞭解了歷史上的無數隱秘，是知識、力量、智慧、勢力都非常強悍的正神，不是那種一腦門子只有修煉的傳統仙神。
看着周白的表現，他立刻就感覺到了對方的不簡單，並且根據自己所知道的情報，猜測出了一些可能性，感覺到周白所蘊含的秘密恐怕比皎皎更重要。
‘拿下週白，逼問出他的秘密。’
作爲天部天君，李正道的決心和魄力絕對不差，心智更是堅毅無比，換做別人可能還會有所猶豫，考慮得失。
但他卻是一旦做出決定，就會放手去做。
便看到他的龍爪倏忽收回，上面的傷口被碧火一卷，已經全部燒成了一片焦灰，接着焦炭般的血肉下緩緩蠕動，已經開始重新生長、癒合。
而隨着龍爪的消失，整片天空重歸寂靜，李正道的氣息和那龍身都變得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但不論是周白，還是遠處的皎皎、玄女都能夠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空氣之中，那連綿不絕的淡淡殺意。
顯然李正道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醞釀某種殺招，現在越是平靜，接下來的出手便越是激烈，越是驚天動地。
皎皎拉着玄女一個衝刺，就想要上前和周白回合，卻看到周白擺手阻止，朗聲說道：“皎皎，我這虛空領域一旦展開，方寸之間神魔辟易，你過來也會受到牽連的。”
皎皎目光一凝，還想再說什麼，卻聽周白好似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你休息一下吧。我既然來了，你們就不用動手了。”
周白微微一笑，看向腳下還在不斷扭曲變化的飛艦。
他這一路過來都在讓整個船身內外的機械眷屬呼喚着他的名字，來發動瘋災，不斷提高這片扭曲現象的程度，現在看來，果然對李正道非常有效。
瘋災的作用，是眷屬只要唸到或者想到我的名字，虛空就會產生反應，腦海中呼喚的反應弱一點，念出來產生的反應更強一點。
而越多眷屬呼喚他的名字，單位面積裡的虛空侵蝕越厲害，扭曲現象變會越來越嚴重，從只是出現周白的影子，到出現周白的幻影，乃至萬事萬物都會逐漸變成周白。
而到了最嚴重的地步，則是像幾次原始道藏帶來的扭曲現象一樣，整片空間都將被虛空徹底吞噬，完全消失在物質界中。
這就好像是將手伸進硫酸一樣，硫酸根本並不會攻擊手。虛空也是如此，虛空並不會主動攻擊任何人，但虛空本身就幾乎是任何生命都難以適應，難以在其中生存的。
所以當初李修竹從虛空歸來，周白在大羅天論道上進出虛空，纔會讓人如此驚訝。
現在整個飛艦的空間之中，扭曲現象變得越來越嚴重，以至於李正道只要敢把爪子伸過來，就會直接被扭曲、被傷害。
就在這時，四面八方的空氣中傳來了李正道層層疊疊的聲音：“好道術，但如此被虛空力量侵蝕，妖魔撐不住，仙神受不了，你自己也在遭受扭曲吧？”
聲音傳遞之間，羅天界在遠處隱約浮現出來，一閃而逝。
然後道道碧綠色的火柱激射而出，化爲滔天火海，直接燒向了周白腳下的飛艦——星空王座。
這是太古蒼龍的龍炎，號稱以血肉爲引，至死方休，只要沾到身上就會燒到無血肉可燒爲止。
而羅天挪移的本質，就是能夠高速迅捷地打開、關閉、移動羅天界和物質界的通道，一種被稱爲界門的存在，使得羅天界那邊能夠不斷通過界門來攻擊到物質界。
之前皎皎說要趁着交手的機會衝入羅天界，攻擊李正道的本體，就是基於這個原理。想要在羅天界界門打開，龍爪伸出的那個瞬間，反其道而行，衝入羅天界之中。
而現在李正道故意將羅天界的界門拉遠，透過界門釋放遠距離的道術，以此來避免龍身靠近飛艦之後被扭曲，被破壞。
此刻李正道全力噴灑龍炎，便看到碧綠色的火焰鋪天蓋地地涌向周白。
火焰幾乎是三百六十度沒有死角的包圍了過去，宛如天空中出現了一顆碧色的太陽，即將焚山煮海，也將整個天地、衆人都映照得一片碧綠，方圓數十公里的溫度都在不斷上升。
但當龍炎火海一進入瘋災的區域內，便看到茫茫火海之中，一張張火焰組成的臉龐浮現出來，發出陣陣瘋狂的笑容，已經四散開來，圍繞着飛艦旋轉不休。
