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魑魅魍魎

冥淵界的天是看不見底的,因此你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恢復了平靜,剛纔的風起雲涌彷如隔夢,如今又下起了黑色的夜雪,風中還是盪漾着彼岸花冷色的芬芳,搖曳如春……冥淵界的主人啊,你可看見這大好的美景將至,可惜你卻不領風情……人在末途……

一襲小小的黑袍拖着暗色的冰涼玉石階梯,風搖曳着自己的長袍,聽到的是自己慌亂的心跳聲,原來冥淵界連呼吸聲都是禁止的,那樣的淒涼好嚴酷,冥兒這就是出走的理由嗎?手中鮮紅似血的彼岸花似有靈性一般晃動着妖嬈的額瓣,夜雪無聲……

“不要害怕……”跟在身後的空絕淵似乎看出了她內心的慌張,畢竟不是每個人可以進入九霄的,何況浠晨只是假冒了冥兒的身份,萬一……

“萬一……聖母發現……” 倄以惜說出了衆人的後怕,可惜話語還未講完,就聽到了空絕淵厲聲訓斥。

“沒有萬一,我們要做的天衣無縫……”他的話是那樣的決絕,沒留有任何讓人反駁的餘地,身爲大祭司身爲執事,這就是他的魄力他應有的威嚴。

“好了,你們別擔心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告訴我,見了聖母和先靈之後應該怎麼辦?”浠晨見他們默不作聲,臉色蒼白,知道自己任務重大,是不容半點疏忽的。

聽到浠晨的話,衆人勉強鬆了一口氣,不想給眼前的小鬼再增加什麼壓力,濡彤上前小心的整理着她被風吹亂的衣衫,叮囑道:“不要輕易擡眼對視任何人……”眼睛,往往說不了謊。

“還有這些彼岸花不要親自交到聖母手中,”櫻空逝將她手中的花束扶正,“裡面有魑魅魍魎,他們會幫你祭花的……”

“魑魅魍魎?”浠晨從未聽說過九霄裡除了先靈還有別的活物……

“他們是九霄的守衛,很少出入九霄,只有先靈有召喚時纔會派他們出來……”想起魑魅魍魎,弦似乎還有許多要說的,可是突然又停頓了一句問道:“濡彤,剛纔是誰傳召的?”

“魍——那個忘情的女子,似龍非龍……”濡彤說這就話時,也透露了魍的長相。

“是她便好,只要不是那隻魅狐就好,這傢伙最‘毒’心狠,花樣又多……”從櫻空逝說話的語氣,可以明白魅的個性完全有悖他的喜好。

“你們說的魍和魅,我差不多有印象了,那麼其他兩位呢……”浠晨細心的記着他們各自的特色。

“魑,這個傢伙不太出來,即使出來也不說話,他個性厚重,堅硬如石,不苟言笑。你不用跟他說話的。”濡彤繼而補充道,但說話之際還是保留幾分對魑的尊重,畢竟他是魑魅魍魎之首。

“你最值得留意的是魎,這傢伙似乎對冥兒很喜愛,而且風度氣質絕佳,完全看不出他是妖獸。而且身上還有一種奇特的香味。你要小心。”弦說這話故意朝櫻空逝撇撇,彷彿在告知跟眼前這人有點相似,而櫻空逝對於他的舉動只是輕蔑一笑。

“我,冥兒記住了……”浠晨知道此刻她應該適應這個假身份了,“好戲要上場了不是嗎?”

祭臺很乾淨,沒有一絲的血光之色,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臺子,只是用來鎖魂石相鑄成。祭壇中心刻着九淵兩字,字跡鋒芒。浠晨在字前單跪,叩首道“冥淵界主拜見……”

