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墨冰的話,赫連殤眉心染上了一絲怒意,十年前,墨冰曾是他唯一的好友,就算是曾經唯一的好友,他也絕不容易墨冰威脅的慕淺畫的安全。
“是嗎墨家機關術雖然名不虛傳,但我若想毀了墨家,也是輕而易舉,身爲墨家後人的你,應該知道上官家人的能耐,要不然你試試啓動機關。”慕淺畫握住赫連殤的手,區區小事,她不想赫連殤爲她動怒。
觀墨冰的身體,他已是命不久矣之人,墨家既然與上官家有交情,她希望能讓外公見一見墨冰。
聽過慕淺畫的話,墨冰猶豫了,皇甫家的神兵他見過,便是上官家祖先做製造,只是如今存量尚且十分稀少,他根據原有的神兵,製作出來的火器,遠不如歷史遺留下來和傳說的厲害,若慕淺畫有心,他相信慕淺畫所言非虛。
“墨公子,你還有啓動機關嗎”慕淺畫說話之際,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墨冰感到迷惑之際反應過來,卻發現晚了一步,狠狠的瞪了慕淺畫一眼,陷入沉睡中。
“這”沈三變見狀,看向慕淺畫,心想,玉笛公子果然是玉笛公子,什麼理論,什麼辯駁,全憑心情行事的作風,果然沒變。
“這什麼,還不將人帶出來,皇甫雄既然捨棄了老巢,這老巢我自然也沒有必要給他留下來了。”慕淺畫嘴角微微上揚道。
慕淺畫的決定,赫連殤露出了寵溺的笑容,這樣的淺淺,讓他愈發不可自拔。
“沒錯,只是大小姐,這密道錯綜複雜,綿延了整個城鎮,毀掉並非輕而易舉。”辛月想起剛剛走進來,一路上機關重重,別說是毀掉,連進來都十分費工夫,於是道。
“殤以爲呢”那件東西,她只有在赫連殤面前用過,旁人面前,她不曾用過,於是問道。
“就算皇甫家人盡數滅之,留下這裡,無論再過多少年,終究是個隱患,淺淺所言有理。”赫連殤看了一眼墨冰,點了點頭道。
前朝時,皇甫家掌握天下,墨家尚且不願意爲皇甫家所用,如今,墨冰這機關城隨時墨冰的心血,但決計不能再爲皇甫家所用,否則後患無窮。
當年他以爲墨冰已死,尋找墨冰行蹤無果之後,一直在追查滅墨家的兇手,如今看來,雖無證據,但答案已在眼前了,墨冰的父親對他有恩,他也會盡力爲墨家留下血脈。
“此行下來,該找的的人已經找到了,如今看來,隱世家族之人的消失並未隱藏在皇甫家,殤,可否還要四處看看。”慕淺畫微微擡頭,看向赫連殤道。
“淺淺,我想送你出去,等下再進來,皇甫雄既然將皇甫家本家改造成機關城,或許秘密不止眼前所看到的而已。”赫連殤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墨冰,隨後點了點頭道。
“好。”慕淺畫點了點頭道,密道中氧氣雖足,但她懷有身孕,略感不適,並不想多呆。
赫連殤鬆開慕淺畫的腰間,走向墨冰,從墨冰懷中取出一個龍形圖案的玉雕,握在手中,深深的看了一眼四周,眉心略帶一絲緊蹙。
“殤,莫非這就是機關城的鑰匙。”慕淺畫心中略帶猶疑,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從剛剛進來開始,她就知道,機關城並非她所看到的這麼簡單,機關雖都是最新,但密道存在的年代已久,已然超出了墨冰到皇甫家的年數,皇甫家存在了幾百年,這彎彎曲曲的密道定是別有洞天。
“恩。”赫連殤微微點頭道。
赫連殤心中明白所見到的一切,並非是全部,皇甫雄的離開,應該知道他已經找來,皇甫雄選擇了捨棄本家,定是有了必勝的把握,號稱毒物的唐老爲皇甫雄所用,皇甫雄精心算計多年,這裡的一切豈會只有眼前看到的如此簡單。
或許是出於對墨冰的瞭解,離開的速度很快,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離開了密道,直接從密道回到小院中,初晴和如月見既然歸來,神情略微詫異看着暗一推着的輪椅,輪椅上有一個男子昏迷,兩人明白過來。
赫連殤送慕淺畫回到別院後,又和暗一轉身離去,沈三變則留了下來,他不精通機關術,就算進入密道中,也只是徒添麻煩而已。
“大小姐是不想給姑爺添麻煩纔要求上來的嗎”待赫連殤離開後,辛月開口問道,她雖在慕淺畫身邊時間尚淺,但對於這麼明顯的心思,她還是能察覺的。可在辛月的認知中並不覺得慕淺畫會給赫連殤添絲毫的麻煩。