看到自己發出的龍炎竟然也被扭曲了，李正道神情越發凝重起來。
“扭曲我？”周白哈哈一笑道：“虛空對我來說就好像是空氣一樣自然，你見過誰被空氣憋死的嗎？”
李正道皺眉，周白身旁的扭曲力量越來越強了。
他望了望天空中的方向，伴隨着紫色的雷霆積蓄得越來越多，越來越洶涌，整個烏雲旋轉所化的漩渦之中，已經只能看到一片紫光。
恐怕最多一分鐘的時間，天劫就會徹底降臨。
‘妖身和神位不可兼得啊……一分鐘之內，我必須要斷開和龍身的聯繫，不然天劫落下，至少十年之內，我恐怕都沒有餘力完成之後的計劃了。’
想到這裡，李正道不再進行遠距離的龍炎進攻，太古蒼龍最強大的始終是那擁有翻江倒海、搬山卸嶺之力的恐怖肉身。
吼！
巨龍嘶吼聲中，伴隨着層層雲霧的浮現，一隻龍爪從雲霧之中伸出來，狠狠抓向了飛艦中央的周白。
一爪之中，既有龍身巨力，又有天雲聖法的加持，攜帶着磅礴無比的力量轟擊下來。
環繞在周白身旁的虛空王冠首先迎向了龍爪的正面轟擊，剛剛重新凝聚的防禦力場已經再次全部崩碎。
周白爆喝一聲，身穿終末天骸鎧，手持人皇劍，一劍斬出，已經和龍爪劇烈碰撞在一起。
轟！空氣爆裂震盪之間，化爲白色的氣浪席捲而出，震的無數機械眷屬轟轟作響。
龍爪破開虛空王冠，已然是被大大衰弱，此刻在兩件頂級法寶，再加上週白本身躺如海能力的加持之下，終究是被擋了下來。
不過這一擊之下，整艘飛艦是一陣巨顫，無數機械眷屬被餘波轟成碎片，灑落下去。
李正道冷冷道：“我以太古蒼龍的龍軀施展天雲聖法，威能無窮無盡，就算你能適應虛空，但又能擋得住我幾爪。”
下一刻，龍爪收回過去，已經整個消失不見。
周白持劍而立，四周圍的機械眷屬趕忙迎了上去，抓緊時間修復虛空王冠，重啓上面的電磁護盾、相轉移護盾還有108重防禦力場。
聽到李正道說的話，周白傲笑道：“你的龍身終究是妖身，而不是你的人身。我上一次看到發動妖魔血脈的紫陽就很害怕那天劫。
你現在以神位配合妖身，頭上這個天劫也是威壓越發隆重，你又有多少時間向我出手？”
轟！
又是一爪帶着漫天雲霧掃蕩下來，直接拍散了數十頭機械眷屬，最後狠狠撞擊在了虛空王冠上。
剛剛修復和重啓的力場一陣顫抖之後，又被破開，龍爪和周白的人皇劍狠狠撞擊在一起，震盪得周白渾身氣血上涌，筋骨齊鳴，感覺到一陣陣痠軟。
李正道淡淡道：“不錯，以神之位駕馭妖之身，的確不可長久，但要破開你身上這鐵棺材，卻是綽綽有餘了。”
下一刻，李正道的聲音徹底消失，只剩下了呼嘯的大氣，以及帶着滾滾雲霧不斷抓擊過來的龍爪。
每一爪都帶着如山如海般奔騰的力量，磅礴的龍之力和李正道的天雲聖法凝聚在一起，越來越熟練，越來越狂猛。
面對李正道這肆無忌憚的攻擊，周白的虛空王冠一次次搶先硬抗，同時飛艦上的炮口紛紛對準了四周圍的大氣，一看到龍爪便是陣陣齊射。
經過這兩輪削弱之後，再是周白身穿鎧甲，手持長劍的硬拼，一次次和龍爪撞在了一起，金色的劍氣和龍鱗劇烈摩擦，爆出漫天花火，更發出無比尖銳的響聲。
同時，周白腳下的星空王座不停加速，一邊移動也在盡力閃躲着李正道的攻擊。
雙方一追一逃，越打越快，從萬米高空打到地表的位置，打得山崩地裂，數十萬噸的泥沙沖天而起。
然後又從地面打回了平流層，攪動風雲，掀起蔓延數十公里的氣爆。
激烈的交手之中，飛艦在龍爪的撕扯之下已經損壞了大半，裝甲被掀開大片，暴露出了飛艦內部的模樣。
而環繞周白的虛空王冠已經被打爆了6只機械眷屬，此刻就算髮動防禦力場，也只剩下了50多重。
但龍爪也在一次次扭曲中大出血，只是憑藉太古蒼龍無比強橫的生命力才壓了下來。
反正這龍身雖然珍貴，卻也不是李正道自己的身體，他用起來毫不留情，只打算現在全力爆發，抓住周白，以後再考慮修補龍身的事情。
而打到此刻，李正道雖然還沒徹底擊敗走白，但自我感覺已經是佔盡了上風，擊敗對方只是時間問題。
一隻緊緊跟在後方的皎皎眉頭緊鎖：“麻煩了，李正道的這具太古蒼龍威能太強了，特別是這種生命力，普通的攻擊根本拿他沒辦法，太扛打了。恐怕只有我施展五大神通合一，纔有可能將這龍身徹底殺死。”
