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各位讀者朋友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學業有成;身體健康、工作順利;閤家幸福、事業興旺!】曹錕派人送來命令,從王梓竣的一營和吳佩孚的炮團各抽調一隊人,進北京城執行任務,主官不得跟隨,是何任務也沒有詳示。
王梓竣令彥世鴻帶一隊人,與吳佩孚的人一道火速趕往北京。沒成想,只過了三天,城裡傳來消息:進城的士兵發生譁變,大肆搶劫財物,焚燒店鋪,各國公使已準備派兵進京協管。
吳佩孚和王梓竣大驚失色,吳佩孚恨恨地說:“虧我平日訓練嚴格,他們竟然敢犯上作亂,誠是子玉之罪!我帶兵去進京平叛!定要從嚴整治軍紀!”
王梓竣攔住他,說:“此事有些蹊蹺,君不見曹大人平靜如昔,沒有任何命令嗎?再說,我們也沒有接到進城的命令,帶兵私自進城可是大忌!”
吳佩孚一向治軍嚴謹,紀律嚴格,聞聽部下作亂,立刻火冒三丈,但震怒之下仍心境澄明,聽了王梓竣的話,便憂心忡忡的點頭稱是,只得等候命令。但是他擔心曹錕安危,傍晚時分身着便服由兩個警衛跟隨進城面見曹錕。
又過了一天,沒有吳佩孚的消息,王梓竣不明情況,忐忑不安,讓趙震宇帶幾個人去城裡打探消息。去了一天,趙震宇回來覆命:京城已平息譁變,治安正在恢復,吳標統在曹府裡開‘善後會議’不知幾時可以回來。王梓竣這才放下心。
吳佩孚回到南苑時,距他離開已有五日。王梓竣得知吳佩孚回來,馬上去找他,可推開指揮室的門,除了吳佩孚還有李國翰也在,李國翰帶來的一些警衛和隨從肅立在屋裡,屋子裡顯得有些壓抑。吳佩孚面色陰沉,正一絲不苟的給李國翰指點卷宗。見王梓竣進來,兩人只是點頭致意,沒有太多的言語。王梓竣察覺到氣氛不對,但兩人都忙着,不好打攪,只得坐在一旁,衛兵給看了茶水,王梓竣邊喝邊等。
過了一會兒,王梓竣看明白了,這是吳佩孚在與李國翰辦理交接。“難道吳大哥成了這次譁變的替罪羊?”王梓竣暗自揣想。
好不容易交接完冗雜的資料,吳佩孚擡頭看看王梓竣:“梓竣啊,我可是又升官了!”接着苦笑一聲,“曹大人委任我做他的副官,即日上任,國翰來接替我,以後你們兩個多交流吧!”
李國翰舒展了一下身體,說:“當然!我和梓竣是同學,少不得要好好嘮嘮……咱們北洋新軍馬上就要改編制了,要仿照德、日的陸軍結構,這可是中國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吳大人做新式副官長確實是升官了!”
熟知歐、日陸軍編制的王梓竣明白,副官長沒有兵權,是種明升暗降的官職。只是他也不好說什麼,打哈哈道:“恭喜吳大人高升!以後咱上面也有個照應的了,呵呵。”
吳佩孚急着進京覆命,應酬幾句便走了。送走了吳佩孚,李國翰卻不讓王梓竣走,在自己的寢室裡擺下酒菜,真的要跟他好好嘮嘮。
王梓竣推辭不過,只得坐下陪他。
兩人年齡相仿,話題隨着肚裡的酒逐漸增多而增多,越談越廣泛,越談越熱烈。
兩人共同的話題多是在日本,李國翰說:“日本人確實比國人開明,當年‘海國圖志’在國內只印了三千冊,還大部被收繳銷燬,日人得了,卻如獲至寶,翻印了數萬冊,供國民啓蒙,正是如此日人才有明治維新,纔有了現代強盛的日本!”
“那是滿清愚昧,滿腦的弓馬騎射,滿身的舊世酸腐!”現在滿清被推翻了,這種足以株連九族的‘大逆不道’之言纔敢說,王梓竣又接着說,“現在民國了,總要改善吧!”
“民國?”李國翰輕蔑地說:“民國又如何?”
王梓竣說:“這可是亞洲第一個共和國,了不起啊!真佩服那些革命黨人,捨得一身剮,終將皇帝拉下了馬!”
“革命黨太天真了!那個孫逸仙更是幼稚,竟將大總統的位置讓與了袁大人!”李國翰壓低聲音說:“你可知這次兵變的原因嗎?”
王梓竣搖搖頭。
“革命黨人要袁大人到南方任職,南方是他們的地界,袁大人到了那裡還不是被脅迫、被架空?!所以袁大人玩了這一招歪棋,縱兵譁變,造成北方不穩、行將分裂的事態,他自己就有理由留在北京城裡了!他說他要坐鎮北方以防事變。”
“哦,原來譁變是故意安排的。”王梓竣早猜到兵變事出突然,背後肯定有故事,嘴上卻說着:“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可笑的是革命黨人真被唬住了,竟同意袁大人在北京宣誓任職!”
“既然譁變是假,爲何吳大人受牽連被解除了兵權,任了虛職?”這一點王梓竣確實想不通。
“唉!”李國翰嘆口氣,“袁大人明裡佈告天下要嚴懲譁變的軍官士兵,整肅軍風軍紀,暗地裡卻又對他們大加封賞,在‘善後會議’上,我那未來的泰山曹大人藉着整軍的時機削了幾個不聽使喚的軍官的軍權,本沒有吳子玉什麼事,可他偏偏憨直,大放厥詞,說什麼要‘切實整飭軍紀,懲前毖後’非要將那幾個帶頭鬧事的軍官軍法從事不可。曹大人跟他私交甚篤,沒搭理他,可這事兒不知怎麼就傳到了袁大人耳朵裡,袁大人說‘要提防此人一二,不可寄以心腹重任’,岳父無奈,只得也削了他的兵權。”
這事兒聽在王梓竣心裡,一陣冷一陣熱。冷的是,政治鬥爭雲譎波詭,波及廣泛,讓人防不勝防;熱的是,吳大哥書生意氣,可這書生意氣是無私、是坦蕩、是責任。“只能祈禱吳大哥有東山再起之日了!”王梓竣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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