“不是,只是不想讓他有太多的顧慮,機關術並非我所長,加上如今懷有身孕,呆在密道中,對孩子不好。”慕淺畫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將手放在腹部道。之前前往無名島的時候,內力被封,已經傷及了身體,加上她體質本虛弱,極其不易懷孕,她需得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他怎麼辦。”辛月點了點頭,看向墨冰道。
“喂他一顆玉虛丸,找個房間讓他休息吧。”
“我去。”初晴立即上前道,背叛慕淺畫,並非她所願,慕淺畫不會再接受她的照顧,但最起碼她可以讓辛月時時刻刻留在慕淺畫身邊。
沈三變見狀,微微的搖了搖頭,初晴如今的境況,皆因他而起。
回到房間,慕淺畫並未休息,而是擡頭看向漆黑的夜空。
“大小姐在想什麼”辛月見慕淺畫發呆了大約兩柱香的時間,忍不住開口問道。
慕淺畫纖細
慕淺畫纖細的手指劃過萌萌柔軟的毛,萌萌的眼眶如同月牙般彎彎的,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但閉着的眼睛深處,卻透着一絲戒備。
“苗疆。”慕淺畫十分直接的回答道。
慕淺畫突然說出苗疆二字,讓辛月爲之一振,對於苗疆的消息,她也知道一些,巫賢傳過來的消息,那些神秘的山洞,在苗疆老一輩的人口中被譽爲“苗疆鬼蜮”,那些山洞中究竟藏着什麼,通向哪裡,秘密還未解開之前,始終讓人放心不下。
“離開皇甫家,大小姐可否打算前往苗疆。”辛月立即問道。
“不,怕是來不及了。”慕淺畫沉默片刻,漆黑的夜空中,一隻灰色的信鴿漸漸靠近,慕淺畫出言道。
“心腹之患,小姐何不直接剷除。”信鴿落到慕淺畫跟前,慕淺畫取出信件,將信鴿遞給辛月,辛月隨後問道。
“苗疆的確是心腹之患,但若無法做到真正的斬草除根,萬不能出手。”慕淺畫打開信件,眼底深了幾分,整個人帶有一絲怒氣。
“大小姐”察覺到慕淺畫氣息的變化,辛月立即問道。
“沒想到白家居然和皇甫雄聯手了,將蠱毒用到了戰場。”慕淺畫緊握手中的信件,隨後將其遞給辛月道,這封信正是暗羽傳來,赫連殤將軍中大權交給了赫連明,但軍中的信息赫連殤一直掌握在手中,暗羽能傳信來,只怕距離赫連明的傳信也不遠了。
“大小姐可否要傳巫賢和綠蕊前往。”辛月看過信後,立即說道。
戰場有其準則,若論用毒,慕淺畫取天下輕而易舉,也用不了如此多的時間,辛月沒有想到的是皇甫雄有奪取天下之心,但卻用了世人爲之不恥的手段,就算皇甫雄勝利,也是爲天下人所不恥。
“有總比沒有好,你傳信吧。”慕淺畫嘆了一口氣後道。
“大小姐何意”辛月對於巫賢和綠蕊的蠱術十分有信心,不明白爲何慕淺畫突然顯得如此悲觀。
“辛月,有的蠱可解,有的不可解。”
“大小姐的意思是白堯此次用的蠱毒無法解,或者說就算解蠱,人也難以存活,是嗎”根據暗羽的來信,白堯所用的蠱毒天聖的軍隊中只有幾十人中蠱,或許隱藏的還有很多,但真正可怕的是白堯用蠱毒爲楚翔培養了一支具有“神力”軍隊。
“白堯精於算計,此次用心惡毒,只怕已經選擇了站在天聖的地對面,若非如此,他不會選擇如此徹底的站在楚翔一方,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只怕天聖此次會有很大的損失。”慕淺畫抱着萌萌,站了起來,微風從窗戶吹進來,白衣隨風飛舞,精緻的臉頰,漆黑的長髮,宛若仙女。
“可否要屬下前往,除掉白堯。”
“暫且不用,待殤回來後再說吧。”
“辛月不明白。”對於人命,慕淺畫無法做到真正的莫不關心,更何況此次涉及了無數的人命,辛月不解。
“殤有心培養赫連明,既然軍中大權已經交給了赫連明,赫連明也應該承擔這份責任,更何況暗羽的來信,並未有求助之意,只是將信息告知殤,有巫賢和綠蕊前往,此事不會惡化的無法收拾的地步。”慕淺畫看向辛月,出言解釋道。
“辛月明白了。”
辛月明白,赫連殤決定離開軍中,前來找尋慕淺畫的那一日開始,就已經決定了放棄那個搞搞在上的帝位,赫連明雖然年輕,但若一直生活在庇佑之下,未免難成大器,作爲一個君王,更何況是一個要挽救亂局的君王,最起碼要不懼怕死亡。
惜命和死亡往往僅有一線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