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六爺皺眉,問:“邪祟?什麼邪祟?”
小木匠平靜地說道:“說是邪祟,也有人將其稱之爲妖,這個吧……”
他想要解釋一番,然而金六爺卻直接打斷了他,說道:“你不用跟我科普這些,我知道這裡面的事情,你就直接跟我講,需要什麼樣品種的吧?”
小木匠有些爲難地說道:“這個挺難的,要不然咱們換別的辦法吧?”
旁邊的馮方偉笑了,說道:“你別以己度人,拿自己的思維去想別人——金六爺在滇南這麼多年,啥樣兒的沒見過?別說邪祟,就算是天上的仙女,東海龍宮的蝦兵蟹將,只要存在,他都能夠找得到……”
小木匠看向了金六爺,而金六爺則說道:“他講得誇張了,不過相差不遠,你有什麼要求,直接說就是了。”
小木匠這才說道:“其實也不需要確定是什麼品種,但最好是能夠修煉出人形的,或者天生便是人種的,然後需要女性,年紀不要太大,最好別超過十六,冰清玉潔的就行——我需要這等邪祟的新鮮精血,來獻祭給魯班仙師,沖掉那厭術的污穢與惡念。”
金六爺聽了,卻是直接問道:“需要死的,還是活的?”
小木匠的心中狂跳,感覺到差不多了,不過還是穩定心神,說道:“肯定是活的啊,若是死的,靈氣喪失,對於法事來講,是完全沒有用處的……”
金六爺點頭,說有道理……行了,這些東西,你回頭跟王濤再說一下,然後我吩咐下去,讓他們幫着準備好,你這邊也儘量休息妥當,等到東西來了,你過了目之後,就開始全力法會吧——年輕人,好好幹,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他對小木匠滿口承諾,小木匠聽着他許下諾言,臉上卻顯得十分平靜,拱手說道:“十三一定盡力而爲。”
金六爺看到這會兒,差不多也瞭解完畢,對他又勉勵幾句之後,轉身離開。
這時馮方偉迎了上來,一臉敬佩地說道:“甘先生,沒想到你還會請仙師、做法會?這等手段,簡直是厲害啊,我聽說你師父手裡面,有那魯班教的秘傳《魯班全書》,如今一看,那法門,卻是傳到了你手頭來了啊……”
小木匠聽了,回過頭來,打量了馮方偉一眼。
馮方偉立刻懂了,趕忙擺手說道:“我錯了,我錯了,有的事情,不該問……”
小木匠這才說道:“六爺讓我將做法事需要準備的東西,跟王總管說一聲,不過王總管現在在哪兒,我並不知曉,所以我這兒列一個單子,還得勞煩你幫忙轉交一下。”
這話兒說出來,很明顯是讓馮方偉儘可能參與此事的意思,馮方偉聽了,當下也是朝着小木匠拱手,激動地說道:“當然,不勝榮幸。”
小木匠列下了單子之後,便回房歇息了。
他知曉自己層層推進,彷彿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但自己的對手並非蠢人,或許金六爺轉身離開之後,立刻就找了人過來盯着他,所以不得不表現出一種淡薄的態度來,表示他並不關心這些玩意兒的蒐集。
小木匠一覺睡到大天亮,次日清晨,他在院子裡活動,聽到門口有動靜,緊接着王濤與馮方偉走了進來。
兩人上前來,與小木匠打過招呼之後,王濤跟小木匠彙報進度。
他講了一下小木匠列出來的單子裡,那些古古怪怪的東西,有的已經找到了,有的也有了大概的方向等,說到最後,他拍了拍手,卻有兩人擡了一個蒙着布的木籠子進來。
小木匠看了一眼那木籠子,問:“這是什麼?”
那王濤將上面蒙着的布掀開,籠子裡卻是出現了一條看上去宛如獵犬一樣的白色小動物來——它差不多有成人胳膊那麼長,整個兒蜷縮着,但尾巴巨大而蓬鬆,跟身子差不多的大小,腦袋埋在尾巴里,看不出是什麼玩意兒來。
小木匠繞了一圈,來到前面,方纔從那尾巴絨毛的間隙中,瞧出是一條白狐狸兒。
他愣了一下,問:“狐狸?”
王濤點頭,說道:“對,就是狐狸。”
小木匠心中狂跳不停,臉上卻表現得很是茫然,問:“這個也是我清單上面的東西麼?”
王濤笑着說道:“當然。”
小木匠皺着眉頭打量了一下那白狐狸,抿着嘴沒說話。
那條看上去像一條小狗似的白狐狸此刻已經將蓬鬆的大尾巴給拿開,然後一臉警惕地擡起頭來,與小木匠對視着。
小木匠看着那白狐狸髒兮兮的小臉兒,還有黯淡無光的眼珠子,以及左前肢上被白布包着,但依舊滲血的爪子,好一會兒,方纔回過頭來,對王濤說道:“我要的,是顯化人形的邪祟,而不是一隻莫名其妙的狐狸——王總管,你糊弄我可以,但如果拿這樣的玩意兒,去作法,到時候沒有能夠成功,後面的事情,可能就更加難辦了,你知道麼?”
他說這話兒的時候,顯得很是嚴肅,王濤感受到了小木匠話語裡面的不滿,趕忙笑着解釋道:“甘先生,你彆着急啊,你聽我慢慢說。”
小木匠攤開雙手,等着王濤後續的話語。
那王濤指着籠子裡面的白狐,然後說道:“這玩意呢,她之前的時候,的確是人形的,而且還有一個名字呢,叫做什麼……顧,顧白果來着。後來呢,她被大雪山一脈給賣出來了,幾經輾轉,落到了我們東家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