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木匠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發現並沒有動靜,知道自己又被耍了,頓時就怒氣衝衝地瞪了她一眼,顧白果樂得咯咯直笑。
兩人又聊了些家常話,這時吳雪松走進了堂屋,說道:“藥煮好了。”
顧白果聽到,讓小木匠稍等,然後她往後院走去,而吳雪松則走上了錢來,陪着笑說道:“甘墨……小兄弟,你是做啥子啊,怎麼這麼掙錢呢?”
小木匠被對方那眼神看得有些慌,摸了摸鼻子,然後說道:“其實就是湊巧而已。”
他不願意跟吳雪松說太多事情,但吳雪松卻並沒放過他,而是問了很多問題,小木匠只有硬着頭皮聊着,有的直接回答便是,有的則需要編點兒瞎話,十分煎熬。
好在這個時候顧白果過來了,她手裡提着一個瓦罐,對小木匠說道:“行了,我們走吧。”
小木匠起身,而吳雪松則瞪了顧白果一眼,說道:“去哪兒?”
顧白果沒好氣地說道:“送藥。”
吳雪松卻說道:“你要走可以,錢留下,押這兒,不然你又離家出走了怎麼辦?回頭你大伯找上門來,我怎麼跟他說?”
顧白果嘆了口氣,衣袖一捲,摸出了約摸二十塊大洋來,擺在桌子上。
她說這是我這幾個月來交的家用,你幫我收着,回頭交給我舅媽,可不能拿去賭了啊?
吳雪松得寸進尺:“我要那小黃魚。”
顧白果卻很堅決地拒絕了:“不行,那是我給自己攢的嫁妝,誰也別惦記。”
說完,她拉着小木匠往外走,吳雪松嘴裡雖然嘀嘀咕咕,但卻沒有再攔着。
而小木匠出門的時候,瞧見那漢子沒有趕過來,在門口美滋滋地數着大洋,高興得很。
小木匠看了一眼,招呼虎皮肥貓跟着,然後問道:“你不怕你舅舅轉頭就拿着那些錢去賭了?”
顧白果卻說道:“我不怕啊,因爲他絕對回去。”
小木匠有些驚訝:“那你還給?”
顧白果說道:“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是騙人的,我舅舅這人呢,除了愛賭點兒小錢之外,其它方面都挺好的,對我也很關心,我之前手頭緊,十分拮据,那也就算了,現在發了一筆小橫財,讓他高興高興,也沒關係的。”
小木匠笑了,說你倒是看得開。
他這般說着,心裡卻有些難過——顧白果這纔多大年紀啊,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指不定之前吃了多少苦頭。
說到底,她與自己一樣,都是個沒爹沒孃的孩子。
不對,自己好歹也有師父這十幾年來一直帶着,而顧白果呢,這纔多大,就得到處張羅,謀算生計了。
他心裡這麼想,卻沒有說出來,而是聊起了江老二的傷情來。
顧白果說江老二的傷勢很重,不過他底子好,恢復得也快,只需要用這藥溫補,不出七天,保準又是活蹦亂跳的啦。
小木匠放了心,又說起了蘇三爺邀請他去錦官城的事兒。
顧白果問他是不是準備去,小木匠搖頭,說不會,他在這兒等人呢,人沒來,他哪兒都不能走。
顧白果松了一口氣,說蘇慈文那小狐狸精,一看眉眼就不正,指不定對你藏着什麼壞心思呢,你千萬不能跟她走。
小木匠瞪了她一眼,說你小屁孩一個,管什麼大人的事情?
顧白果着急了,出口反駁,而就在這時,小木匠卻聽到牆頭虎皮肥貓在叫喚,隨後從上面躍下來,落到了他的肩上。
小木匠不知道這傢伙鬧什麼幺蛾子,回頭看了一眼,瞧見它正焦急地看向前方。
小木匠往前望去,結果只這一眼,嚇得身子都僵住了。
張啓明來渝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