玄女在一旁一臉迷之自信地說道：“你不要激動，看着就好了，周白不會輸的。”
另一邊更遠處的戰場上，李修竹也分心觀察着周白和李正道的戰鬥，看着這一幕幕卻是心不斷往下沉。
“太古蒼龍畢竟是太古蒼龍，生命力太頑強了，就算是扭曲現象也輕易殺不死他。”李修竹看着心中擔憂：“而且這李正道的天資……未免也太過恐怖，他操縱龍身的實力越來越強了。”
他看向天空中逐漸醞釀到極限的天劫，心中暗道：‘如果周白能拖到天劫爆發的話，那就有贏的機會了。’
李正道徹底消滅龍魂之後，第一次如臂指使地操縱龍身，現在還發動天雲聖法配合龍身，腦袋上還有着一個天劫壓迫着快點結束戰鬥。
但在這強大的壓力之下，李正道操縱龍軀卻是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自然，就好像他原本就是條龍一樣，將蒼龍巨力發揮的酣暢淋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戰鬥力。
吼！
又有虛空王冠上的兩隻機械眷屬被撕成了粉碎。
就在周白凝神面對撲面而來的龍爪時，龍爪陡然消失在雲霧之中，接着龍尾從天而降，撕裂大氣，帶起尖銳無比的嘯聲，從上至下，狠狠抽打在了周白的背上。
這一尾抽打，配合着天雲聖法，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轟隆隆隆！
飛艦似乎也終於達到了極限，在這重擊之下朝着一旁歪斜了下去，緩緩朝着地面墜落。
無數章魚模樣直接被震成了粉碎，甚至連瘋災都因此衰弱了一些。
周白整個人看上去更是四肢痠軟，柱劍勉強站在歪斜的飛艦之上。
“你輸了周白。”
李正道滿意一笑，距離天劫爆發還有起碼二十秒鐘的時間，他伸出龍爪，已經抓向了重傷的周白。
卻看到眼前的周白突然身體一震，身上的鎧甲和人皇劍化爲一道微光飛射出去，被玄女接下。
而周白自己則是任由龍爪抓在了自己身上。
“周白被抓住了？！”看到這一幕的皎皎立刻暴起，就要衝上前去救回周白。
遠處的李修竹看到這一幕，臉色猛地一沉，沒想到周白還是沒能撐到天劫爆發。他硬抗了萬星真君和祝厭一擊，口吐鮮血，已經猛地飛向了周白，想要支援。
而另一邊，龍爪中的周白毫無驚慌之色，只是淡淡道：“李正道，你能在戰鬥中不斷進步，最終抓住了我的這具分身，你……很不錯。”
便看到眼前的周白一邊說，整個身體一邊緩緩開始了融化，最後陡然間化爲一灘黑泥，灑落在龍爪之中。
……
東華城內，周白看着眼前一個機械眷屬釋放出的道道投影，一邊觀察戰場，一邊通過天魔的通訊網絡來指揮機械眷屬。
在剛纔，他都是直接通過控制扭曲之影來指揮現場的戰鬥的。
畢竟扭曲之影相當於他身體的一部分，千里之內如臂指使。
克莉斯緹娜趴在他的識海之中，看着戰場中的畫面哈哈大笑起來：“傻了吧！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李正道！你跟我們鬥？你還差得遠呢！”
艾莎：“噢？緹娜姐姐，你這話挺裝逼的啊，我幫你記進筆記裡吧。”
克里斯緹娜得意道：“唉，我還是有悟性的，就是缺乏舞臺啊。就你這麼一隻狗當觀衆，不堪一裝，不堪一裝啊。”說完，她一臉期待地看着周白識海中的元神。
“別吹了緹娜。”周白說道：“接下來你確定沒問題吧，羅天界對正神真的有那麼重要？”
克莉斯緹娜的表情也認真了起來：“羅天界是130%道化度之後的修道根基，一旦被虛空的力量侵入，就好像有人在你腦殼裡拉了一大坨一樣，你說影響大不大？”
周白點了點頭，他對於仙神的很多戰力還是不瞭解。
而克莉斯緹娜這段時間隨着原始道藏的修煉，道化度的提升，除了過往的記憶以外，卻是還甦醒了更多修道常識，就像過去指點周白修道理論的時候一樣，給周白普及了很多仙神的特徵。
……
看到眼前這一幕，李正道微微一愣：“分身？”他心中猛地吃了一驚：“和我戰鬥這麼久的……竟然是分身？”
皎皎和李修竹也震驚地看着這一幕，有些難以置信：“分身？！”
