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着面具的掩護,年齡的加成讓小木匠顯得格外從容,面對着攔路的門房,他毫不示弱,直接開口就叫人家府邸管事的過來。
不過那人並沒有被小木匠給唬住,而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過來挑事的?過分了啊,也不看看今天這什麼日子,有啥事,不能回頭再說麼?”
對方的話讓小木匠有些尷尬,他不得不將態度放低下來,誠懇地說道:“小哥,我們是聽說貴府遇到了麻煩事兒,所以找上門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的。”
他轉得很快,那門房將信將疑,說果真不是來找麻煩的?
小木匠聳了聳肩膀,說道:“自然不是,真要挑事,我會帶一小女孩兒過來?”
顧白果長得乖巧,玲瓏可愛,遠比他這一張沒有特色的臉孔要更加有說服力一些,果然,那門房打量了帶着真誠笑容的顧白果兩眼,卻鬆了口。
他回頭對一個路過的年輕人喊道:“小八,你去叫胡管家過來,這兒有人說能夠幫忙解決咱們府上的麻煩事。”
那人聽了,狐疑地打量了小木匠和顧白果一眼,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這大門口人來人往,門房請兩人到旁邊歇着,沒過一會兒,便趕來了一個蓄着短鬍鬚的老頭,他戴着瓜皮帽,眯眼打量了一下小木匠兩人,方纔上前搭話:“是你們找我?”
小木匠說道:“我找當家的。”
這位胡管家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並不因爲小木匠此刻裝扮的不起眼而輕視對方,而是拱手說道:“主家的人在守靈扶喪,如無必要,一切皆由我轉達。”
小木匠點頭,說如此也好。
那胡管家問道:“不知道兩位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小木匠說道:“我聽人說,貴府有一枚能夠通往大雪山一脈的木符,我因有事,欲求大雪山醫家,所以需要此物。不過我也不強取,聽說貴府現在遇到了麻煩,所以上門過來,看看能不能幫着解決麻煩,以此換取那木符。”
胡管家聽聞,眼皮一陣急跳,旋即有些驚訝地問道:“何人告訴你,我府上遇到麻煩的?”
小木匠指着青羊觀的方向,說在老喜茶館聽人說的。
胡管家沉吟一番,然後說道:“這件事情,我的確沒辦法做主,客人稍等片刻,我去靈堂與主家通報,然後回來答覆您,可以麼?”
對方說得客氣,小木匠自然也禮數有加,拱手說好。
胡管家離去,小木匠與顧白果原地等待,那門房瞧見胡管家對他們禮貌有加,也不敢怠慢,在旁邊守着,不時陪着笑臉。
小木匠作爲不速之客,顯得十分有耐心,然而等了好一會兒,那胡管家都沒有露面,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了。
緊接着,他發現這大門進出的人,從一盞茶的時間前,就開始漸漸變少,然後沒有了。
周圍開始變得冷清起來。
雖然前院裡面的哀樂嗩吶依舊在,但卻有一些不太自然。
小木匠感覺到了不對勁,而這時,有人過來招呼那門房:“老莊,王大娘叫你呢,你過來一下。”
門房聽到,準備離開,而就在這時,小木匠卻一把拉住了他,然後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這邊一動,原本有些冷清的大門前後,呼啦啦涌出了二十多號人來,所有人的手上都拿着傢伙什兒,有的是菜刀斧頭,有的是耙子,但也有人拿着鋒利的單刀。
前門巷子那兒,也有十幾人,這幫人則顯得精銳一些,都是鋒利的刀刃。
這時從前院偏門處走來一個穿着青色長袍、頭上纏着白布的中年人,徑直走到了人羣跟前,然後擡起手來,卻是一把黑黝黝的盒子炮。
槍。
那人槍口對準了這邊,小木匠將身子藏在了那門房身後,然後說道:“諸位,怎麼個意思?”
中年人旁邊擠出一人來,卻正是剛纔消失不見了的胡管家,他指着小木匠說道:“你這賊人,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清楚?搞出這種歹毒狠厲之事,居然還有膽兒找上門來,真當我何府無人,都是白癡?”
那中年男人也緩聲說道:“我數十聲,放下老莊,不然我打死你。”
小木匠一臉懵,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咱們能先把事情說清楚,再動手麼?”
中年男人卻沒有說話,而是直接開口說道:“老莊,對不起了,這仇人害死了我娘,我肯定不能放過他的,我要數數了,一會兒他若是殺了你,我就讓他給你賠命,然後回頭了,給你父母養老送終——十、九……”
這人顯然是對小木匠恨之入骨,即便他手中握着人質性命,卻也沒有半點兒顧忌,直接開口倒計時了。
小木匠瞧見這情況,就知道自己被那魅族一門的門主徐媚娘擺了一道。
那女人哪裡是給他提供情報,分明就是讓他過來送死。
不過即便如此,小木匠還是嘗試着與對方溝通:“咱們能不能有話好好說?誰能站出來,跟我講一下爲什麼會鬧成這樣子麼?我只是聽人說貴府需要幫助,我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忙而已,你們不給木符也沒關係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示意顧白果躲在他身後,而這時那中年男人則繼續數着數:“八、七、六、五、四……”
小木匠瞧見對方完全沒有溝通的意思,腦子裡開始思索着幾個解決事情的可能性。
然而他想了好幾個方案,都沒有辦法保證顧白果的絕對安全。
他很怕自己躲避了那手槍的子彈,卻讓顧白果捱了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