話落,九淵兩字突然發出強烈的紅光,祭臺的地面開始撕裂,一瞬間鎖魂石如沙粒般漂浮在浠晨的身邊,鎖魂石的撕裂聲如同惡魔的怒吼般,讓人心驚膽戰。

“跟我來吧……”裂縫處女子的聲音有些彷徨,附和着幽靈般的召喚。

浠晨睜開眼,已經不再祭臺處,她彷彿進入了仙境中,水晶般的殿堂,幽藍色的燭火在冰壁上跳躍,忽明忽暗,整個殿堂中還有清脆的滴水聲,彷彿一曲仙樂,很是動聽。一滴的液體突然滴落在她的嘴邊,絲絲涼涼,她好奇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眉間一簇,怎麼會有酒香,她擡頭,看見藍色的水晶石掛着水珠,眼中藍色的液體一點點的放大,她微微張嘴,等待着美味的落入……可惜身後的聲音響起,阻止了她的進餐。

“走吧……黃泉水不易多喝……”是剛纔召喚的聲音。

黃泉水?浠晨心中一驚,不易多喝,難道……有毒嗎?她立馬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子,美貌驚人,金色的眼瞼下彷彿有着難以掩蓋的憂傷,當目光攀上她光潔的前額時,看到碧綠色的龍角,而低視她的手背時發現,即使白嫩如雪但是作爲龍族的人她還是透漏了一些鱗片的光彩,只是鱗片透白,在她身上不易發覺,這叫龍人,她曾修煉過人的表現,一些龍的的特徵也退化了。怪不得濡彤他們說她似龍非龍。

“魍,聖母找我爲何事?”浠晨開始做好準備,盤算着等會的回話。

“這……”魍還未開口,一抹妖豔的身影擋在了眼前。此人笑語盈盈,多情萬種。

“呵呵,冥淵界主終於來了……”魅的歡迎語說的並不是很真心。

“魅,你知道聖母找我何事嗎?”浠晨還是得沉住氣,她從斗篷的縫隙中打量着魅,果然如櫻空逝所說,充滿狐媚之氣,但是偏偏若仙,又不失仙獸的神韻。只是她彷彿被允許招搖似地,整個冥淵界都穿的素淡,只有她穿的紅色的寬衣謫仙裙,嘴角鮮紅欲滴,身後的白色狐尾與她手中的羽絨扇一同一晃一晃,顯得非常的特殊。魅,似乎感覺到浠晨眼神的直射,笑得更加的嫵媚。得意間,聽到自己身後有突來的腳步聲,立即嘴角一抿,俯下半個身子,在浠晨耳畔輕語:“下次記得帶魂果給我哦,最近實在很餓呢!”話落,她發出舔脣的聲音。浠晨的心立馬晃盪了一下,彷彿魅要把自己吃了一半。本能的應聲道:“好。”這次反而是魅感到吃驚,收起玩弄的心情,她在浠晨耳畔輕笑,“你得小心了。”

“月出皎兮,勞心悄兮;有意變化,君莫笑兮……”魅從浠晨手中拿過花,轉身,遺留詩句。有意變化?難道她是指……浠晨低頭之際已不見那抹紅衣的消逝……瞬間鼻息間圍繞着一絲淡淡的清香,傾入心脾。浠晨的身體也被迫輕輕離開冰面,靠近芳香的散發地。

“好久不見了……冥兒”一襲淡淡的青衣,竹色條紋很是精緻,眼神恍如夏雨後的一抹晴天霽,清澈明亮,但是又有說不出的瀟灑。此人,應該就是弦提示的魎。果真待冥兒與其他人不同,已將自己抱起,動作熟練。

“放下……”話語簡短但是冰冷至極,簡直比這殿堂冰塊的地面更加寒氣。

“沒關係的,反正她每次都是我抱進去的……頂多,被聖母責備幾句便是……”魎低頭看着被黑色斗篷遮住一半臉的浠晨,微笑着說,“我很珍惜與冥兒一起的時間呢。”

“哼”那人輕蔑一聲。浠晨暗自朝他看了一眼,見訓斥者只是靠在冰壁上,諾不是他黑色的衣衫,一動不動還以爲他是一座石像。他是鐵石心腸的魑吧。

“冥兒,你似乎重了許多……”將近聖母的雕像時,魎將浠晨放下,但是他此言一出,反而讓浠晨有些落地不穩,幸好浠晨聰明,轉而單跪在雕像前,俯首道:“冥兒,參見聖母與衆位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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