下一刻，李正道突然發現整個羅天界的雲霧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道人影在飄來蕩去。
“什麼東西？”李正道發動元神力掃開雲霧，就發現那些影子漂浮在雲霧之上，伴隨着雲霧的離去而離去了。
緊接着，一個個周白模樣的人形從雲霧之中走了出來。
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了出來。
轟的一聲巨響聲中，李正道的元神力宛如一陣海嘯般掃蕩出來，他便發現無數小蟲模樣的東西懸浮在他的羅天界之中。
而似乎是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這些小蟲齊齊開始了低語。
“周白……周白……”
他們從之前在心中呼喚周白的名字，變成了直接嘴中呼喊着周白的名字。
這些小蟲模樣的機械眷屬，都是在周白一次次和龍爪的拼撞之中，趁機爬上龍爪，跟着龍爪一起通過界門，來到羅天界的。
此刻匯聚在羅天界中的數量足有成千上萬，原本只是在腦海中呼喚着周白的名字，發動瘋災。
現在卻是一同低語着周白的名字，在羅天界中激烈迴盪了起來。
一團團的雲霧開始變成了周白的形狀。
巨大的龍身上，一塊塊血肉鼓了起來，是一個個周白鑽了出來，甚至龍目之中，也反射出了周白的背影。
但這些還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隨着虛空力量的侵入，隨着扭曲現象的加深，整個羅天界都開始變得不穩定了起來，繼續下去，虛空將吞噬整個李正道的羅天界。
李正道的羅天界可沒有物質界那麼穩固，這一下虛空力量的侵入，已經算是動搖了根基。
李正道咬着牙，一字一頓，充滿了恨意：“周——白——”
這羅天界在這天道扭曲的歲月裡，花費了他足足數十年才恢復過來，通過和羅天界的聯繫，可以方便仙神們進一步提升道化度。
現在羅天界卻是直接被周白動搖了根基，可謂是阻道之仇。
但是他現在根本沒時間去對付周白，天劫隨時隨地就要落下，龍身還在扭曲現象的作用下發生了各種詭異的變化，進一步加劇了虛空對他的羅天界的影響。
無奈之下，李正道只能先把龍身丟了出去，並且斷開了聯繫。
然後開始着手清理羅天界裡的漫天小蟲。
天雲聖法發動之下，雲霧化爲真正龍捲，不斷將漫天小蟲凝聚了起來，然後齊齊壓成了粉碎。
雖然已經抓緊了時間，但整個羅天界還是因爲被虛空侵入而變得不穩固起來，甚至李正道自己都受到了巨大的影響，道化度有所跌落，大概變成了138%左右，痛得李正道心在滴血。
完成這些事情以後，當李正道再次張開界門，用應天鏡打量戰場的時候，便發現萬星真君已經消失不見，祝厭被李修竹抓在了手裡，皎皎則扛着龍身。
那龍身明顯已經被無視防禦的化血神刀砍過，四分五裂，好像一盤菜一樣被整整齊齊地疊在一起，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着對方搶了他的人還宰了他的龍，李正道感覺自己身上的殺氣又濃重了起來。
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收服皎皎，鎮壓周白的最佳機會。
既然現在已經鎮壓不了對方，那就不如換個辦法，至少在周白的心中種下一顆種子。最好還能分裂他和三清道宗的關係。
帶着這個想法，李正道壓抑着心中的殺意，他風輕雲淡地看着眼前幾人，突然開口說道：“周白，你投靠天魔，卻又來援助東華城。你修煉五大神通，卻又知不知道五大神通的來歷。真是可笑。”
周白的聲音從皎皎身上傳來：“你是在像敗犬一樣嚎叫嗎？”
李正道：“呵呵，我雖然沒拿下你們，一心要走，你們卻也攔不下我……”
周白：“你想逃跑了？”
李正道心中惱火，臉上卻仍舊意味深長地說道：“五大神通，是三清道宗出賣了整個文明纔得到的東西。無論你和我們是敵是友，你和三清道宗都絕不可能成爲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