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離奇的,是他剛纔叫了一聲,旁邊的人肯定是知曉的,但一直到燈光亮起,纔有人知曉杜西文死了……
說明這中間的過程中,並無太多的掙扎與打鬥,甚至都沒有驚擾到旁人……
到底是誰做了這等事情?
難道是……
鬼?
杜先生臉色越發難看,對着葉焯山說道:“今天有許多大人物在場,死的又是美國洋行的人,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處理——在巡捕房的人趕來之前,咱們先把場面控制住,就算抓不到兇手,也不要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知道麼?”
葉焯山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說知道。
金都戲院發生了命案,而且那位洋買辦的死狀還如此的離奇,着實是讓人驚詫。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小木匠和蘇慈文這邊來,蘇慈文有些好奇,帶着小木匠過去看了一眼,結果給那慘烈的死狀給嚇得花容失色,慌張地跑了回來,準備離開,但隨後接到通知,說已經通知巡捕房的人過來了,而在巡捕房的探長趕來之前,這兒所有的人都不能離開,讓大家稍安勿躁,不要驚慌。
這會兒蘇慈文已經回過了神來,低聲問一臉鎮定的小木匠,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木匠這幾年的江湖歷練,見多了血腥之事,剛纔那樣的小場面,其實並沒有太別多的感觸。
那事兒頂多也就是邪門而已。
認真講起來,小木匠也算是旁門左道出身的,見多了許多別人看着很“邪門”的事兒,本身也懂一些,不過眼下之事,他想了想,也沒有能夠琢磨出門道來。
畢竟他坐在前面,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是個什麼情況,他也是一臉懵。
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兇手一定還在這裡面。
至於是誰……
他巡視了戲院一圈,因爲沒有具體的目標,也着實是不太明白。
但他能夠瞧出這裡面的一些人,應該是修行者。
他簡單講了兩句,蘇慈文也學他望了一下四周,突然用胳膊捅了捅小木匠的腰,低聲說道:“喂,你要找的紅姐,就是那個……”
小木匠愣了一下,順着蘇慈文指的方向望去,瞧見在第二排靠近右邊的桌子旁,有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頗有風韻的婦人,她穿着一身素淨的旗袍,但裁剪合適,將豐滿的身材顯露無疑,而身邊還有兩個十六七歲的漂亮姑娘,正在與兩個金髮碧眼的洋人在聊着天呢,一點兒都不被當前緊張的氣氛感染到……
小木匠打量了那邊一眼,而那紅姐似乎有所感應,朝着這邊望了過來。
小木匠早先一步低下了頭去,而這個時候,杜先生那邊派了一個手下走了過來,與兩人低語兩句,告訴他們這會兒要封鎖戲院,不能讓人離開。
不過杜先生吩咐了,讓他們跟着他走,去後面的房間坐一坐,不必在這兒苦等。
小木匠和蘇慈文自然不會拒絕這好意,跟着那人往後臺走去。
來到戲院後面的走廊上,那人問是否需要去見一下冬皇,小木匠拒絕了,於是那人將他們領到了一個演員休息的小房間裡。
小木匠與蘇慈文在裡面聊了兩句不到,這時門被推開了,卻是杜先生走了過來。
兩人起身,與杜先生招呼。
杜先生很是客氣,開口就道歉,說讓大家受驚了,隨後聊到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蘇慈文很是好奇,於是就多問了兩句,杜先生告訴她,說那位杜西文先生不但被掏空了肚子,而且肝臟不翼而飛了,現在他的人正在找呢,畢竟此事惡劣,若是傳聞出去,很有可能會引起恐慌……
說完這些,他看向了小木匠,說道:“我聽說甘先生是魯班教出身的,南方多有巫術邪法,以你的意見,這件事情,是否有什麼蹊蹺?”
小木匠想了想,決定藏拙,搖頭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杜先生只是客氣兩句,瞧見他沒有發表意見,也沒有多說,安慰兩句,然後離開了。
過了沒多一會兒,杜先生的手下過來,通知兩人可以離開了,蘇慈文問了一句,得知巡捕營的雷探長帶人過來了,接管戲院,然後確定了幾個有嫌疑帶人,準備帶人回去接受審查,隨後開始陸陸續續放人離開。
他們作爲杜先生的客人,自然有優先離開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